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他们今天白天会回来。
不敢再耽误时间，我赶紧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我不确定那些东西我有没有物归原地。
也不知道我爸会不会发现。
心跳的特别快。
然而，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他们一起回来，就是找我有事。
心里装着其他的，便没有注意到我的心虚。
尽管我知道他们找我没有好事。
但我没想到白霜竟然连这种主意都打到我身上了。
她拍的这部网剧是仙侠题材的。
她在里面饰演一个小师妹。
不算主角，但戏份挺多。
白霜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这事。
她对我说她恐高，想让我当她的替身。
我和白霜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她喜欢什么，害怕什么，我一清二楚。
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她恐高。
我不知道她的目的。
但我满心都是上学的事情，并不想去。
可不等我拒绝。
我爸就在旁边说。
「妹妹想请你帮忙，你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那你当时为什么想要妹妹？」
11
我知道。
不管是奉献自我，成全白霜。
还是只要她有需要，就算是再难的事情我都必须答应。
他想用这些方法，让我永远记得。
当初是我想要一个妹妹，所以害死了妈妈。
可这次我真的不想答应了。
见我不说话，我爸也察觉到了我的意思。
我鼓起勇气，想要跟他反抗。
他直接捏着我的脖子，想要把我往房间里面带。
意识到什么，我开始挣扎。
最后，还是白霜开口劝住了她。
「爸爸，姐姐不懂这里面的好，让我来劝劝她。」
我爸张了张嘴。
语气满不在意：「她不用过得好，她要是过得好，她妈多难受啊，不过你需要她帮忙，爸爸还是支持。」
就这样，我被白霜拉回了房间。
她问我：「你难道不想上学吗？」
「当我的替身，每演一场戏有两百块钱。」
「姐姐，我会帮你的。」
我看着她，并不相信。
这些年来，她不使坏就算了。
哪里会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她大概也看出了我不相信。
又说道：「爸这么多年不喜欢你，我也讨厌你，你要是走了，我会更开心的。」
尽管，我还是怀疑她的目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心动了。
我太想离开了。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哪怕她真的是骗我的，我也试一试。
于是，我答应了。
我跟着她去到了剧组。
12
我小时候会期盼爸爸对我好。
爱我。
像妈妈还在的时候那样对我。
可现在，我只觉得，不在爸爸身边的日子很好。
我看出来剧组想培养白霜。
似乎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给她加了不少戏。
她对导演的说法是，她有心脏病，不能做太刺激的行为。
比如吊威亚。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就会变得严重。
为了保险起见，她用替身这件事情，导演自然不会反对。
甚至也的确如她所说的那般。
每场戏会给我两百块钱。
但其实这两百块钱，我拿的并不容易。
我并不会演戏。
我要在冷水里面泡好几个小时，威亚勒的我身上都是痕迹。
有好几次我不小心跌倒。
回到酒店的时候，腿上一片青紫色。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眼见着离报道的日子越来越近。
我想离开的心思也越强烈。
这次拍摄地方，是在深山老林里。
手机没有信号。
又没有车。
我连路都找不到。
就在我为这事感到焦急的时候。
白霜竟出现帮助了我。
她对我说：「爸爸有事让你回去，你明天跟着杀青角色的车走吧。」
「我这边不需要你了。」
她脸上写满了厌恶。
尽管我不知道我又哪里得罪这位小祖宗了。
心里还是放松了下来。
我正要转身回去收拾东西。
她又叫住了我。
听见她的话，我愣了两秒。
白霜告诉了我藏身份证和户口簿的地方，又告诉了我钥匙放在哪里。
我愣了两秒，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谢谢。
我身上有钱。
我打算回家拿了东西就离开这里。
至于学费的事情，后面再想办法。
可我没想到的是。
我一打开门走进去，就被我爸打了一巴掌。
13
我脑子嗡了两秒。
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就听见他的声音在旁边说。
「我让你去帮妹妹，你跑去勾引男人。」
「你妈都被你害死了，你有什么脸谈恋爱。」
听见这句话，我才想起来。
昨天剧组有个男演员，手上划伤了，问我有没有创口贴。
其实那个男演员对我的态度并不算好。
完全就是把我当成了工作人员。
不过，我那个时候刚好领了创口贴。
便给他递了一个。
男演员接过创口贴，就高傲的转身离开了。
我没当回事。
转过头，就看见白霜朝我冷哼了一声。
原来，她是因为这事才想让我离开。
然后还告诉了我爸。
我在心里嘲讽的笑了一声。
我哪是不是勾引，白霜不可能看不出来。
她只是看不惯我罢了。
我爸打完就离开了。
我等了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回来。
这才按照白霜告诉我的，取出了身份证和一些其他的证件。
可我没想到的是。
我刚拿出身份证，将钥匙物归原处。
回到房间，就听见了钥匙响起的声音。
我爸回来了。
我心跳疯狂加速。
只盼着他不要轻易发现。
然而，让我失望的是，他就是为这事来的。
他直奔我的房间，一句话也没说，就开始翻了起来。
我眼皮跳了跳。
想要伸出手去扯他的衣服，拦着他。
因为他回来的太突然了。
我也压根没想到他会有这番举动。
只是匆匆将东西塞到了被子下面。
一掀开就能看见。
可他显然是带有目的来的。
我的阻拦让他动作更粗暴了。
我被他推到在了地上。
眼睁睁的看着他拿起了里面的东西。
14
不仅如此，他还把我衣服口袋里面所有的钱都拿走了。
「白露，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
「你妈是在这里死的，除了这里，你哪里都不准去。」
看着门被用力的关上。
我眼角滑落下了绝望的眼泪。
这次，真的没有希望了。
我知道白霜不是真的想要帮我。
我心里也期待她是真的想把我赶走。
可惜，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逃过。
所以，她告诉了我。
然后告诉了我爸。
我在地上坐了一天。
我看着天色从有光，到阴暗，最后再陷入了一片黑暗。
就像是我的世界。
房间外面的灯被打开。
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我爸带着朋友回来打麻将了。
没过多久，我房间的门就被打开。
他看了我一眼。
命令的语气说道：「出来给叔叔们倒茶。」
我没有说话。
麻木的站了起来。
忍着僵硬的双腿，听话的给他们倒茶。
谁知，其中一个大叔用非常猥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问我爸：「你女儿成年了吧。」
我爸嗯了一声，点了烟。
显然没有注意这边。
下一秒，他趁着接水杯摸向了我的手。
我感觉我汗毛都竖了起来。
心里一阵恶心。
我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
杯子就那样落到了男人的身上，再掉到了地上。
滚烫的水撒在了男人的身上。
他当即就站了起来。
责怪我杯子端不稳。
我爸赶紧拿出纸递给了他。
等他收拾好后。
才想起惩罚我，让我跪在了地上。
准确的说，是强迫我跪在了地上。
男人一脸不满的说道：「这没有妈教，就是不懂事。」
15
我爸连连应是。
甚至又拿起那事说。
「当初她妈就是被她害死的，把她生下来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还好我后面又领养了一个，霜霜比她懂事多了。」
我听见他语气里毫不遮掩的嫌弃和攀比。
我那颗麻木的心，早就没有了任何感觉。
如果可以选择。
我也不想来到这个世界。
我自杀了。
不知道是深思熟虑，还是一时冲动。
我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
用刀割了手腕。
不知道是痛习惯了，还是我没有了痛觉。
看着血流出来，我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可是……
我最后还是没有自杀成功。
因为白霜从外面回来了。
她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我。
所以一回来，就来到了我的房间。
看见房间里面的场景，她立马把我爸喊了出来。
这是自从我妈死后，我第一次在他眼睛里看见关心。
更让我惊讶的是。
他竟然会帮我包扎伤口。
虽然动作并不温柔。
但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在意的错觉。
是的，只是错觉。
因为他接下来的话，让我立马清醒了过来。
他反复提醒说我妈是被我害死的。
所以，要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替我妈活着。
要我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我记住我是一个祸害。
还好，白霜解救了我。
她说有一场特别重要的戏，需要我去当替身。
这一刻，我是感谢她的。
比起在我爸身边，其实白霜并没有那么恐怖。
我听着我爸叮嘱白霜。
说让她好好看着我，不要让我跑了，也不让我受伤。
明明听起来好像是关心。
可我心里更多的，是痛苦。
16
我又跟着白霜回到了剧组。
没有人在意我来，就像当初没有人在意我离开。
但对于我来说。
这里挺好的。
看不见我爸，听不见我爸的声音。
好像这样，我就是自由的。
而不是一个罪人。
可我似乎也忘记了。
每当我觉得白霜将我拉出一个坑的时候。
其实是把我推向了另一个更深的坑。
剧组人员帮我绑好了威亚。
被推倒悬崖边上后。
我才知道。
为什么白霜今天非要我过来。
我低头看了一眼悬崖，心里慌了一秒。
不过，也就一秒。
大概是以为我害怕。
旁边的剧组人员安慰我说。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们反复检查了很多遍。」
我点了点头。
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拍摄开始，我‘飞’到了悬崖边上。
这种未知的恐惧，换成任何一个人，应该都会害怕。
我也不意外。
脚底的悬空，让我整个人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导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让我放松。
我知道，早点拍完，我就可以早点回到悬崖上面。
我努力在心里说服自己。
想让自己放松一点。
就在我稍微适应了一点后。
我好像听见空中有什么声音传来。
心里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我下意识的想要求救。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相隔的太远的原因。
并没有人理会我。
倒是导演用喇叭对我说道：「我们现在开始了。」
伴随着他话落。
我很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往下面沉了沉。
这个绳子被人做了手脚。
我虽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可现在也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17
威亚出了问题。
我整个人都以非常快的速度往下面沉去。
头顶上。
似乎传来了剧组人员惊呼的声音。
还有人大声的喊我。
我脑海里浮现出白霜脸上的笑容。
我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只有风声。
她的确想把我赶走。
可怕的是，比起把我赶走，她更想让我消失。
害怕吗？
落下来的那一瞬间，我的确是害怕的。
继而，脑子里面有很多东西闪过。
八岁之前，我是父母宠在手心的公主。
就算是不过生日也有礼物。
八岁之后，我是爸爸眼里的罪人。
就连是呼吸都是错。
撕碎的裙子，减掉的头发，还有……被毁灭的录取通知书。
那些压在我心里沉重的担子。
好像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他一直怪我害死了妈妈。
可现在，爸爸，我要把命还给妈妈了。
这一刻。
我只觉得我身体变得很轻很轻。
我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我现在究竟是在往上飘，还是在往下落。
不知道过了好久。
我终于听不见风吹的声音了。
当然，也听不见呼吸的声音。
再睁开眼睛，视线所及，是我一身伤痕破碎不堪的尸体。
我伸出手，想要去摸摸。
却什么都摸不到。
我在我的尸体旁边飘了三天。
我试图离开这里。
但就好像周围有一道隐形的墙一样。
怎么都离不开。
直到三天后。
我闭着眼睛休息，难得的享受这大自然的美好。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三天，是我人生中最放松的时候。
可再睁开眼，我竟然回到了家里。
我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正在手机上面打麻将。
嘴上偶尔还骂骂咧咧两句。
这时，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我跟着看了过去，是白霜回来了。
她应该是刚从剧组回来，脸上写满的疲惫。
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不过，像我这种不重要的角色，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吧。
更何况是在那种地方。
这般想着，就听见了我爸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白露呢？」
18
听见他的语气。
我的内心还是颤了一下。
白霜换掉了鞋子，靠在了沙发上。
顿了两秒，似乎是在想该怎么说这件事情。
过了一会，她才说道：「爸，我跟你说个事。」
「姐姐她不小心从悬崖上面掉下去，应该是……死了。」
话落，我爸激烈的站起了身。
手机落到了地上。
可他却没有在意，依然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
就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白霜也显然被我爸这样的表情吓到了。
愣了两秒，她还是重复道。
「姐姐她从悬崖上面掉下去，死了。」
她顿了两秒，又继续说。
「爸爸对不起，这事都怪我，如果我没有让姐姐去演我的替身，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白霜的确是一个及其有天赋的演员。
明明刚刚还一脸不在意。
现在说哭就开始哭。
好像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难受得不行。
可下一秒，我爸的动作却是让她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我没想到我爸竟然会动手打白霜。
还是那么用力的一巴掌。
她脸上几乎立马就出现了红色的手掌印。
「爸……你打我？」
白霜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四个字。
我爸从来没有打过白霜，就连是骂都没有骂过。
她以前这般说话，我爸都会赞同她。
这次不但没有赞同，还被打了一巴掌。
她能不震惊吗！
她摸了摸脸。
想要解释：「爸爸，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件事情。」
「但是这样妈妈就有人陪了，她就不会孤独了，爸爸，你应该高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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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这番话并没有打动我爸。
「你既然知道那么危险，为什么还要让她去？」
「你说的没错，都是你的错。」
我爸这句话说完，就用力的掐住了白露的脖子。
「要不是你，我的露露就不会死，你把我露露还回来。」
「是你害死了露露。」
他双眼发暗。
白霜一开始还能挣扎求救。
到后面，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我爸差一点，就掐死了她。
我冷眼看着晕倒在沙发上的白霜，和瘫坐在地上的我爸。
在怪罪这件事情上面。
他好像特别熟练。
把我妈的死怪在我身上。
把我的死怪罪在白霜身上。
可他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是他非要我去的。
白露之所以这般肆无顾忌，不过也是看他不在意罢了。
所以，他现在这副样子是摆给谁看呢？
我看见他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
才回到了房间。
他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了我妈的照片。
突然哭出了声。
「老婆，我们的女儿死了。」
「都怪白霜那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原来他接受不了的，不是我死了。
而是接受不了，我妈的女儿死了。
他厌恶我，却又要我活着。
我想不通。
我小时候心里崇拜的父亲，为什么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的确没有放过白霜。
他用以前对待我那样的办法对待白霜。
威胁她必须把我的尸体找回来。
只有痛苦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人才会想着逃跑。
可惜，白霜没有逃跑成功。
20
剧组里面有人丢了性命，这是大事情。
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被爆出来。
可谁知，还是有人暴露了这件事情。
剧组那边只能调查真相，然后再考虑推谁出挡箭。
没想到做这件事的会是白霜。
她本来就是一个新人。
现在又没有太复杂的关系。
这就好办多了。
剧组直接暴露了她。
白霜身上还有点钱。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她准备逃跑。
谁知，刚出来，就意识到别人看自己眼神不对劲。
直到，人群中。
不知道有谁像是正义使者一样，朝她砸了一样东西。
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大胆了起来。
这件事在网上闹得很火。
各大视频平台都在发。
白霜现在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中，无疑是给别人伸张正义的机会。
我看着她被人推倒。
就连小孩子也凑热闹的去打她。
等到人群散开的时候，她身上已经满满是伤痕了。
这般狼狈的样子。
倒是挺像我的。
而我爸，还以为白霜真的听他的话去找尸体了。
现在正悲伤的在家里面喝酒。
喝醉了以后，他开始砸东西。
我更没想到的是。
他竟然想要放火。
他放完后，自己就跑出去了。
客厅里面很快就烧了起来。
还好隔壁邻居出门发现不对劲，赶紧报了警又打了119。
他在楼下等待着好消息。
却没想到等到了警察的到来。
我爸喝醉了酒，意识根本不清醒。
他竟然想让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看见警察来，他还试图阻拦对方。
嘴里念叨着：「凭什么我老婆女儿都死了，他们不死？」
他这句话无疑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警察将他抓了起来。
我没有跟上去。
心里一片冰冷。
我崇拜的英雄，其实是一个恶人。
「露露。」
突然听见一道熟悉又久远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见了和我同样飘着的妈妈。
21
我愣了两秒。
心里没有惊喜，也没有其他的情绪。
我平静的看着她。
看见她朝我走了过来。
「妈妈对不起你。」
「我死后看见你爸那样对你，我好心疼，可我只能在旁边飘着，什么都做不了。」
「是妈妈的错。」
「如果我没有执意要生二胎，就不会出事，这样，我就可以好好保护我的宝贝了。」
她的最后一句话，终究还是让我破防了。
这么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了爆发。
我才知道。
原来我痛苦的这么多年里。
她都一直在旁边看着我。
原来，那些漆黑的夜里，有一个人在旁边因为我哭泣。
她浑浑噩噩的在这个世界上飘了这么多年。
她害怕看见满身是伤的我，又害怕看不见我。
「你是我十月怀胎的女儿啊，我怎么忍受你经历那些。」
她说，她不怪我。
她说，爸爸撕坏了我的录取通知书，她也并不感到高兴。
她也希望我能够离开这里。
她说：「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
我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样子。
心里忽然就软了。
「不是。」
我摇了摇头。
「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们都没有错，有错的是他。」
难产去世，这是意外。
我们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我爸明明可以好好照顾我，带着我，好好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
可他没有。
有问题的是他，不是我，也不是我妈。
但我心里好像突然没有那么难受了。
至少，我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来这个世界。
也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的。
我不幸运。
却又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