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来的?”
月非修刚被人放到马车上就“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眼眸里虽然还有血丝的存在,但相比刚才还是多了一些清明的。
“王爷,您这整日喝酒也不是个办法啊!”白管家哪里不知道月非修心里在想什么,可越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就越不能让月非翊和皇上抓住一点把柄。
朝中这几日本来就动荡不安,立储君的事每天都会有人在皇上耳边说上好几遍。
一个整日宿醉,一个为政事繁忙,明眼都知道选哪个才会更好。更何况,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月非修不去争哪个位子的话,并不代表他就安全了,说不准还会拖累娴妃和娴妃背后的白家来。
“那你告诉本王,本王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
月非修倚靠在马车的背后,看着白管家的眼神里充满了认真,但那翘着二郎腿的模样却也让人看了格外的痞气。
白管家一下子就被问住了,呆楞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说话,“老夫哪里知道?王爷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肯定要为了这天下苍生考虑……”
“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这下月非翊连看都懒都看他了,直接闭上了眼睛。
“老夫没读过多少书,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希望王爷可以不要糟践自己的身体。”白管家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整个中垣里恐怕也只有他真正懂得月非修心里在想什么了吧。
“王……”
等白管家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月非修已经彻底睡了过去。他叹了口气便坐在了马车前,还不忘悉心嘱咐着坐在他旁边的马夫,“路上慢一点。”
月非修是睡到第二天才起来的,揉了揉自己痛地厉害的脑袋反应了好久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殷王府里,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昨天本王怎么回来的?”
白管家见月非修记不得也就没打算全部告诉他,“昨天是王爷自己回来的。”
“嗯。”白管家在殷王府这么多年了也算是兢兢业业,最关键的是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欺骗自己,“宫里有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该来的总会来的。只见白管家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幽幽开口,“老夫听说今日早朝的时候,朝中有几乎一半的人都在给皇上施压,让他立储君。”
至于人选是谁,这简直是太明显不过了。
“哦。”月非修脸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反而重新站起身来打算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这可吓坏白管家,当下也顾不上什么礼法,直接上前抓住了月非修的胳膊,“王爷,您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皇上说不真的要放弃您了。”
“嗯,所以呢?”
月非修是真的困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格外迷蒙起来。
“娴妃娘娘托人传话来说,您今日务必要进宫一趟。”白管家如实说着,额头上的抬头纹都快要把苍蝇夹死了。
然而谁曾想到,月非修竟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张脸上除了困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就说本王身体不适,改天吧!”
白管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原本抓着月非修的手也慢慢松了开来——这样的借口已经应付了娴妃娘娘好几天了,说不定还要继续应付下去。
桓王府里。
孙玲儿这段时间身子重了,整个人也懒散了不少,平日里除了必要的要去给徐婷晚请安的时候,其余的时候顶多就是在枫园里来回走走,偶尔月非翊回来也能来她院子里稍微转转,即便是这样,孙玲儿也觉得格外满足。
“小姐,您坐在这里都许久了,还是回房间里吧!”
虽说如今春意已经愈发弄了起来,但偶尔还是会有凉意袭来。面对这样的情况,小米又怎能不担心?
“不过刚出来,急什么?”
孙玲儿怀了身孕之后,性子也开朗了不少,很多时候都是比较任性的,非得小米红着才行。
“侧妃,桓王妃身旁的忍冬来了。”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自从徐婷晚身旁的一等丫鬟青柠晋升成了青姨娘以后,忍冬变成了徐婷晚的左膀右臂。关键是这个忍冬给所有人的感觉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即便是她做事也很麻利,但浑身还是会有一种让人莫名感觉到心惊的气息。
“忍冬姑娘今日怎么有空来枫园呢?”孙玲儿为了不惹事,对忍冬的脾气简直不能再恭敬了。
“奴婢是来请侧妃用晚膳的。”
忍冬的表情虽然是恭敬的,但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今日不过年不过节的,王妃怎么好端端地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呢?”话还没有说完,孙玲儿的脑海中就闪现过了一抹什么。
也是与此同时,忍冬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打算离开了,“还请侧妃到时候务必要到大厅。”
直到忍冬离开了好远之后小米把头转向了旁边的孙玲儿,“王妃应该是因为谣言的事情吧,那小姐可要小心了。”
这点孙玲儿刚才就想到了,脸上的表情瞬间淡了下来,一只手慢慢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她现在也总算是体会到了“为母则刚”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同样的,不仅孙玲儿,就连兰苑的安满和余子娆也同样收到了共进晚餐的邀请,一个个的反应都不一样。
余子娆瘫坐在美人塌上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桓王妃又怎样?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任由自己摆布?
“清水,还不快去把本宫那条粉色的裙子拿出来?”
说起来,几个人里面最淡定的就是安满最是淡定了,忍冬来之前她就在看书,说完了之后除了说了声“慢走”以外就再没有了任何多余的话。
就连一旁的清琼都快看不下去了,“姨娘这不是要去参加晚膳了?王妃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再酒,万一……”她才刚被调到内室,刚品尝到一点甜头,要是现在就因为犯了错误重新到后室的话,她一时也接受不了。
“没有万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