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五岁的小男孩，清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莫兰馨红肿的脸，又问了一遍。
“妈妈，是谁做的。”
他的声音一改往日的奶声奶气，多了几分冷。
莫兰馨怔了一下，小男孩示意她弯下腰。
她按照自己儿子的要求，刚刚弯下腰，莫小宝柔软的小手，就轻轻地贴在了她的脸上。
他缓缓地揉着，生怕弄疼自己的妈妈。
“是安娜那个坏女人做的吗？”莫小宝轻轻地问。
莫兰馨没有回答。
只要不告诉小宝，就不会给小宝带来危险。
莫小宝远比莫兰馨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
他沉默着，抿着唇，没有出声。
“妈妈，我们先去找冰袋。”说着，莫小宝牵起莫兰馨的手里，离开办公室。
寒氏集团内部，有员工临时可以休息的地方。
那里的设备，一应俱全。
包括急救箱，还有冰袋。
莫小宝将莫兰馨按在沙发上，自己走到冰箱门前，踮起脚尖，从冰箱里拿出冰袋，然后跑回莫兰馨身边。
他将冰袋轻轻地敷在女人的脸上。
“妈妈，你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等脸肿消了再说。”
莫小宝看着莫兰馨，认真地说道。
小男孩一直守在莫兰馨身边，直到自己的妈妈泛起了困，阖上眼睛，泛起了瞌睡。
莫小宝从房间里找到一张干净的小毛毯，帮莫兰馨盖上之后，才离开房间。
刚走出房间，莫小宝的脸就冷了下来。
他三两下，左拐右拐，来到安娜的办公室。
安娜刚被宫楠责骂过，心情很是不好。
当有人推开办公室门后，她忍不住扬起眉：“我正烦着呢，能不能不要来烦我！”
那些自己派系的人，都是废物。
一个能超过莫兰馨的设计师都没有，现在她亲自上阵，都被打了回来。
“不能。”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安娜愣了一下，朝门口看过去。
哪里有人的身影？
再往下一看，才看到莫小宝。
想到这孩子是宫楠的孩子，安娜身上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
她得罪不起莫小宝。
今天她一定是脑子疯了，才会出手打了莫兰馨一巴掌。
莫小宝既然是宫楠的孩子，那莫兰馨一定是他的妈妈！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安娜悔不当初！
“你来找我做什么？”安娜尽量缓和了自己的语气，她生怕自己再惹恼了眼前的这位小小的太子爷。
虽然不清楚宫家的人知不知道宫楠有私生子。
未来眼前的小男孩，有没有资格进入宫家的族谱。
她都不敢对莫小宝凶，只能讨好。
莫小宝冷嗤一声：“你觉得，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他往前走了几步，抬起小脑袋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欺负我妈咪的次数，不下很多次了吧？今天又出手打了我的妈咪。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小男孩瞥了一眼安娜桌上的香水，狡黠的大眼睛转了转，抬起手，拿起香水。
安娜心头一紧：“那是限量款的！”
她请了代购，花了很多钱，才买到的香水！
莫小宝：“哦？原来是限量款的呀。那阿姨你一定很喜欢对不对？”
安娜赶紧说：“对对对，我特备喜欢。”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玻璃瓶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十分悦耳。
顿时，办公室内弥漫着甜美的芬芳，是从破碎的香水瓶内散发出来的。
莫小宝冷冰冰地看着安娜。
有一个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宫楠。
果然是父子。
无论是五官，还是气质，几乎都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是那个眼神，简直与宫楠如出一辙。
莫小宝小嘴巴轻轻地一抿，讲出来的话，却十分冷漠。
他冰冷地说：“你现在知道，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破坏是什么感觉了吗？”
安娜恨。
她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小兔崽子丢到楼下。
一个小屁孩，在她面前嚣张。
但是安娜也明白，她如果再冲动，从寒氏集团滚蛋的人，就是她了。
莫小宝又说道：“如果下次，在让我发现你还敢欺负我的妈咪的话，你屋里有多少东西，我都破坏给你看。”
说完之后，小男孩脸色恢复如常，笑眯眯的看着安娜。
仿佛刚才威胁人的不是他一样。
现在的莫小宝，似乎才是往日里那个五岁的小男孩。
安娜的脸上浮现出一层薄汗。
莫小宝离开后，她瘫软在自己的座位上。
*
宫楠沉着脸，离开办公室。
他来到休息区，见有一个房间没有关门，下意识地准备带上，却瞥见房间内正在休息的女人。
她靠在沙发上，黑色的长发柔软地垂在胸前。
眸子轻轻地阖着，涂着浅色口红的唇，轻抿。
身上盖着一个小毛毯，也不知是谁帮她盖上的。
本来应该敷在脸上的冰袋，已经掉落至地上。
宫楠轻微地敛起眉，他左心房处很柔软的地方有些不适。
当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来到屋内，站在莫兰馨的面前。
她脸上的肿还没有消去，不知道安娜那个疯女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宫楠眯起眸，黑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他弯下腰，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莫兰馨红肿的侧脸。
“嘶……”
睡梦中的莫兰馨，不安分地皱了一下眉头。
好疼，到底是谁在乱碰她。
莫兰馨不高兴地皱起自己细细的眉头，嘴里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宫楠脸上的情绪，晦陌难测。
半响后，他将熟睡中的女人轻轻地抱到怀里。
刚转过身，却瞥见莫小宝。
小男孩盯着宫楠：“你要带妈咪去哪里？”
莫小宝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不信任。
今天安娜打了妈咪，他竟然都没有出来维护。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父亲？
他才不信。
宫楠淡漠地瞥了一眼莫小宝：“带她回去，你要是想回去，就跟着一起。”
男人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莫小宝从长相上来说，确实是他的孩子。
但是他更在意怀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