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事情要和安家磊说了。
安满心里这样想着,已经抬腿往前方走去了。不知道为何头,她的心里总有一种预感,安夫人的死应该不会是因为简单的地动,应该是另有内情的。
偏厅里,月非翊和安家磊面对面坐着,两个男人周身的气场都让人喘不过气来。月非翊的气场是与生俱来的,而安家磊的气场则是愤怒。
好在,偏厅里除了他二人并没有其他人。
“如果安大人觉得方便的话,可以和本王说,满儿虽然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但安夫人对她的好是真的。”
月非翊算不上是博爱的人,甚至在对人这方面有些许的凉薄,如果不是因为安满的话,他甚至连问都不会问一下。
安家磊始终低着头,终于在听到月非翊这句话的时候才终于抬起了一点点。
“王爷应该知道,下官虽然是兵部尚书,但如今已经没有实权了,但还是有些人容不下我。”
说这些话的时候,安家磊明显是攥着拳头的,额头上都爆出了几根青筋来。
月非翊也不着急,只是坐在他对面默默地看着——这次的地动并不是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只要是呆在家里的人,受点伤就已经够严重了,但是死……
可能性太小。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家磊才终于再次开口,看着月非翊的眼眸里充满了不甘心,“地动发生的时候下官和夫人在一起说话,房梁掉下来的时候夫人躲闪不及,便被撞断了胳膊。”
“到了晚上的时候太医来了,说是骨折,需要静养。我虽然内疚但是仍然觉得庆幸。毕竟这段时间是夫人十几年来最高兴的一段时间了。”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家里竟然出现在内鬼,竟然有人在夫人的药里下了毒!”
“等下官查出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服毒自尽了,顶着一张夫人贴身丫鬟的脸的女人,竟然在安府蛰伏了这么久!”
安家磊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但这样依旧不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些。本来以为“女儿”回来了,夫人就好了,但谁曾想到……
“所以,有什么线索吗?”如果没有任何线索的话安家磊断然不会如此不甘的表情了。
“那人是死士,毒药是藏在后槽牙里的,身上没有任何痕迹。但是下官曾多年前与一个丞相府的死士打过交道,两人的毒是一样的。”
又是丞相府!
在门外偷听的安满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冲到了头上,她是给安夫人上完香之后才过来的,结果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还请大人节哀顺便。”虽然安满躲得很快,但是月非翊还是从窗口的位置处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王爷,若您能为夫人报仇,安某愿结草撷环报答王爷。”安家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王。那不过是没有所求的东西罢了,现在安家磊所求的就是报仇。
月非翊也同时站了起来,看着门口已经不打算再躲着的安满心头不禁软了下来——现在的确不到对付丞相府的时候,但若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丞相府恐怕真的当他月非翊是病猫了。
“安大人先起来,本王答应你。”
在回桓王府的路上,安满和月非翊像是商量好了似的,谁都没有说话,尤其是安满,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同一个地方,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
直到下马车的时候,安满才终于回过头来,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的眼神回头看着月非翊,“王爷,谢谢您。”
京城里,皇宫能提供的也不过是国库里的那些银子罢了,然而对于如今的京城百姓来说,银子也算是最没用的东西了,既不能吃也不能喝。
毕竟现在他们连最基本的生存都保证不了。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这些银子去那些没有遭受灾害,或是灾害较少的城池去买。刚开始还好说,几天之后,整个中垣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京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因此也就连带着粮食的价格也开始疯涨起来。
原本还能买十斤粮食的银子,如今却连一斤都买不了。然而,对于这样的情况来说,即便是万人之上的皇上是没有办法的,只能继续往下拨款。
国库都空了一大半了,这样的情况依旧没有半分缓解的样子,愁的皇上连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怎么可能就用了那么多银子,不过是几石粮食罢了怎么那么贵!”皇上一拍桌子,原本就安静的大殿内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极为清楚。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的。
率先站出来的是月非修,此时的他已经收敛起了平日里标志性的笑容,脸上带着一抹忧国忧民的神色。
“父皇,依儿臣看,这不过是市场需求罢了,如果坊市内的粮食足够多的话,价格也就降下来了。就比如说,丰收的时候的粮食往往要比收成不好的时候,粮食的价钱要便宜上不少。”
“还是殷王爷深谋远虑啊!”
“仔细想想的话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收成不好的时候粮食几乎是平日里的三倍。”
众人沉默了片刻之后纷纷点头同意着月非修的说法,最后就连皇上都深以为然。“既然知道了原因,那朕就派你去更远的地方买粮食,可不要让朕失望。”
“儿臣一定尽心竭力。”月非修拱手,眼里的那抹得意不过是一闪而过罢了。
朝堂上几乎呈现一边倒的情况,除了与月非修站在对面的月非翊——今日的他比往常还要安静上不少,甚至容易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不知翊儿对此有什么看法?”皇上也是等说完旨意之后才注意到月非翊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他总会想起那个不被父皇重视的年轻时候的自己来。
月非翊上前,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儿臣没有异义,殷王爷说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