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满没有接话,反倒把矛头转向了一直在语言攻击自己的孙玲儿上,“这就是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的回答方式的不同,侧妃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把同样的话问一下你身旁的小米。”
“你……”不得不承认,安满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不过是些许的差异罢了,难道姨娘觉得这样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只是想告诉孙侧妃身正不怕影子斜罢了。”
安满站在大厅的中央,淡蓝色的裙子显得她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就连孙玲儿看向她时都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女人的确有让男人倾心的魄力。
彼时的徐婷晚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倚靠着床边,享受着丫鬟一口一口喂自己吃饭,而脸上原本的苍白早就已经被红润代替了。
不得不说,孙玲儿还真是个不错的帮手呢!
“大厅那边怎么样了?”
丫鬟吹了吹汤匙里的饭菜,喂到了徐婷晚的口中,这才缓缓开口,“王妃请放心,一切都按照我们原本计划好的在发展。”
徐婷晚吃完最后一口,将被子往身上一盖,嘴角微微向上扬——看来母亲说的没错,适当的示弱不仅不会让自己地位受到损害,还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那个叫怜儿丫鬟是谁的人知道了吗?”徐婷晚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是王府的家生子,应该是被人威胁了,奴婢听说她的母亲似乎打算要把她嫁给东街的瘸子李。”
听说瘸子李不仅腿脚不太好,脸上还都是麻子,只是家里比较有钱罢了,今年都已经快五十岁了。
京城里的小孩子每次不听话的时候,父母都会告诉他们,如果再不听话的话就把他们卖到瘸子李那里去,每到这个时候小孩子要不被吓哭,要不瞬间听话了起来。
比打他们一百次还要管用。
徐婷晚低头沉思了几秒,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眸里满是亮光——这次的事情,似乎除了自己其他人都逃不了干系呢。
只是想想就觉得整个人都身心通畅了不少呢!
大厅里,因为安满的解释,月非翊的脸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虽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起码比刚才好了不少。
“姨娘还有什么证据尽管拿出来,不然苛待王妃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不仅中垣律法放不了你,恐怕丞相府也不会放过你吧。”
孙玲儿坐在座位上,一脸笃定地看着安满,就像是一个正在看被关在笼子里的蛐蛐儿到处乱蹦哒似的。
只是,站在她旁边的小米就不一样了,整张脸上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甚至感觉她都在崩溃的边缘了。
孙玲儿不是没有注意到小米的状态,只是在她看来,此时的小米好与不好远没有安满的事情来的重要。
安满笑了笑,并没有一直站着,而是找了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整个动作优雅地不像样。
“王爷,不知妾想请王嬷嬷来一下这里可以吗?”安满的一句话在孙玲儿听来像是垂死挣扎,但在怜儿听来却是压倒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王准了。”月非翊不自觉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场闹剧的时间是太长了。
王嬷嬷本来就在府上,不过一炷香就来到了大厅里,当看到怜儿的时候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老奴见过王爷,见过孙侧妃,见过安姨娘。”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让人看了就觉得不是很老实的。
孙玲儿显然不太喜欢她,看见的时候眉头都紧紧都蹙在了一起,“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作为怜儿的母亲,她们怎么能没关系呢?”安满回眸一笑,将目光落在了还跪在地上一脸茫然的王嬷嬷身上。
“这些日子,库房丢失了一件价值一百辆的画卷,虽说对于桓王府来说不值什么钱,但对王嬷嬷来说应该拿不出来吧!”
安满的话让王嬷嬷一下子就慌了,就连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姨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老奴偷了吗?老奴在王府里近三十年什么时候做过那样的事。”
王嬷嬷可是老油条了,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就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我什么时候怀疑你了?”安满一脸无辜地看着王嬷嬷,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安满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在说怜儿的事情吗?怎么又扯上画了呢?
可就在王嬷嬷放松下来的时候,安满的下一句话却差点让她整个人都扑到地上去。
”我没有怀疑你,而是确定了就是你,前两天管家刚把证据交给我。”安满耸了耸肩,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
“与此同时,东街瘸子李的原配刚刚满了三年的孝期,听说瘸子李最近正在广召十六岁到二十二岁的女子做妻子。”
五十岁的男人竟然想找个一二十岁的小姑娘,让人心里忍不住一阵恶寒。
“而聘礼就是一百两。”
怜儿再也扛不住了,趴在地上哭喊着,“别说了,都别说了,都是奴婢做的!”
安满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瘸子李大家应该都知道,不仅脸上都是麻子,脚还有些不好使,怜儿怎么可能愿意?于是,只好投奔了王府里的某个主子,想要……”
“不是安姨娘,是余姨娘指使奴婢的,她说可以帮奴婢不要嫁给那个老男人。”
只是说完这句话,怜儿就趴在地上泣不成声了,这些天以来她一直都在睡梦中会梦到那个满脸麻子的老男人一步步地走进她,甚至还揭开了她头上的红盖头。
安满本来也只是猜测而已,打得就是个心理战术,可是此时怜儿的一番话让所有的一切都搞清楚了。
幕后主使不是别人,而是和徐婷晚一起被罚抄佛经的余子娆。
孙玲儿坐在椅子上,眼睛瞪的好大,半天都说不半句话来,原本喧闹的大厅突然安静地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