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个孩子痴了傻了，他也不减疼爱，反倒对她更怜惜几分。
因为这个孩子没痴傻的时候，最聪明，最像他。
犹记得她三岁时，就已经会背千字文了，没事还爱看自己耍剑。
记忆中如玉般的小娃娃眼睛晶亮，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小木剑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来，崇拜的看着自己，脆声脆气宣誓：“澜儿要和爹一样有学识，会耍剑，以后还要做女将军，保护百姓，保护爹！爹爹，教澜儿用剑吧，爹……”
皇甫熠想到曾经聪慧的女儿，心里更是难受，语气也放得更柔了：“乖澜儿，认出爹爹没啊？以前不是还说想跟爹爹学剑吗？爹爹教你好不好？”
“剑……剑……不……不不不……”皇甫荣澜又激动起来，她的眼神满是恐惧，抱着自己的脑袋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小木剑坏，打澜儿，澜儿好疼，别打澜儿，不要小木剑……”
皇甫熠脸色一僵，努力深呼吸，继续柔声问：“小木剑为什么会打澜儿呀？是不是澜儿不乖了？”
“澜儿乖，澜儿很乖，小木剑和翠喜一起打澜儿，翠喜坏，小木剑也坏……”皇甫荣澜害怕得语无伦次。
皇甫熠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顾不上男女大防，当即拉开皇甫荣澜的衣袖。
只见那一截手臂细得不正常就算了，还泛着病态的白，更刺眼的是手臂上无数伤痕。
有鞭子，有棍子，掐痕，烫伤……新伤旧伤，纵横交错。
皇甫熠死死的盯着，气得浑身发抖。
记得临行去边关时，他把顾嫣霜叫到了跟前，特意嘱咐她一定要照顾好大女儿。
后来很多年，他几乎都在边关，就算回来也待不了多久。
每次回来问起皇甫荣澜，都会被顾嫣霜一顿嘤嘤嘤，搞得他好生心烦。
渐渐的，他问的也少了！
可现在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皇甫荣澜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皇甫荣澜估计是怕极了，一边叫唤一边挣扎起身往前跑。
可还没跑几步，整个人软软的倒下，晕了过去。
“澜儿！”皇甫熠神色一变，上前接住她：“来人，来人，给本皇子传太医，来人……”
二皇子府很快又混乱起来……
…
唐婉家半夜三更响起敲门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小两口。
凌钰正要起身去开门，却被唐婉拦住了：“相公，你明天还要殿试，你睡，我去！”
“为夫去吧，你乖乖睡觉！”凌钰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出去开门。
可当凌钰看到门外的人时，愣了一下。
这不是二皇子的副将吗？
香溪镇闹灾的时候，他见过的。
凌钰故作客气的问道：“万将军，您这是……”
万副将满脸焦急，却还是礼貌道：“钰郎君，请问翁鼐县主在家吗？二殿下家的长女病了，他特意让属下来请翁鼐县主去皇子府一趟。”
“长女？”凌钰心里疑惑，面上却半丝不显。
前世这个时候他刚入宫做太监，也是后来才听说过这位从未谋面的长女。
听说她小时候脑袋受过伤，是个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