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真名为牢启,只有相熟的人才会叫他老七,牢启是寒门里年龄最小的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天才是他的十八岁生日,别人的十八岁是什么样的牢启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以前自己的父亲喜欢娈童,他从记事起经历的都是灰暗的世界,而这一切正是他的父亲赠予的,直到十二岁,父亲那臃肿不堪的身躯再一次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秦横出现了,他把父亲打翻在地,接着丢给自己一把杀猪刀,牢启红着眼睛留着泪水把他的父亲切成肉末,从正午一直切到黑夜,一直到自己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才停手,秦横带着他离开了那个肮脏不堪的家,从此他的世界开始有了色彩。
此时的牢启背着觉远疯狂逃窜,身后却时不时传来阵阵吼声,伴随而来的还有着地面轻微的震动,牢启不敢停下来,只能跑得更快了,他背上的觉远长相比牢启粗狂豪放不少,‘老七,放我下来,这样我们谁都跑不了,让我跟那畜生拼了,你去找横哥、去找门主,替我们报仇啊’。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牢启爆了一句粗口,和他清秀的面貌实在不符‘三哥为了让我们逃命已经被那畜生吞了,你想让三哥白死吗?我们和三哥才认识多久,就因为咱们两个是寒门的人,三哥就能为咱俩死,你敢辜负三哥的好意吗?三哥拿咱俩当兄弟,你自己还不争气?’。
觉远被牢启骂的更加老实,只好摆出一个让牢启最舒服的姿势奔跑,逐渐的身后吼声越来越小,等到半盏茶的时间过后,牢启和觉远双双扎进一条*里,哪怕是在岸边上,溪水还是能覆盖住平躺着两人的脖子,牢启看着蔚蓝的天空心情沉重,觉远不比他轻松多少,只有呜呜的风声和牢启大口喘气的声音。
牢启把气喘匀了之后才感觉到重新活了过来,强忍着疲惫和疼痛支撑起身躯,喝了几口清凉的溪水才有了行动的力气,先是把觉远拉上岸,把他受伤的左腿包扎上,然后再用树干固定,和觉远咬了几口发硬的干粮才商量起对策来,两人都决定凭两人现在的情况还是找一个地方先躲藏一阵更为的安全,此地就很好,前面是*,背后是茂密的树林,牢启闭眼修炼一会等到有了足够的炼气之后才背上觉远,沿着*寻觅着适合躲藏的地点。
选来选去牢启找到一棵枝干树叶足够茂盛的古树,费尽老大力气才把觉远扛到树上,又清除了两人来过的的痕迹才放松下来,他怀里有着寒门特有的响箭,可他不敢放,也许会把寒夜等人引来,也有可能引来妖兽和其他心怀叵测之辈,起码也得等到自己炼气充盈,觉远腿伤恢复之后才可以放响箭。
胖子半月思虑再三才决定先不和安丘图翻脸,安丘图不过是南苗帮的一个普通首领,真正厉害的是南苗帮帮主苗无疆,等他炼制出三色火眼丹突破凝漩境之后才是南苗帮还债的时候,胖子半月心里有一本账,南苗帮显然没有好下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古树上藏身的牢启和觉远都疲惫的忘了计算时间,牢启体内炼气重新恢复充盈,觉远的腿伤没恢复好可也没有继续恶化,两人在树上一句话不敢说,只能用手势简单的交流。
等到夕阳西下,类似于太阳的东西光华暗淡的时候,在牢启和觉远藏身的树下经过七八个满脸不服的异族青年,他们肤色比常人偏暗,在光亮底下显得有些红褐色,总之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不是中原人。
更吸引牢启和觉远眼球的不是这群人的外貌,而是在前带路那人腰下悬着的宝剑,宝剑插在黑色剑鞘里,哪怕是隔着剑鞘牢启两人也能感受到剑身之上应该有着一条龙形图案,因为这把剑上一任主人正是莫三。
觉远明显很着急,要不是现在自己腿脚不方便他早就跳下去了,牢启明白他的急切,莫三是为了掩护他们两个才被那畜生吞入肚内,藏龙剑是莫三留下的唯一东西,自然不能流落他手,牢启简单的比了几个手势,意思为你别动我去抢剑,然后会绕一圈再回来。
牢启和觉远简单交流过后牢启便跃下古树,在空中连蹬两下树干,像箭矢一般直奔在前带路那人,那人听到声响急忙回头,仓促间只来得及跟牢启对攻一掌,牢启手臂发麻,一声不吭的抓住剑柄,那人一招落后,招招落后只抓住剑鞘,牢启后退之时,刷一声藏龙剑出鞘,剑身清冷,上面还有龙形盘踞。
那人收起剑鞘,操着僵硬的口音问道‘你是谁?为何抢我宝剑?’。
牢启晃了晃手臂,虽然藏龙剑在手,可他不是莫三,不能把藏龙剑使的出神入化,可还惦记着那人手里的剑鞘,只能胡乱应付道‘这是我寒门首领佩剑,在下牢启,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把双手背在身后,在牢启看不到的情况下勾了勾手指头,回答道‘我是南苗帮的出白识,你想要这剑给你又如何’,说完把背在身后的剑鞘丢给牢启,自己落后一个呼吸出手。
觉远凌空挥舞了两下砍刀,哈哈大笑着说道‘好兄弟,难得你没怪我自作主张出来’。
牢启也受觉远感染,笑出声来‘哈哈,你要是不下来老子不认你这个兄弟,我们不能同生,今日共死也很痛快啊’。
‘何止是痛快,死前还能拉上这几个二愣子下地狱,真怀念在门主手下做事的日子,我觉远一条贱命竟然能让寒门首领付出生命,觉远值了’。
‘下辈子接着做兄弟’。
‘我的人也敢碰,你们还真是不上道’。
出白识手腕被一个紫衣少年抓住,哪怕是少年杀意沸腾可还是能在他的脸上看到微笑的痕迹,出白识抽了几次手腕没成功,另一个手掌握拳打向那人鼻梁。
那人正是寒夜,从大善大恶池里出来后他就和暴雷突破到长虹境,炼气经过经脉的运转后已经能离开身体了,心里好像有一团火燃烧一般,如果自己在慢一眨眼,自己的两个兄弟就要被人一刀砍断脖子,迎着拳头用脑门撞了过去,咔嚓一声骨骼碎裂声音传出,出白识咬紧牙堂,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手腕怕是被寒夜一脑袋撞碎了,只能膝盖上顶,击打寒夜小腹。
寒夜不松手膝盖同样上顶,再一次骨骼碎裂声音传出,出白识终于叫出声来,可寒夜不理会出白识的惨叫,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扣着他的脖子两脚交替踢出,出白识双腿骨头快快碎裂,惨叫声接二连三,连正在和南苗帮帮众战斗的暴雷都停了下来。
寒夜心里的火一点点的得到发泄,小心翼翼的把出白识放到地上,手臂晃动军刺出现在掌心内一下子把出白识仅存的那只手掌钉在地上,寒夜露出残忍的笑容,随意的捡起一把染血的苗刀,刀尖向下一寸一寸的刺进出白识小腹,出白识被钉住的那只手疯狂挣扎,另一只手臂甩这断裂的手腕击打刀身,寒夜微笑的脸上凝固下来,和煦的说道‘你这样就不对了,你看我的兄弟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你却能在我脚下撒欢,是不是很不公平,来,让我踩断你的手臂’,寒夜真是说到做到,一脚一脚的踩碎出白识两只手臂的每一寸骨头,现在的出白识只有躯干和脖子能剧烈挣扎了。
寒夜转过头来叮嘱暴雷道‘快点做事,然后看、看看他们俩能不能救活’。
暴雷清晰的感受到了寒夜的疯狂和悲伤,只能下手更重,原来比自己更在意属下人死活的是寒夜。
出白识依旧不讨饶,唾沫乱飞的怒骂道‘懦夫,有种给大爷一个痛快,你看我眨不眨眼,凭你的手段休想在我嘴里得到一句真话’。
‘我不需要真话,我需要的只是你生机够强,能让咱们两个多玩一段时间,对了,你说眼睛我想起来了,我兄弟留了这么多血,拿你两个眼睛不冤枉吧’。
不等出白识回答,寒夜挥刀连划两下,出白识眼眶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逐渐的蔓延了整张脸,寒夜对出白识的辱骂声不管不顾,只是重复性的把刀刺进出白识的身体,然后拔出,然后再刺。
等到暴雷解决了南苗帮的帮众,用半月留下的金疮药止住牢启和觉远体内鲜血时,寒夜才彻底结束出白识的生命,出白识死状惨不忍睹,身上没有一块是好地方,像蜂巢一样全是孔洞,双目、鼻子都被鲜血染红,嘴巴大张舌头耷拉在嘴外,致命的一刀是被寒夜从眉心刺了进去。
暴雷把藏龙剑连同剑鞘递给寒夜,寒夜看过一眼过后心就咯噔一下,第一次像虚无的老天祈祷,祈祷最坏的情况千万不要发生。
觉远受伤较弱没过一会就悠悠醒来,看到寒夜之后眼圈都有些红润,明明有千百句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只融汇成一句‘门主’,寒夜觉得这是才是他想要的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殷切问道‘听我的,退出吧,你们两个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不入学院将来也留在我身边,跟我一起打天下’。
觉远挠了挠自己被胡子包裹的下巴,难为情的说道‘只要门主不嫌弃我们实力低微就行’。
‘这是莫三的剑,他人呢?’。
‘三哥、三哥被地炎龙吃了’,觉远不想或者说不敢欺骗寒夜,哭着说道。
寒夜小声呢喃,‘吃了?三哥、三哥被地炎龙吃了?不会的,你看错了,三哥不会的’,寒夜笑的牵强别说感染不了觉远,连自己都不相信,过了一会寒夜才手忙脚乱的拿出半月曾经制作的简易命简,上面不多不少正好四个红点。
‘吓死老子了,三哥没事,别担心,我就说嘛向来都是他吃别人,怎么会有东西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