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萧冷走神,梁德迅速推开他,在萧冷胸前给了他一掌。这一掌梁德没用全部功力,但也够萧冷受的,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梁德抓住机会,赶紧转身朝黑夜逃窜而去。
萧冷看他淹没在黑夜里,没有继续往前追,他看着漆黑的夜,转身纵身飞起跃入皇宫高墙,他觉得现在去找他父皇比去追梁德更为重要。
到了宣明宫,萧冷抬脚直接往里闯,门口的侍卫一下将他拦下,忙行礼道:“二殿下,皇上已经睡了,有事请明日再来吧!”
萧冷不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里闯。
他觉得更加可疑了,一个时辰前,梁德能从这安然无恙的出去,他竟进不来?
其中一个侍卫见了赶紧下跪道:“二殿下,别为难卑职!”
萧冷冲他冷声道:“滚开,我找父皇有要事,耽误军机你负责的起?”
另一个侍卫一听忙道:“那请二殿下稍后,容卑职马上上报。”
说着那个侍卫想进殿里禀报,可萧冷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跟着闯了进去,那两个侍卫纷纷焦急道:“二殿下!”
他们正要对萧冷动手,这时李公公从大殿内侧走了出来。
他冲那两个侍卫一摆手,那两人赶紧退下。
李公公忙对萧冷微笑行礼道:“见过二殿下,二殿下有何要事,非要深夜打扰皇上就寝?”
萧冷对他没好气道:“自是有要事禀报,还请李公公通报一声!”
李公公忙道:“二殿下恕罪,只是皇上现已歇下了,不如明日......”
李公公没说完萧冷便打断他道:“事情紧急,等不到明日,让开!”
李公公从未见过这样的二殿下,他一直知道二殿下绝非凡人,但从未见他发威。今日他宁愿惹怒皇上,也要深夜面圣,难道真是遇上什么要事了?
李公公正想去禀报皇上,这时玄康的声音从内殿传来:“让他进来!”
李公公一听,忙退身给萧冷让了路,萧冷抬脚迅速走了进去。
进了他父皇寝殿,玄康披了件外衣坐在床边,很明显他确实睡下了,被萧冷吵起来了。
见萧冷进来,玄康朝他微怒道:“大半夜你发生么疯?”
萧冷没行礼,直接朝玄康道:“自然是有要事要找父皇确认。”
“何事?”玄康有些奇怪,他发现了萧冷脸色的不对。
自从萧冷回宫后一直对他温顺有加,他知道他是装的,今日既然不装了,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冷盯着玄康,脸色铁青道:“梁德自始至终是不是一直都是你的人?他是不是你安在翁后身边的奸细?”
听到萧冷这么问,玄康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他盯着萧冷问道:“你这话是何意?梁德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吗?”
萧冷反问道:“有没有被处死,父皇难道不知道吗?当初我就觉得纳闷儿,大内总管刺杀皇子,论罪该当街斩首示众、五马分尸,父皇为何只是赐他毒酒这么简单。那时我只当父皇不在乎我,所以对于想杀我的人也是随意处置罢了,现在看来,父皇不仅不在乎我,还想杀了我!”
“一派胡言!”玄康被萧冷激怒了。
萧冷却一点都毫不惧怕道:“是不是胡言父皇心里比谁都清楚。今晚我亲眼看着梁德从宣明宫安然无事的走出去,死了的人怎会起死回生?如果不是父皇做了手脚,整个皇宫谁还有这等能耐?谁会冒死去救一个太监?梁德又为何冒死来宣明宫?”
“我追梁德到宫外,他都已经跟我说了,父皇打算瞒儿臣到什么时候?”萧冷气的责问道。
他说出这些,玄康反而平和了,他道:“你不用编造谎言来骗朕,没有朕的命令,梁德绝无可能向你招出什么。不过既然今晚他被你撞见,这事也没必要再瞒你。梁德确实是朕的人,是朕安排在皇后身边替朕办事的人。”
终于得到了玄康的确认,萧冷的脑子里轰隆一声,他恨的握了握拳,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那么……喜来镇的刺杀,实际是父皇派梁德去的了?”
玄康看着萧冷,眼神里透出了一丝无奈,他压低了声音道:“不是朕派的,但也是朕将计就计,默许了梁德去执行皇后的任务。”
萧冷听了愤恨的看向玄康,自嘲的笑了两声,接着激动道:“这天下,竟然有父亲派刺客去刺杀自己的亲生儿子的?既然这么想我死,当初为何生我?”
玄康痛心道:“朕从未想过让你死,出此下策也是出于无奈,谁让你太固执?不用这种办法,怎能逼你回来?”
萧冷一听,震惊道:“你做这么多,仅仅是为了逼我回来?我在与不在京都你在意过吗?你就没想过我会出意外,你就不怕刀剑无眼,我真的被他们杀死了?”
玄康道:“自然不会,有梁德在,你的安全自然不会有意外。”
萧冷气道:“不会有意外?他们杀了我的妻子和我未出世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当日他们用了何其残忍的手段来对付我和我的发妻?”
玄康却不动声色道:“发妻?你们何时举行过册封大典?花车又何曾游过街,接受过百姓朝拜?既然什么礼仪都没举行,她又怎么算进了我皇家大门?你又何来的发妻?”
“你!”萧冷气的牙咬的咯咯响,他瞪着玄康愤怒道:“世人皆说我残忍,原来我却不及你万分!如果你不是我父皇,今夜我定杀了你为我妻儿报仇!”
玄康却冷哼一声道:“那你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你别怪朕残忍,如果不给你去除牵绊,不让你感觉到痛,你又怎能放下那里的一切乖乖回来?当初你离京之前朕阻止过你,也提醒过你,可你偏不听,非要一意孤行。那个女人的死,就是因你的任性所承受的代价。”
萧冷突然恍然大悟,他看着面前陌生的父皇,瞬间明白了:“怪不得当日在皇陵你说我定会后悔当日的选择,放我离开原来是假的。是不是那时起,你就没打算给我活路?是不是我的行踪一直在你的监视中?是你透漏给翁后消息的?”
玄康不否认道:“没错,你是朕的儿子,将来这江山朕也要交到你手上,朕怎么可能让你一直漂泊在外?朕给了你一年时间,让你随心生活,难道还不够吗?”
还不够?萧冷此刻竟觉得他父皇冷血的有些可笑,他反问道:“这么说,儿臣还得谢谢父皇这一年的成全了?”
玄康知道他在热讽,冷哼一声道:“你觉得不回宫你有活路?就算当日朕没有将消息通过梁德透漏给皇后,你觉得她查不到?你就庆幸梁德是朕的人吧,否则当日死的怎会仅仅是那个女子?”
听到这里,萧冷的泪落了下来,他摇头道:“父皇怎会如此狠心?她是儿臣最爱的人,你竟然也能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