一个多月前,姐姐告诉她,已经和郑云从领了离婚证,还净生出户。
难道,郑云从那个渣男竟然不肯对孩子负责?
一股火气腾的蹿起来!
廖雨琪气得站起来,几乎想立刻就冲过去质问郑云从。
见她冲动,廖予诺慌忙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按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你别激动,这个孩子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
“为什么啊?”廖雨琪不能理解。
廖予诺苦涩的一笑,只能将医生的话转述给她。
足足十分钟,廖雨琪才将这个消息消化了,看向廖予诺的眼神充满了心疼,伸手握住她:“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吗?可他们不是说把你送去国外接受了五年的治疗,提供的都是最好的医疗条件吗?”
想到廖予诺的身体受损,竟然连流掉一个孩子都会有风险。
廖雨琪鼻尖一酸,为什么姐姐要受这么多的苦啊……
廖予诺勉强一笑。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流掉这个孩子,开始全新的生活,从此和郑家再无关系。
“事已至此,我没有别的选择。”廖予诺苦涩扯起嘴角。
要是强行流掉孩子,她原本就不好的身体就是雪上加霜。
留下这个孩子,虽然孕期对身体也有影响,但赢得的时间也能修复身体损伤。
两害相权取其轻。
她选择对自己伤害最小的那个。
“郑云从原本打算给我一亿,让我打掉这个孩子。”
话刚说出来,廖雨琪就气得几乎脑子冒烟。
“这个渣男!混蛋!”
怕她激动,廖予诺赶紧把后面一句说出来:“不过,我拒绝了。郑云从后来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想,他或许是不屑于亲自动手,想要让我自身自灭吧。”
“毕竟我现在失去了一切,他或许以为,只要我没钱养孩子,就会把孩子打掉?”
她说完,有些自嘲的笑了下。
心口,却隐隐发疼。
现在郑云从眼里只有唐晶晶,至于她这个被认定是攀附权势的女人,郑云从除了厌恶就没有别的想法,对于她的孩子,更是永远不可能承认。
而她打掉孩子是否会可能没命,他也不在乎吧。
不,或许郑云从会拍手叫好:这个碍眼的女人终于彻底消失了!
廖雨琪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绪,心疼的紧紧抱住她,一句句承诺:“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当明星、赚大钱,好好养你和孩子!”
廖予诺听得忍俊不禁:“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廖雨琪无奈:“我都十八了!”
看着妹妹已经出落得明艳动人的脸蛋,廖予诺恍惚中回想起五年前,那时候的妹妹还是个稚嫩的初中生,在她看来还是孩子。
五年过去,一切都变了。
回到公寓后,廖予诺小区门口劝走试图送她上楼的妹妹。
“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学校吧,到了寝室给我打电话。”
廖雨琪依依不舍,只能挥手告别,很快走远了。
上楼后,廖予诺刚一出电梯,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拎公文包的男人站在自家门口。
心猛地一沉。
“廖小姐,我是Lily小姐的律师,特意过来给你送一份东西。”
那位年约三十岁,戴着金丝眼镜的律师温文尔雅的冲她微笑,从包里取出了一份封装的东西,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
廖予诺沉着一张脸,扫了眼那张薄薄的封装袋,却并未伸手去接。
律师似乎看出她的戒备,微微一笑,安抚道:“这份东西对你很重要,我建议廖小姐还是先了解一下,以免日后犯下错误,惹来麻烦。”
半是提醒,半是警告。
这个律师绵里藏针!
廖予诺伸手,取过东西后,当着律师的面拆开——
一份告知函。
“廖小姐,由于你现在牵涉到一场所有权纠纷案,有些事情受到限制。”
“你和我的委托人Lily女士曾经签过一份合同,约定你所有的画作的所有权都归属Lily所有,合同期限为一年……”
听到这里,廖予诺忍不住打断:“我跟她的合约已经结束了!”
那份合约的规定是她在那间画室内,可以免费使用各种画画工具,但作品都被画室以每幅一百元的价格收购,她也失去所有权。
可现在,廖予诺已经离开画室,怎么可能再受这些条款约束?
律师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激动,依旧是挂着一副温和的笑容,语气却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廖小姐有所不知,虽然你现在不在画室,没有使用画室内的工具作画。”
“但是,由于Lily小姐已经因你私卖画作的事情进行提告,法院也已经受理了。为了防止你私藏别的画作转卖,在官司期间,你不能出售任何作品。”
廖予诺捏紧了手中的那份告知函。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旦她出售画作,Lily如果怀疑她出售的画作是此前从画室偷走的,随时可能再告她,而那些出售的画作也面临被追回的风险。
“廖小姐是聪明人,如果你把画卖给别人,却因为惹上官司被追回,你的信誉是会受损的,业内都会知道你是偷卖别人的画……到时,你可能面临人人喊打的局面,多可惜啊。”
律师缓缓的说着,每一句都在扎心。
廖予诺的手指握紧成拳头。
多可笑,她自己画的作品,却不属于她自己。
拿出手机,点开比赛的界面,廖予诺指着上面的时间问道:“第二轮投票要开始了,Lily是为了防我用别的手段把属于我的作品拿回去,是吧?”
律师笑而不语。
他的沉默,已经是默认了。
现在的局势很清楚——
廖予诺受到那份合约限制,无法拿回参赛作品《折翼》。
但她当时对Lily放话时,曾经提到会发动网上的舆论,如果她重新画出几幅个人风格鲜明的作品,一旦放到网上,别人一看就知道那幅署名别人的画其实是她的作品。
为了防止她这么做,Lily干脆断绝了她画画的可能。
看着律师胜券在握的表情,廖予诺心里愤懑、不甘,最后却只能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