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中垣攻打东凌，为了不给世人留下残暴无良的印象，皇上并没有让出兵的大臣对平民百姓赶尽杀绝，因此即便是现在再京城里还有少数东凌人的存在。
可是这次不一样，既已威胁到皇室的安慰，皇上又怎可能罢休。
“父皇，儿臣愿领旨驱逐东凌人，还望父皇恩准。”月非修上前一步，眼里满是志在必得。
“你不是最近还要照顾太后吗？这件事情就交给翊儿吧。”皇上金口玉言，一下子将月非修的希望打进了泥土里。
一直到离开皇殿时，月非修那怨恨的眼神都落月非翊的身上。
“凭什么。”
听着身后传来逼音成线的声音，月非翊并没有回头，只是用同样的方式把话传了出去，“本王爷也不想的。”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炫耀！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月非修努力了很久希望得到的东西，月非翊都可以随意获得。
随意到让人嫉妒。
从皇宫里出来之后，月非翊坐进了言末提前准备好的马车，一路沉默。
“王爷，到了。”言末有些奇怪，马车都停了有一阵了自家王爷怎么还是不出来？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里面依然毫无动静。言末哪里顾得其他，直接撂开了帘子，这才发现马车内的人不知何时早已深深睡过去。
言末没有打扰，只是将马车听到了桓王府的后院，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让月非翊好好休息——这些日子为了调查永寿宫的事情，他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合眼了。
安满本是想着溜出府去找面具男人的，却被一开门就看见的言末给吓到了，“你怎么在这里？”
“随便逛到这里了。”
自从安满进入桓王府当侍妾之后，两人的交流便少了很多。
“有事？”安满抬眸。
言末有些不知怎么开口，扭捏作态的模样和他平日里的形象实在有些不符。
安满见如此，便将他带到一片假山附近，“这里往常并没有人，你就算想说也不会有人听见。”
只见言末低头沉默了会儿，“殷王爷说永寿宫的事是东凌人做的。”安满毕竟是参与人之一，言末觉得她是有知情权。
“不可能。”
安满斩钉截铁地语气让言末有些意外，鬼使神差地就问出了句，“为什么？”
这次轮到安满愣住了，她本是下意识地回答，可若让她说原因她哪里说得出。
言末站在一旁也不催促，只是用一种探索的表情盯着安满，衣服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
“因为，因为……”安满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一旁的花盆上，“听说张太后念旧的缘故永寿宫安排的宫人至少都陪伴她十年了，如果真的有内奸的话，为什么不在东凌覆灭的时候动用这颗棋子呢？”
言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是下一秒他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若是东凌想要留得青山在呢？”环视了一周只看见了不远处有一张熟悉的侧脸。
“那现在毁永寿宫有什么意义呢？激怒皇上吗？”
话虽然说的没错，但没有证据什么都是徒然。
言末和安满说完便直接回了后院，马车里的人早就已经醒了，“王爷，刚才您用属下的声音说的那句话是在试探安满吗？”
“嗯。”月非翊没有否认，“不过庆幸的是她没有让本王失望。”
被言末这么一大段，安满想要出去的心也便就歇了。回想着两人方才的对话，心里不由一惊，她自然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只是那人怎么可能露这么大的马脚？
“管家，若是那人来的话，记得说本王不在，别让他进来。”回想起前段时间那人进出王府如入无人之境的模样月非修的眸色就深了不少。
他说的那人自然指的就是面具男人。
可面具男人哪里是个轻易容易放弃的？说好的同盟突然背叛，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最后他还是在万源茶楼里找到月非修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本满腔的怒火被压抑成了平静的一句话。
月非修也不看他，只是静静地品着手中的茶——嗯，的确比雪之子差远了。
“月非修，本王在问你话。”
“哦，就是想给你点教训。”
那话随意地就好像在说今天中午在吃什么一样，也正是因为这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面具男人，“本王是打不过你，但是如果想杀你的话轻而易举。”
浓郁的火药味儿在整个包间里弥漫开来，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很困难。最终还是月非修打破了沉默。
“这件事已经不受本王控制了，若你是真心想把伤害降到最低，不妨去找月非修。”说完月非修便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转身离开。
只留下面具男人在原地惊讶地忘记了动作——月非修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对自己的毒这么无动于衷了？
殊不知一回到殷王府的月非修就忙叫了府里的太医——就算是有所防备都不知道那面具男人什么时候下的毒，若不是他及时封住了身上的几个穴位的话，他的左手也算是废了。
东凌人善用药，善用毒，杀人于无形是他们最常干的事。
自从皇上颁布了要驱逐东凌人出境的圣旨，京城就完全笼罩在一阵紧张的气息中。东凌和中垣本就是邻国，商人们来往贸易，难免会因为爱上了一个人或这座城然后在这里定居，久而久之，这城中早已不只有几个人或是十几个人的事情了。
有的中垣人愿意为了家人背井离乡离开这里，而不愿意的自然就只能忍受于家人分离的痛苦。
一时间，就连京城里的店铺都关了三成。
只是，京城因为是在天子脚下的缘故，寻常人不敢太嚣张，周边的城池就不一定了，集体抵抗，聚众闹事的情况比比皆是。
“言末，收拾东西，我们今日就出发。”现在是聚众闹事再拖延的话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