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很喜欢这条裙子，根本舍不得穿，睡觉都要抱着。
可顾嫣霜因为嫉妒，趁她不在的时候，把裙子给剪得稀巴烂。
当时顾嫣然知道后哭得很伤心。
哪怕如此，她还是没有声张，替顾嫣霜隐瞒了下来。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顾嫣霜一直都在欺负顾嫣然，可顾嫣然就是不反击。
最过分的一件事，是顾嫣霜弄死了顾嫣然养的小狗。
顾嫣然最后还是哭唧唧的选择原谅顾嫣霜。
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他在比较这两个女儿的价值，衡量她们到底能走多远。
顾嫣然的善举在他看来是太过懦弱，没有出息的表现。
因此，他也越发宠爱顾嫣霜，觉得这个女儿有手段，敢想敢做，不说多聪明但也不傻，以后他在帮衬一把，必成大器。
他还记得，在他把顾嫣霜宠得无法无天的时候，顾嫣然看着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黯淡……失落……
他更记得，在他无数次夸顾嫣霜，真是我的好女儿时，角落里的顾嫣然眼底的渴望。
明明都是他的女儿，丞相府的千金。
一个骄纵肆意，明艳张扬。
一个懦弱胆小，越发沉默。
其实现在想想，顾嫣然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懂事，不想让做父母的为难。
她只是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的道理。
是他，是他一直以来的偏爱，让懂事的顾嫣然变得自卑敏感，善良到毫无原则的地步。
不，与其说是善良，倒不如说是顾嫣然养成了怕得罪人的性子，更在意外人的眼光，以及他的期待……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想通这一切，顾珩沧长叹一声，整个人萎靡下去，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几岁。
凌钰转身，不再看这位白发老人，抬脚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身后，萧楠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顾珩沧，今日，我要为南宫家满门，取你项上人头。”
一道剑鸣声响起，顾珩沧人首分离，无头的尸身软软的倒了下去。
那颗脑袋滚落在地，对着凌钰的方向，眼底的神色逐渐失去神采……
他想……对一直亏欠的小女儿说声，对不起！
凌钰听到了身后的声音，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站在原地良久，而后大步离开。
人在做天在看，这个世上是有报应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顾珩沧被劫走了，最生气的是皇帝。
繁华京城，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劫法场？
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眼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吗？
皇帝立刻把姬无双招了来，让他带人去追顾珩沧了。
追到过后格杀勿论。
敢挑衅皇权，可恶至极。
昔日高不可攀的丞相府，如今一片荒凉。
夜半时分，萧楠告别了凌钰，来到这里。
他进了顾珩沧的书房，找到那条暗道，打开机关走了进去。
昂长的甬道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萧楠举着烛台，微弱的火光映着他的脸，显得有几分阴森。
终于，他走到了尽头，抬起手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面前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