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落到我的那一双小脚上。
已经被烧黑了的小脚，脚背仍然高耸着，脚趾紧紧的缩在一起，像猪蹄一样可怕。
看起来没有一丝美感，只让人觉得恐怖。
这样的小脚别说是跑出火场，哪怕只是平常走路，我都觉得如同走在刀刃上一样。
这样的小脚，我怎么跑的出去呢？妈妈。
“你的这双小脚多好看，肯定能为你找来一个好老公的。”我妈曾经这样说。
为了得到这样一双小脚，我几乎要死掉。
十三岁那年，我的脚越长越大，我妈也越来越看不惯我的大脚。
那个时候她每天都附庸风雅，读一些诗词歌赋。
我自然是听不懂的，后来才知道她每天念叨的"钿尺裁量减四分，纤纤玉笋裹轻云。”是在赞美小脚。
“你这样的大脚丑死了，比男人脚都大，哪个男人会喜欢。”她抓着我脚的手越来越用力，疼的我忍不住皱眉。
“那我以后穿小点的鞋子，行不行?”我小心翼翼的问。
“不行，那能有什么效果，还是学老祖宗裹脚好！”她漫不经心的说，但显然已经是做了决定，容不得我拒绝。
“不，妈妈裹脚是封建陋习……”我下意识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啪。”又是一耳光，我疼的捂住了脸。
我妈脸色大变，她的眼睛里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一样。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这都是老祖宗的智慧！”她的手指还狠狠的戳着我的头。
我的反抗毫无作用，她将所有的门窗都锁死了，我跑都跑不了。
如同砧板上的肉一样，我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我妈拿着擀面杖一步步靠近我，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只要你有了小脚，肯定能嫁个好男人。”
“到时候你就会感谢我的！”
“现在的痛不算什么，你乖乖听话……”她离我越来越近，我浑身颤抖，泪水划过眼角。
我的嘴巴里被塞了毛巾，连哭都哭不出声音。
“砰！”擀面杖重重的砸下，一瞬间钻心的疼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我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裂开的声音。
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我变成了人造的怪物。
冰冷刺骨的酒精淋下去，长长的白布一圈圈裹紧了我的脚，每一次触碰都疼的让我浑身发抖。
我只恨自己没当场昏死。
“好，你吃点止痛药吧。”她摸了摸额头的汗，解了绳子，扔给我两片药。
我连水都不用，直接吞了下去。
止痛药的效果微乎其微，我不停的喘息着，试图减轻脚上的痛苦。
我妈抿了抿唇，“吃了药还疼什么，快下来走走路。”
走路?怎么可能！我连动都不敢动，怎么可能走的了路啊！
“走不了，真的走不了……”我绝望的摇头。
“你懂什么，这样小脚成形快些！”我妈怒目圆瞪，手上的擀面杖在桌子上不停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