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婉拒了张之江送我回家的提议，在小区门口和他告别。
在看不到他背影的那一刻，我带上了蓝牙耳机。
“阿姨，求求你不要扔我的化妆品……我保证！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用了！”
“你上次也是那么保证的！我告诉你，怀了孕就不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万一碍着我孙子怎么办。”
两个人吵吵嚷嚷一会，最后还是由张母把化妆品收了起来。
这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是张之江回来了。
他有些不耐烦，“你们又在吵些什么？走廊里都能听见你俩声音。”
“之江哥哥，你真要和那个女人结婚阿……”
“微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
张母没好气地打断李微微，“可是什么？是你能陪嫁一套房，还是你能把之江的高利贷还了？”
“我……”
“你俩给我注意点，别让韩佳宁发现了。李微微你别以为我没听出来刚才你的阴阳怪气，要是让韩佳宁发现你俩的关系，我要你好看！”
也许是心疼李薇薇，张之江赶紧岔开话题。
“还好微微发现的快，小粉书链接我已经举报删除了。”张之江顿了顿，“我试探过，她应该没发现……”
“夜长梦多。最好今年内就能结婚。”张母的声音很沉。
“那我和宝宝怎么办？！张之江！你说过你会娶我，我才把孩子留下来的！”
“微微，你听我说，你只要等两三年……两三年之后我们就可以……”
“两三年？你们离婚了，韩佳宁会把房子分给你？她又不傻，那可是人家的婚前财产。”
张之江的声音很平静。
“但是，如果是丧偶呢？”
我芒果过敏。
很严重。
这还是刚谈恋爱的时候，张之江发现的。
他买给我的橙味果茶里添加了微量的芒果果酱调味，我并不知情就喝了下去。
几乎就是几分钟间，我的全身泛起红疹，呼吸道因过敏肿胀，我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几近晕厥。
多亏这芒果果酱足够廉价，几乎都是科技与狠活只有少量的真实果汁，以及我随身携带的抗过敏药物才有惊无险。
自此，张之江也就知道了我对芒果严重过敏，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比我还在意食品的成分配方。
那时的我，因为他的心思细腻而感动，
而今的我，却为他的心思缜密而心惊。
我想起了前段时间的热梗。
爱你的时候在一块，不爱了就一块一块。
7
晚上张之江给我发微信的时候，我和阮软正躺在她的大床上听录音。
一只简单的带数据云端储存的录音笔就放在芧台酒的袋子里，我笃定张家人在发现化妆品是假的之后不会再打开其余礼物，只会恼怒地统统扔进垃圾桶。
“你怎么知道，先被打开的礼物不会是酒呢？”
“当然是因为张母的性格，这酒她根本不会当场拿出来招待那些她看不起的亲戚。”我简单解释给阮软听，顺便把他知道我过敏的事，也一并告诉了她。
“姐，这不行！你得把保镖带上！”阮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万一他起什么坏心怎么办！”
我摆摆手，“他钱还没到手，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说曹操曹操到。
“佳宁！你这也太过分了！”
他的消息一条接一条。
“我都给你说了！让你给我家人留个好印象，给点红包送点礼物，这才多少钱！”
“你不知道，我为了说服我妈同意咱俩在一起花费了多大的功夫！不想给你就直说！”
“不仅让我妈在亲戚们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礼物还送假货！什么海篮之谜、SKⅢ？？？”
“微微用了脸都过敏了！我这会正在医院陪她，她还怀着孩子，这万一对她身体有影响怎么办！”
“这样，你先转5000过来。之后要是不够我再管你要。”
“而且，都这样了，你不得给她发个道歉红包？我看6666挺好的，还是个吉利数。”
阮软看得目瞪口呆，“是谁给他的勇气和自信……梁静茹吗？”
“可能是他们老张家三代单传吧。”我耸肩，打字回复。
“是没多少钱。唉，可这也有两三万了！这次假期回来我爸妈都把我卡都给停了。”
“怎么了，宝宝。”
“他们想让我联姻。”
这句话刚发出去，张之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那怎么行？！”他的声音因为紧张甚至变了音调，“你没和家里说我们的事？”
“说了。不过我家里……唉……不太同意……”
“为什么？”
“他们觉得你家里条件太差了……”我顿了顿，“和你在一起也总是我花钱，他们觉得你目的不单纯……”
“怎么会呢？宝宝，你知道的阿，我是真的爱你的！”
“可是！可是……你妈妈今天也一直在和我说陪嫁房子的事情……让我也觉得……”
“宝宝！她那也是为了我们的生活阿！这样，你先别给微微发红包了，赶紧想办法和父母和好！红包以后再补上也没关系！”
“没关系，亲爱的！我不会同意去联姻的！哪怕我父母把我的卡停了也没关系，我相信你和阿姨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那是……当然！”
“那太好啦~刚好我一直想要的那批新材料到了，正发愁尾款怎么付呢？”
“材料？那不是应该你们老板掏钱？”
“嘿嘿，这是我想做的实验。我想先试试！”
“宝宝，咱不行就先退了？”他试探道。
“那当然不行啦~”我故作委屈，“我定金都付了，要是现在说不要我的定金不就白付了……”
“定金多少？不行就算了！”
“那怎么能算了！定金要两万呢！”
“两万？！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花钱？！”
看样子这个数字超过张之江的预期了，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我一直都是这么花钱的阿……”
“你特么知道两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是多少钱吗！我妈一个月工资才四千不到，你随便买材料就两万？？？我去年想花6000换个笔记本都不舍得！你花两万买材料？？？你以后把生活费交给我，我来帮你管理！”
“对哦……生活费也是问题，我爸妈之前一个月先回给我一万，不够的话我还会找他们要……这样，我省一点，你一个月给我一万……不，8000就好啦~”
“……宝宝，这样，你看你能不能先找亲戚朋友周转下，我实在是……有心无力阿……”
“我父母都给他们打过招呼不让他们借给我……”我深深叹了口气，“看样子我爸妈说得对，我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一点的……”
“宝宝，你要对我们的爱情有信心！唉，我先筹点钱给你……苦了我自己，也不能苦了我的宝宝！”他一副宁可委屈自己也要对我好的样子，却又希望我自己拒绝，“不过我知道我的宝宝最懂事了，一定会体谅我的……”
开玩笑，我当然不会拒绝了。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那你直接转我微信就可以啦~”
8
第二天，我收到了张之江发来的三万五千元。
他留言：我只能筹到这么多了，宝宝你先拿着用。
我退回，又给他回了个电话。
“亲爱的，这些钱……不太够。而且，你这是借我的？”
“怎么会宝宝？”他在电话里忽视了我说钱不太够的话，“这钱当然是我给你用的，咱俩还分什么你我。”
“那好吧。你记得备注‘自愿赠予’阿。”
又过了许久，我终于收到了他备注“自愿赠予”的三万五千元，反手就把钱捐了出去。
“宝宝，父母和孩子哪有隔夜仇。你还是想办法赶紧和他们和好吧。”
“要不什么时候我随你拜访一下你爸妈？”
“说不定他们看我这么优秀，就同意咱俩的事情了？”
看到我收了钱，他的信息一条接一条的发过来。
我敷衍地回了他几句，转头投入了准备开学的水深火热里。
等我忙完课题实验，正难得地享受久违的懒觉时，表妹阮软的夺命连环消息就来了。
“我屮艸芔茻！！！！！”
“我竟然在公司实习遇到了张之江！！！！”
“是他吧！！！！”
附上张之江抠鼻子挖耳朵挤眼睛油腻一笑的他拍角度丑照X5
“你没和小姨还有姨夫说？？？你不会连表弟都没说吧……”
“啊啊啊啊啊！！！！！”
“他怎么还能在公司实习啊！！！！”
“他好油腻阿！！！还瞎撩行政那个小美女！！！”
“啊啊啊！！！我的眼睛要瞎了！！！！”
我赶紧拿起像是装了小马达一样的手机，安抚我的小表妹。
“好啦好啦，安啦。我保证试用期结束之前，他就从你面前消失。”
我看着窗外不知不觉浓郁起来的树叶，已经隐隐能闻到夏天西瓜味的风。
这件事是时候做个结束了。
这两三个月我循序渐进地给张之江分享我和父母之间的拉扯。
就在上周我告诉他，我父母愿意让我俩试试。
而张之江马上就迫不及待邀请我去看看那套她妈妈心水好久的大平层。
我给他发了条信息。
“亲爱的，刚好我端午有时间，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房吧。”
9
我把张之江的事情简单和家里人提了几句，没办法，要去售楼处看房，这我不就暴露了。
我爸妈还好，见我及时止损也没多难过，只叮嘱我要对此引以为戒，日后看人要擦亮眼睛。而我那表面面无波澜的老弟可就气坏了……
具体表现在阮软在公司的实习期忽然变得异常忙碌，以及我去售楼处的时候面露谄媚迎上来的小胖子。
这金小胖是我弟的发小兼死党，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的那种。
别看他这会笑得一脸谄媚，其实家里也是妥妥的建材大佬。
“金……”我收起脱口而出的“金小胖”三个字，“经理……给我们介绍下……”
而他一个干脆利落的“姐”喊出来后，又找补地转向张之江母子方向，一口一个姐叫的亲热，“姐，一看您就是有眼光又有福的人，要不怎么能选择我们楼盘！”
他一边迎我们进大厅，招呼人给我们端茶倒水，另一边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楼盘。
“我们项目位于紫金商业区，周边交通网络发达，附近拥有本市最好的教育医疗资源，且毗邻本市著名企业宋氏集团。”
“那最好啦！我儿子就在宋氏集团上班！”张母一听说宋氏集团立马找到了话头夸赞她的三代单传好大儿，“他们学校今年那么多毕业生，就我儿子最出息，还没毕业就被宋氏集团这样的大公司签了！”
“那正好！我们项目就是由宋氏集团下属企业倾力打造，如果您是内部员工刚好可以享受内部员工价格购买！”
“内部员工价？”
“只要您出示相关工作证明，可享受价格的八折优惠。”
“哎呦，那可便宜不少！”
“那可不是，我们有85-200+㎡的多种户型选择，不过我更推荐您选购买173㎡的这套户型，大姐您看，……”
我一听173㎡，就知道我老弟没想要放过这贪得无厌的一家人，这套市值近1000W的房子所背负的贷款足以压榨净这一家三代人的价值了。
“这套户型，4室2厅，不仅设计科学合理，空间利用率高，而且采光通风视野俱佳，我们还附送您一个大大的露台，不算在购买面积里！”
“嗯，我觉得不错。之江你觉得呢？”
“嗯……还行吧！”
我冷眼看着这母子俩明明十分心动，却要故作矜持的样子。
“我们项目配备会所、健身房游泳池等休闲娱乐设施，让您的业余生活拥有选择。还配备最专业的物业管理团队，2小时随叫随到，为您提供贴心周到的服务。”金小胖继续发力，“不仅如此！我们项目区位优越，品质有保障，未来发展前景广阔，升值空间巨大！”
“嗯，就它吧。”
“好叻，大姐您真有眼光！我给您算一下。”金小胖拿出手机边捣鼓边念念有词，“173㎡，每㎡市价5万3，再打个八折。嗯，733万5千2百元。再给您优惠一下，730万元，您看……”
“哎呦，佳宁你也来看看！四室两厅，刚好你们以后有了孩子也住的开。”
“对，宝宝，你看这个样品间，我觉得装修不行，到时候还得砸了重新装修一下。”
“佳宁？”
这会要付钱了，这母子俩总算是想起我了。
“我觉得也不错。”我当然是要陪着他们把戏演下去，“经理，麻烦把合同拿给我。”
金小胖把购房合同递给我，又犹豫道，“这位女士也是在宋氏集团工作？”
“她怎么可能！”张母立刻否认，贬低我的同时还不忘了再夸赞一下她的好大儿，“只有我儿子这么优秀的人才可以进去宋氏这种大企业工作。”
“那如果是她购买的话，不能享受员工内购价。”金小胖一本正经，“嗯，这套房非内部价优惠下来大概是915万的价格。”
“那就……不要优惠价了！”张母眼睛一转，反正又不是她掏钱，多这小两百万她可一点都不心疼。
金小胖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打量一番，小眼睛一转，把张母拉到一边，叽里咕噜一通。
虽然我听不到，但是也大致能猜到金小胖说的什么。
无外乎是今年新生效的婚姻法规定。以后房子只看出资，不管加不加名那可都是出资方的个人财产。
这是一早我就和我弟说好的计划。
果然，俩人回来张母就换了个说法。
“佳宁阿，阿姨刚刚考虑的不够周全，有内部员工价，还是用内部员工价比较合适。你看？”
“阿姨您说得对，便宜一二百万呢！一个首付都出来了！”我十分赞同，“而且男方买房子也比较合适。”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把钱拿出来，房本先写我之江的名。反正你俩也是要结婚的，分什么你和他的。”
虽然知道她无耻，但是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也是让我见证了物种的多样性。
“那要不您和我父母商量？”
“你这孩子！我不过就这么一说！”大概是听张之江提过我父母不是很赞同我俩在一起的事情，生怕事情有什么变故，她连忙用说笑带过。
她拉着张之江去了挺远的地方叽里咕噜一通，而留在原地的金小胖也对我挤眉弄眼一通暗示，张家母子去的地方刚好有监控。
我不着边际地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没过一会，张之江带着几分扭捏过来了。
“宝宝，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先把首付付了……”
“可是……我现在用的卡是我父母的副卡。”我十分恳切，又主动退一步，“要是之后还房贷我是可以和你一起还的……这样动账也不会很大……”
10
那天纠结许久，张家母子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不过我并不着急，毕竟这么贪婪的鱼怎么可能不咬饵料呢。
果然，没过几天，金小胖就兴致冲冲给我打来电话，“姐，咬饵了！”
“喂，金小胖！你在我姐面前邀什么功？！这电话明明应该我打！”
还没等我问详细，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我弟那熟悉的声音。
“明明是我辛辛苦苦和那个恶毒老女人斡旋得来的！”
“明明是我姐的计策好用！”
“明明是我姐！”
“金小胖，你姓金！”
“你还姓宋呢！”
哦对，我和我弟一个随的父姓，一个随的母姓。
我听到这里就知道他俩这幼稚的对话一时半会儿肯定结束不了，我心情颇好的挂断了电话，开始盘算送给张之江的最后一件礼物。
晚上，我弟回家的时候，顺便带来了张之江的购房合同。
我看着合同上特别注明的那句，“如乙方在购买房屋三年内离职宋氏集团及其下属集团，则不再享受员工内购价格优惠，需向甲方补齐相应差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可以安排集团实习生的背调了。”
“姐，你什么时候出国？”
“下周三。”
没错，我要准备出国继续深造了。
我导收到漂亮国邀请做一段时间的学术交流与合作，考虑到我一直进行的实验恰好贴近合作方向，他询问我要不要同他一起去。
虽然需要自费大部分费用，但这也是一次相当不错的机会。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导师。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阿？”
“说不上，快的话两三年，慢的话可能需要四五年。”眼见我那常年面无表情的弟弟罕见的露出不舍的表情，我立马安抚，“可这中间我又不是没有假期不能回来，再说，你们也能去看我阿~”
“我要建议老宋拓展海外市场，特别是漂亮国，我觉得十分值得调研。”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我再也控制不住，哈哈笑着揉乱了他梳得整齐的头发而后轻轻的抱住了他。
真好，我还活着，可以继续我喜欢的学业，有支持我爱我的家人。
26号。
我在候机大厅把张之江和李薇薇在电影院亲吻的视频以及当初他们三人的谈话录音发给了张之江，随后拉黑了他所有的社交软件。
“佳宁，登机时间到了。”
“老师，我来了！”
我扔掉了国内的电话卡，大步跑向登机口，跑向我所热爱的新生活。
与此同时，在宋氏集团实习的张之江发出了一声怒吼。
“韩佳宁，你敢耍我！？”
他不断拨打着无法接通的电话，脸上的肌肉说不上是因为愤怒或者恐惧急速抽搐着。
就在这时，宋氏集团的人事带着两个身强体壮的保安也站到了他面前。
“张之江，你的背调没有通过，请你立刻交出工牌，离开办公楼。”
“为什么！？”
“你有大量不明贷款。”
“那是房贷！”
“之前呢？”人事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重，“你染上了网络赌博吧，还借了不少高利贷。”
后记
四年后，我顺利结束课题，并拿到漂亮国TOP3高等学府的博士学位回国。
我弟还有他形影不离的发下金小胖在机场接我。
“姐！！”
“这里这里！”
远远看见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俩人就感觉到莫名的熟稔和亲密。
这四年间，虽然我的老父亲并没有接受我弟那个拓展国外市场的建议，但却有意无意地放纵了我弟连带着金小胖诸如调研休假等理由前往漂亮国探望我。
我也在他俩的一唱一吵中得知了张之江的后续。
被赶出宋氏集团的他，立即去我学校找我，却被告知我已出国。去哪多久回来，则是一问三不知。
他在学校等了我一个多月，也没有更多消息后，消失了。
张母刚和李微微报完警说儿子失踪，就被银行和高利贷双双找上门。刚买的房子被法拍，之前的住处也早已被张之江抵押给了高利贷，张母落得居无定所还欠了一辈子都还不完债。
在此压力下，张母中风了，半边身体失去知觉，据说精神也不大正常，却只能天天捡垃圾为生。
而李微微早在银行和高利贷找上门的第一时间就跑了，她去小诊所做了引产，却因为不正当操作大出血，最后送去大医院才勉强保得性命。而这么一来，她未婚先孕和张之江的种种来往在学校里嚷得沸沸扬扬，她父母匆匆从农村上来给她办理了退学带她回了乡下，自此再无消息。
我对张母和李微微的境遇不予置否，只是没想到张之江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顾。这样狠毒的人，很高兴我能及时认清他的真实面目。
就在我们三个人沉浸在我回国的喜悦中的时候，在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佝偻的身影却渐渐靠近我们。
五米。
三米。
两米。
一米。
我弟先发现的有些不对，他护着我后退了两步。
几乎同时，那个身影以与他身形截然不同的速度向我扑来。
“噗通——”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军装的青年扑倒了他。
青年一边熟练地制住了他的双手，一边疑惑地看向那摊橙黄色看着怎么也不像凶器的水果泥。
“我芒果过敏。”我站在我弟背后探出头，轻声补充，“很严重。”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抓着可疑人员的手更用力了些。
这时，我才惊魂未定地打量这个袭击我的可疑人员的长相。
虽然头发更长了，人也瘦的有些脱相，但是无疑，这就是——
“……张之江？”
“韩佳宁！你家里那么有钱！给我个几百万又怎么了？！”他愤怒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束缚，“你失去的只是一点钱！我失去的是我的家庭啊！”
我听着他这琼瑶风格的无耻之言，笑了，“看样子你是知道你妈妈当下的境遇了。”
“……”
他扭过头不语。
很好，看起来有些羞耻之心的。
这时机场的安保人员，也终于赶来。带走了张之江，也通知我们去做笔录。
正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声音叫住了我。
“韩佳宁。”穿着军装的青年笑得一脸阳光，“真是你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慕冬。”
好像久别也是奇妙的，平白添了重逢的喜欢。
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