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府里,当皇宫里传来宣月非修入宫的时候,彼时的月非修正在练武,保持着他二十年如一日的晨起习惯。
“现在吗?”月非修有些没反应过来,现在甚至连早朝的时间都还没有到。要不是见传圣旨的人是曹公公的话,他早就不耐烦地把人给赶出去了。
“是的,还请王爷和咱家走一趟吧!”
一路上,月非修曾无数次的想要和曹公公打探一点消息,可没想到这只老狐狸嘴巴像是抹了浆糊似的,什么都不肯说。
只是说,“今日的早朝不上了,皇上已经安排人去各家嘱咐了。”
不上早朝了?月非修已经反应过来了,只是脸上不方便表现地泰国明显罢了——月非翊,你的报应终于来了。
只是为什么要把自己叫过去呢?这是个问题。
乾宁宫。
当月非修赶到这里的时候,偌大的宫殿里除了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以外,便只有在一旁侍候的宫女了。
“儿臣见过父皇。”月非修深知越到了这个时候越不能说松懈的道理,因此不管是在行礼还是在其他方面都努力做到滴水不漏。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宫殿又重新安静了下来,皇上竟然一点都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约莫过了一盏茶,就在月非修脑袋想个中原因快想破了的时候,皇上的声音突然幽幽地在他的耳畔响起。
“修儿,朕曾经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不管有什么事请交给你你都会完成的很漂亮。”
皇上的一句话说完,月非修也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知道,往往这样的语气之后都会有一个转折,名为但是。
他虽然没有抬头,但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皇上从龙椅上缓慢地走了下来,步伐沉重且坚定,“但父皇怎么也没有想到你背地里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说着,皇上就已经把一本奏折扔在了月非修的面前,这是早上的时候由影子卫队带回来的,上面记载了当初月非修以调取粮草的名义趁机在秦关收买官员、低价收购的店铺的一系列证据。
“朕是让你去救百姓的,你可倒好,什么财都能发吗?国难当头,钱财和人心在你眼里就那么重要吗?”
皇上早上刚看到的时候,心中的愤怒都快要冲到头顶了,这就是他的儿子,这就是中垣的王爷,满脑子想的都只有自己的利益!
“父皇,儿臣……”月非修刚开口就被皇上给怼了回去,“你怎么了?从今天开始,没收你一年的俸禄,另外,从你的殷王府里拨出五千两银子来充盈国库!”
这其实已经算是很轻的惩罚了,毕竟还没有追究月非修收买人心的事情。
“儿臣遵旨。”月非修低着头,没有人看得到他面上什么表情,毕竟这些都是在情理之中的。
事情发生在他和江泽辰发现月非翊在秦关的时候,二人知道就凭借皇上的那个性子,想要让他一下子相信必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让他去查。
可若是查的话,也不能一点都没有关于月非修的漏洞,不然皇上心中的怀疑只怕是更重——毕竟秦关现在可是他们的地盘,月非翊在的那几日是因为疏忽了,想让皇上的人查到什么查不到什么对于他们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来人,把月非翊给朕带上来,你,滚一边去。”现在的皇上脾气真的算不上很好,两个原本他以为都特别优秀的儿子,背地里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这让他怎能不寒心?
月非翊在大牢里一共呆了五天的时间,这五天,虽然不会说少吃少喝,但绝对比不上桓王府的待遇,因此,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月非翊,你可知罪!”曾经一口一个翊儿叫着的皇上此时已经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被自己的儿子背叛而恼羞成怒的皇上。
“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私自屯兵是大忌,难道你不知道吗?”
“朕一共在位十八年,而你们呢?这十八年里恐怕无时不刻不在希望着去死吧?这就是朕的好儿子,这就是百姓口中人人称赞的桓王爷!”
“谋反?你既然有本事谋反,有本事你去地狱谋反啊!来人,午时三刻,将桓王爷月非翊午门斩首,以儆效尤!”
不得不说,这一招杀鸡儆猴皇上用的极妙,杀的是月非翊这只鸡,儆的是月非修这只猴,不,还有后宫里其他有这种心思的妃子和皇子们。
朕一日不死,你们都是皇子。是龙你得给朕盘着,是虎,你得给朕卧着!
此时的江泽辰虽然没有亲自到乾宁宫里看看那精妙绝伦的大戏,但是在自己那小院子呆着也能猜出个大概经过来。
“你说,这月非翊要是死了,这本王今后得少多少乐趣啊!”
江泽辰从来都没有把中垣那个坐在皇位上的老匹夫放在眼里,不管是从军事还是政治才能来说他都要比自己的父皇差的太远了。
要不是因为一些特别原因的,东凌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的地步。每每想到这里江泽辰都不由冷笑一声,父皇曾经还在世的时候,他就很看不起父皇,现在父皇已经离开人世近两年了,自己还是会经常的想起。
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啊!
“王爷,属下总觉得事情这么简单,您之前和月非翊斗智斗勇这么长时间,什么时间见过他这么安静的时候?会不会是暴风雨要来了?”
那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脑袋上就挨了江泽辰一记暴栗,“你呀,让你平日里少去茶馆、戏院什么的,这脑子都快看傻了,还暴风雨……”
江泽辰不由摇着头,可就当他摇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侍卫说的话未必没有什么道理。
“你继续说。”
江泽辰突然这么这么认真侍卫哪里还敢说话,甚至还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王爷,属下不敢了,以后再也不说了,再也不去听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