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天在画廊外,廖予诺分明是扑到了郑云从的怀里。而郑云从也没有推开她,反倒是将她抱在怀里。
“和好?怎么可能?”听着他的话,廖予诺失笑,随口说道,“我跟他都离婚了,还谈什么和好?”
“撕拉——”
轮胎急刹发出刺耳的声音。
廖予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力,整个人往前扑去。
苏清扬脸色苍白,迅速将车停靠在路边后,见到廖予诺痛苦到额头冒出冷汗,慌忙解开安全带,绕过车拉开副驾车门。
“予诺,你怎么样?”
“没事……”
廖予诺难受的挥挥手,阻止他的动作。
一只手却压在胸口,可急刹车的冲力让她五脏六腑都震动,胃部更是翻江倒海。
“呕——”
她干呕了几下。
或许是早上出行太忙,没来得及吃太多东西,她只是干呕了几下,却并没有吐出东西来。只是胸口那股难受的感觉,还是让她头昏眼花。
接过苏清扬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后,廖予诺才觉得舒服多了。
车子已经停在路边,廖予诺被苏清扬搀扶着走出车门,稍微走动了几步后,那股头晕眼花的感觉也消失了,渐渐恢复了平静。
苏清扬注视着她苍白的小脸,心口一阵发疼,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两个字,眼眸深黑,带着冷意:“他逼你离婚?”
廖予诺摇摇头:“没有,是我自愿离婚的。”
苏清扬看着她,明显不信:“你怎么可能自愿?为了留住他,那几个月你……”
余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
可廖予诺已经随着他的话回想起那几个月的事情。
为了挽回郑云从,她几乎是放弃了所有的自尊,用尽一切努力去讨好他,只希望能够唤回他的一丝记忆……
苦涩的一笑,廖予诺释然的深深吐出一口气,轻轻摇头:“留不住的东西,用不着强留。我花了几个月去认识这一点,已经够了。”
“我确实爱从前的郑云从,可现在的郑总,失去了和我的一切回忆,他早就不是属于我的那个郑云从了。”
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再费尽一切去挽留。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没人的地方,周围一片安静。
苏清扬面上的愤怒,随着廖予诺的一句句话,仿佛也被抚平了。他深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廖予诺,一句句清晰吐出:“他失去你,一定会后悔的。”
廖予诺笑了笑,没接话。
如果郑云从恢复从前的记忆,或许会后悔吧?
可医生也说过,他有可能一辈子都不恢复记忆。
得知这个消息后,廖予诺也曾天真的想过:即便郑云从一辈子不恢复记忆,她也愿意陪在郑云从身边,一如从前那样爱他。
可是……
他们都没有料到:失忆后的郑云从对她深恶痛绝。
即便廖予诺可以忍受委屈留在他身边,但是,郑云从根本不想要她。
终于弄清楚离开的两月发生的事情,苏清扬眼底流露出痛苦、后悔,握着廖予诺的手,他懊恼的说道:“对不起,我以为你们又和好了……早知道事情这样,我应该留下来的。”
“这怎么能怪你?”
廖予诺轻轻摇头,叹息着,“这本来就是我该承受的结果。离开郑云从,离开郑家,我只是重新回到我应该待的位置。”
“这些天虽然累了点,但我重新找到了方向,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虽然晚了五年,但只要我想通了,任何时候都不迟。”
或许是许久不见苏清扬,廖予诺心情放松之下,将内心的想法吐露出来。
苏清扬看着她苍白却坚定的小脸,目光灼热,真情实感的赞道:“予诺,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没变过。”
廖予诺摸了摸脸:“清扬哥,你别安慰我了……我变了很多。”
不管是在病床上的五年,还是如今怀孕,她在那场车祸中身体严重受损,不仅整个人变得憔悴了,体力也大不如从前。
苏清扬笑着拉开她的手,调侃道:“嗯,变了,变得更漂亮了。”
廖予诺听着他的话,哭笑不得。
或许是释放了心理的压力,重新坐车回容城的路上,廖予诺整个人放松了很多。
重新叫来的司机在前面开车,苏清扬注视着廖予诺那张容光焕发的脸,心口不受控的跳动了一下,垂下眼帘,却忍不住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廖予诺思忖着这话,想起眼前面临的困境,只能叹了口气。
“当务之急就是把玉龙的事情解决了,让他出来。他在监狱了收了五年的苦,好不容易出来了,不能再进去。”
人生有几个五年?
想到自己车祸后成为植物人的五年,廖予诺也难免有些难受。她出事时已经大学毕业,掌握了手艺。可弟弟廖玉龙的学业中断,连高中证书都没有。
苏清扬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
抵达容城后,苏清扬陪着廖予诺去了一趟警察局。
却不料,得知了一个意外消息——
“受害者已经撤诉了,明天,等这边的手续处理完毕,你们就可以带廖玉龙回去了。”
“撤诉?”
听到警察这么一说,廖予诺惊讶极了。
这些天她虽然没有亲自去找伤者,但一直试图让律师和对方和解。可是,那边的态度非常坚决,不肯松口。
正因为如此,她才无奈的再次找上李 斯纶。
可现在……
对方竟然撤诉了?
从警察局出来时,廖予诺仍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突然间撤诉了。”
联系律师时,那边也很意外:“我没有受到原告那边的任何通知,甚至连警方这边的结果,也是三分钟之前发过来的。”
廖予诺听得更意外了。既不是律师,原告也并未向她索要和解金,那怎么会突然松口?
她想到了李 斯纶。
然而,那边也毫不知情。
“我按照你的计划,这几天努力搜集以前的记录,证明他威胁我……至于他本人,我并没有和他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