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了某个年头之后,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方向去想。
徐婷晚就是这样的人,并且越想越不安,到最后那只放在腹部的手都不由缩紧了些,手心还出了些汗。
忍冬自然看出了徐婷晚的顾虑,只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王妃何必想那么多呢!毕竟还有半年多呢不是吗?”
主仆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很快忍冬便收回了视线,安安静静地呆在了一旁任由徐婷晚打量着——丞相夫人把她送来的目的就是觉得徐婷晚做事婆婆妈妈不够果断,为的就是能让她在徐婷晚跟前常嘱咐些什么。
而有些事点到即可,说多了反而还会有相反的效果。
彼时青柠早已坐在了床上,因为时间紧急的缘故只来得及在房间备上些红色的被褥窗花什么的,让人看起来喜庆些罢了。
月非翊一走进来,青柠就条件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是给王爷倒水,又是给他更衣,和往常月非翊去徐婷晚房间时她的表现一模一样。
即便现在出去人人都称呼她一句青姨娘可也改不了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抹丫鬟劲儿。
“坐吧。”月非翊随意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奴婢不敢。”青柠还没有完全适应现在的角色,有些话下意识就说出口了。
“本王也不勉强,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本王现在便去回了王妃也无不可。”
月非翊喝了一口茶水,也不知道是他的心态出了问题,还是事实,他竟然觉得同样的茶水在兰苑喝的时候就没有这般苦涩。
青柠想都没想就直接跪了下来,两行清泪瞬间流了下来,“王爷,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妾只是一时间不适应罢了,还请王爷不要赶妾走。”
这么些年来青柠也算是把徐婷晚的性子吃得透透的,若是自己敢第一天就被赶回去的话,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徐婷晚都一定会杀了自己这个让她丢人的人的。
月非翊甚至连看青柠一眼的心思都没有,一只手在桌子上没有规律的敲击着,“那今晚就这样吧,若是你还是不习惯,可以睡在外面的榻上。”
“多谢王爷。”
青柠的泪水还是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流出来,但至少心里已经放心多了,月非翊虽然性子冷但对于说出的话一向是言出必行的。
第二日一大早月非翊就去上朝了,而身为丫鬟的青柠本来就要比其他人起的早一些,等她睁开眼的事情外面还是黑漆漆的。
虽然她未经人事,但跟在徐婷晚身边这么长时间也是懂一些的。随即拿起的桌子上的刀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下,然后又将手上的鲜血抹在了床单上。
表现出昨日她被月非翊要了的模样。
“青柠,扶本宫起来。”
徐婷晚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就喊青柠的名字,直到看见忍冬走进来之后才反应过来。
“王妃是要起床了吗?”忍冬走上前来,手里端着装有热水的脸盆和毛巾放在了床前。
“嗯。”
徐婷晚在忍冬的搀扶下坐在了铜镜前,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没睡醒的状态,好半天才说了接下来的话,“昨晚王爷和青柠怎么样了?”
“王爷一晚上都呆在青柠的房间,直到早上去上朝的时候才离开,听收拾的下人说,床上是有落红的。”
桓王府里一向是没有秘密的,这个消息不仅传到了徐婷晚这里,其他几个院子的主子们也都纷纷得到了消息。
安满算是其中最平静的人,就连把这件事说给她的白薇脸上都是满满的愤愤不平。
“王爷也未免太花心了些,昨天晚膳的时候还和姨娘在这里你侬我侬的,晚上就陪在了另外的女人身边。”
白薇现在虽然还是口不择言,但也只在安满和白英面前这副样子。可显然安满对这样子的她还是不大满意。
“白英,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白薇还是这般不会说话的话,就不要让她在内室伺候了。”
安满难得会这么严厉的说话,可把白薇给吓坏了,在旁边站着两只腿直发抖,一向能言善辩的嘴突然就好像哑巴了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奴婢晓得了。”
白英点了点头后便把白薇带了出去,事实上她也曾一遍遍地提醒过白薇,但现在看来效果似乎并不显著。
门外,白薇蹲在墙角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声地抽泣着,满满的委屈都随着自己的眼泪发泄了出来。
“薇儿。”看着白薇这副样子,白英的心里不可谓不心疼,就连原本训斥的语气都不由放得和缓了些,“姨娘也是为你好,你这嘴若是那日再乱说话被其他人听见的话,不仅姨娘保不了你,恐怕姨娘也会被你拖下水。”
白薇只是孩子心性罢了,但并不是蠢,经过白英这么说,心里也不由闪过一丝害怕。
“那我以后不说话了。”白薇食指交叉放在自己的口边,看得白英是既好气又好笑,“记住了。”
可同在兰苑里的余子娆可就没有安满这么心胸宽广了,一听到了后就气势汹汹的去了徐婷晚的院子,清水在她身后跟着是拦也拦不住。
一路上多少丫鬟路过看到余子娆这副样子都忍不住好奇起来,但凡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的都远远跟在了余子娆的身后,想要看一场大戏。
余子娆来的时候青柠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既然成了姨娘,那之前很多奴婢的衣服自然事不能穿了。
“哟,这当了姨娘的人就是不一样,这房间可比你之前睡得要大好几倍吧!”
余子娆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用手帕捂着嘴巴轻笑了几声,语气里满满地都是阴阳怪气,让人听了格外不舒服。
“原来是余姨娘。”
青柠下意识地想要行礼,硬生生地在半中间停住了,可这样的小动作却显然没有逃过余子娆的眼睛。
“奴婢就是奴婢,就算是登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