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
昔日的大理严氏家主严镇圭求见。
这位昔日执掌大理严氏的严镇圭,灰布长衫洗得发白,鬓角几缕白发在风中微颤,眼神却透着商人特有的锐利。
严氏如今舍弃产业,全部搬到了京城,不过初来乍到,这生意当然也不太好开展。
毕竟京城达官显贵多如牛毛,这每一家店铺背后可能都站着一些王公贵族,尤其是粮食、丝绸这些挣钱的买卖,那更是早就被分割干净,哪里轮得到严氏去做。
“侯爷,咱们初来京城,生意举步维艰,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
严镇圭试探性地开口道,满脸希冀之色。
当初可是李骜向他发出邀请,举族搬来京城,现在总不能喝西北风去吧?
李骜听后嘿嘿一笑,直接取出了一小袋精盐递了过去。
“严老可知,如今京中最缺什么?”
打开时,细密雪白的晶体在日光下泛着微光,竟比寻常细盐还要晶莹剔透。
“这是……”严镇圭凑近细看,突然瞳孔骤缩。
作为多年走南闯北的富商巨贾,他自然识得此物——这分明是一种品相极佳的精盐。
“侯爷的意思是……您有这种新盐的渠道?”
严镇圭咽了口唾沫,眼神里面满是激动。
这可是食盐啊,人称“白色黄金”!
自汉武帝推行盐铁专卖起,历代王朝多将盐纳入国家专营体系。官府通过垄断经营,以极低价格收购盐产品,再以高价投放市场。
例如唐代刘晏改革盐法后,盐价由每斗十文涨至百文,涨幅达十倍;宋代盐利更是占国家财政收入的一半以上。
更别提还有大量的私盐贩子,借此谋取暴利,成为富可敌国的存在。
比如战国时期的大富商猗顿,他原本家境贫寒,后在陶朱公范蠡的指导下,来到河东盐池附近经营盐业,通过改良晒盐技术、拓展销售渠道等,很快积累起巨额财富,成为富甲一方的大盐商,与陶朱公齐名。
再有私盐贩子张士诚,以贩卖私盐为生,后在泰州起义,以高邮为都城,建立了大周政权。
可想而知,这食盐行业是多么的暴利!
要是严氏能够插手其中,那世世代代都吃喝不愁了!
“我没有渠道。”李骜突然开口,直接打了严镇圭一个措手不及。
这位严氏家主当场就傻眼了,没有渠道你给我看什么?
李骜笑眯眯地开口道:“但是我有将矿盐提炼成精盐的制作工艺!”
此话一出,严镇圭顿时激动得浑身发颤。
一文不值的矿盐,提炼成价值昂贵的精盐!
我的老天爷,这是真的要发家啊!
“先别急着高兴。”李骜突然叹了口气,“你可能不知道,咱大明对贩卖私盐管控极其严苛。”
按照《大明律》,凡犯私盐者,杖一百,徒三年;若携带军器,罪加一等;诬指平人者,加三等;拒捕者,斩。盐货、车船、头匹并入官。
所以李骜他们先前向权贵兜售私盐,才会惹得老朱勃然大怒,将他们狠狠教训了一顿。
正因为如此,李骜才会邀请严镇圭进京,准备将严氏培养成大盐商,按照规定获取相应的凭证,如盐引、纲盐执照、盐票等,然后就能够合法地销售这新盐,避免落人口实。
“严老若是有兴趣,可以接手这门生意!”
废话,当然有兴趣啊,简直不要太有兴趣!
严镇圭正准备开口,可正当这个时候,一道人影径直走了进来。
太子标扫了众人一眼,随后看向李骜笑道:“你小子好大的手笔!”
众人慌忙起身行礼。
太子标身着常服,腰间玉带却掩不住皇家气度。
他径直走到李骜身边,目光扫过桌上的盐,却不甚在意。
“我听说你又登门郑国公府,把常茂那蠢货给揍了?”
听到这话,李骜顿时讪笑了两声,嘟囔道:“谁让他先招惹我的?回府之后我这是越想越气,索性先揍回去再说!”
太子标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不过也没有生气。
先前李骜种种出色表现,实在是太过妖孽,都有些不真实了。
也就是现在,李骜才像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有仇当场就报,压根不等隔夜的。
如此,太子标反倒是觉得正常。
“臣一时冲动,还请殿下恕罪!”
“恕什么罪?”太子标标拍着他肩膀,“换作是我,也饶不了那等狂徒!在你之前我就已经抽了他一顿了!”
话音一落,太子标和李骜顿时大笑了起来。
随即朱标示意众人落座,目光落在严镇圭身上。
“严老不必忧心,我从李骜口中得知,你严氏于大明平定云南有功,所以这精盐生意大可去做,孤会命有司多加照顾,本太子也可做个保人。”
严镇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太子出面担保,意味着这桩生意不仅能做,还能做得光明正大!
而且有了皇家背书,严氏不仅能在京城站稳脚跟,甚至能够发展成庞然大物,超过家族先前的商业规模!
“草民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标含笑摆了摆手。
见此情形,严镇长识趣地退下。
等他离开之后,李骜这才戏谑开口道:“殿下倒是好手段,这精盐大半利润可都进了内帑。”
老朱陛下穷得很,得知精盐后,立刻就强取豪夺地从徐达李文忠手中要走了一半股份,就等着分红了。
太子标白了李骜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道:“这还不是替你挣钱?你就偷着乐吧!”
李骜讪笑了两声,倒是没有反驳。
朱标却不再提生意,转而与李骜说起战事。
从云贵局势谈到辽东纳哈出,从粮草调度聊到军械改良,李骜应答如流,太子标眼中的赞赏便愈发浓厚。
待暮色渐浓,太子标起身告辞,特意留下句话:“改日入宫,陪孤再好好聊聊,英儿可是一直都念叨着你!”
李骜欣然答应,他当然看得出来,太子标今日前来,就是特意拉近关系的,这对李骜而言是一件好事。
能够与当朝储君交好,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送走太子,李骜回到房间,徐妙清立刻迎了上来。
“夫君真是厉害,连太子殿下都要登门拜访。”
李骜捏了捏她的俏脸,笑道:“你夫君的本事可不止这些,要不要试试?”
此话一出,徐妙清顿时俏脸绯红,下一刻就被李骜横抱了起来。
“夫君,现在时辰尚早,不可……白日宣淫……”
“管他的,谁敢置喙,撕烂他的嘴!”李骜邪笑着开口。
徐妙清想要反抗,但一股燥热之感涌上来,让她浑身无力,她不禁轻哼了一声,声音娇媚入骨,就回荡在李骜耳畔。
这一声轻吟,直接要了李骜的老命,当指尖游走各处柔软,所有念头都在此刻化作了洪流,直接冲毁了堤坝,狂暴地肆意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