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心理同样不好受,近来更是因为东躲西仓的日子让他将情绪压到最低,景萌一言不发,任由他将近些日子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无形之中,母亲死似乎将他们的关系推向最差的地步,景洪甚至不让景萌参加葬礼,两人关系也随之形同水火。
不能参加母亲的葬礼,景萌只得站在很远的地方注视着葬礼的每一步,直到人都散去后,她才身着一身黑色衣衫走到墓碑前,胳膊上系着一个写着孝字的挽带。
手指细细描绘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泪水无法抑制,不停的落下,“妈,我会好好照顾景洪的。”
哪怕景洪将她视为仇人般,此刻她还是满心记挂着他,想着日后如何照料唯一的弟弟。
对母亲做完最后的承诺,景萌走出墓园,远远便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裴施翊,不知道他已经在此处等了多长时间。
“回家吧。”裴施翊语气淡淡,可眼神是从未见过的温柔。
景萌却没注意到,木讷的点头,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弯腰坐进车里,神情空洞,像是在任由人摆布的瓷器娃娃一般。
一回裴家,她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坐在床边,景萌无神的注视着窗外朵朵白云,泪水再次落下,满脑子挥之不去的是母亲笑意盈盈的样子。
然而就算是无比想念,此时她也深知,逝去的人会活在另一个世界里,而活着的人则应该鼓起勇气努力向前,只有这样才能让死去的人们真正的安心离开。
沉寂在悲伤中的日子并不久,景萌努力的调整着心态,为了让自己不再想起母亲离开的场景,她让自己沉浸在繁重的工作之中。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工作里常常有出神的情况发。
她的一举一动被裴施翊看在眼里,明知道她状态不对,却也不知道该宽慰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转身走进办公室里,对着桌上裴丞的照片,他心上一计。
裴丞迈着故意装出来的深沉的步子走到客厅里,“萌萌,想我没有?!”
景萌强撑出一抹笑意,“丞丞来了?”
裴丞立马凑到了她身边,笑道:“萌萌,你还有我和爸爸,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对于母亲,裴丞并没有任何概念,自打他出生以后,就不知道母亲是谁,更不要提什么全是偏爱的母爱了。由此可见,他并不知道景萌失去悉心照料她长大的母亲是什么滋味。
“你现在还小,待你再长大些,那时候你就会明白,妈妈尚在人生还有归途,而待妈妈离世,我们的人生就只剩下征途了。
半知半解的神情中,裴丞苦着一张脸说道:“所以我人生的道路都是征程了!”
闻言,景萌顿时一愣,知道自己无意间伤害了一个半大孩子的心,立刻将他抱在怀里,两人是同病相怜了。
有了裴丞的陪伴,景萌黯淡的生活里像是照射进一束阳光,唇边也多了些积极的弧度,日子随之没有那么的难熬,慢慢从悲伤中走出来。
待一切渐渐归于平静的日子时,白曦就像是一个见不得景萌好的人,不停在挑拨着两姐弟的关系。
这日,白曦假借以宽慰景洪为由,话里话外揶揄着景萌此时生活的有多么滋润。
“也就是你与小姨那么相信她,以前对她是百般宠爱,不过也就是个白眼狼罢了。小姨现下尸骨未寒,她却攀上裴家的高枝,现下在裴氏风光呢,哪里还会再来看什么已经死去的人。小姨生她养她都被这样对待,更何况与她有矛盾的你呢,日后可要小心此,免得她利用裴施翊来对付你。”
一句利用裴施翊来对他,无疑是将刀插在景洪的心坎上。
“你是说景萌在裴氏工作?”
眼看着矛盾就要激化成功,白曦自然不会忽略掉重点,装作一脸无辜的神情说道:“是啊,并且裴施翊也是个蛮狠专指的人,两人勾搭在一起,简直就是沆瀣一气。”
景洪一张脸铁青一片,手紧紧捏成拳头,头上青筋暴起。
此时,他已经一刻也等不下去,不顾家中还有白曦在场,气冲冲的起身便径直朝着裴氏走去。
他选了一处最显眼的地方等待着,拨通景萌的电话,待电话里听到一声小孩子的笑声时,脸色顿时沉下来,冷着声音说道:“马上到裴氏公司楼下,我等你。”
景萌手指握紧了手机,淡淡应了一声,和裴施翊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小洪。"还是以往的称呼,只是人却不是以前的人了。
景洪下意识后退两步,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你在裴氏工作?”
“是!”景萌不明白景洪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辞职!”景洪莫名其妙的大老远跑来,为的就是要让她离开裴氏?
他的举动太过反常,景萌稍稍想了想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是不是白曦跟你说什么了?”
一直以来,白曦用尽所有的法子在挑拨景萌身边的所有关系,就连她现下最为在意的弟弟都不放过,不由的心里更加讨厌她的所有。
“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是都不会相信的,但是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说清楚,白曦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单纯。”景萌厉声的说道:“还有,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从裴氏离职。”
景洪定着眼神瞪着她,恨不得直接将人立刻拉走,管他什么辞职的流程。
两人间诡异的沉默维持了莫约三两分钟,景萌率先打破寂静的局面,“景洪,白曦这个女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的话,不可信!”
她担心景洪与白曦相处的久了,心思会被带的阴暗扭曲起来。
然而,她的好意却直接被拒绝,“我自己很好,不用你再费心。”
两人互相拒绝了彼此的提议,只得不欢而散。
景洪坐在酒吧的吧台,一仰头就将杯中的烈酒悉数灌进嘴里,想要以此来借酒消愁。
调酒师见状忙伸的阻拦,“你今天喝的够多了,适可而止,生活要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