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女人生来就是要伺候男人的。
所以她强迫我整容，裹小脚，喝生子汤。
后来裹了小脚的我死在了火场里。
她却哭着说她后悔了，她只想要我好好活着。
可是太迟了……
1.
大火过后的居民楼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消防员在有条不紊的工作，所有跑出来的人都哭丧着一张脸。
“没事，人没事就好……”人群中有男人在安慰自己的妻子。
“还好我跑得快，把家里的东西抢了出来。”我妈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口袋里是她从火场里抢出来的黄金首饰。
已经变成灵魂的我看着我妈和别人谈天说地，想着她什么时候会发现我死了。
“哎，你家姑娘呢？”旁边的邻居大婶问。
“我女儿……我女儿！”她脸色变了又变，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然后就大叫起来，“我女儿还在里面啊！”
她失了冷静，冲向消防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求你！我女儿还在里面，还在里面！”
消防员大惊失色，“你怎么不早说！”
说实话，我很惊讶，惊讶我妈竟然会为了我下跪求人，毕竟她从不求人。
消防员立刻丢下水枪重新冲向火场。
可救回来的不过是已经烧的不成样子的尸体。
她一下子瘫软在地，手脚并用的爬到我尸体旁，手颤抖的摸我的脸。
从我这个角度看，她的肩膀在不停的抖动，有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到地上，地面很快就湿了一小块。
她像只失去幼崽的母兽，哭的声嘶力竭，甚至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我记忆里，她只在离婚的时候哭过一次，后面就再也没有了眼泪。
消防员想上来安慰她，但是她已经失去了理智，紧紧的抱着我的尸体，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你们不能抢走她！不能！”
周围人都同情的看着她，没有人再阻止她。
因为她是妈妈。
可我无动于衷，我不明白她在哭什么。她不是一直都讨厌我，甚至巴不得我去死吗？
她抱着我的尸体，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轻声唱着摇篮曲，“睡吧，睡吧，妈妈抱着你……”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她这样充满爱意的声音了。
准确来说是从十岁那年开始。
十岁那年我爸出轨，被我妈捉奸在床，从此之后家里再没了欢声笑语。
“老娘给你当牛做马，你和别的女人不三不四！”我妈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口水喷了我爸一脸。
“疯婆娘！你看看你浑身上下满身的油烟味！我闻着都恶心！”我爸不甘示弱。
“我满身油烟味？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要不是我，你能这么逍遥快活……”我妈话还没有说完，我爸就重重给了她一巴掌，打的她爬不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妈哭。
我爸骂骂咧咧的又要动手，上手扯住她的头发。
我那个时候才十岁，几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冲过去拼命的想救我妈。
我爸气的脸红脖子粗，彻底失去了理智，给了我一巴掌才终于停手。
他冷冷的甩下一句“离婚”，就走了。
后来，我再没见过我的爸爸。
我最后跟了我妈，毕竟天下人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亲总是要对孩子好一些。
更何况那个时候，我爸的情人已经怀了孕，他当然就不在意我这个女儿了。
其实我挺高兴的，毕竟我觉得我妈更爱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