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是这样想着的,可京兆尹的身体可要诚实多了——以最快的速度将那本还未完成的奏折扔到了书架上,而他自己也带着谄媚的笑容快步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桓王爷,哪阵风把您给吹来啊?来人啊,给桓王爷看茶!”月非翊几乎是京城所有女人最想嫁的男人,即便是给她看茶这种小事都有好几个丫鬟抢着过来。
看得京兆尹的脸都黑了好几个度,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府上的丫鬟这么勤快呢?
月非翊才没有心情去管这些有的没的,茶再好又怎么样,他可是趁着安满睡着的时候才偷偷出来的,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父皇那边应该已经收到这个消息了,本王此次过来不过是想了解一下大人的意见罢了。”月非翊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着。
了解他的意见?京兆尹此时还是站着的,只觉得一阵腿软的感觉直接从脚底板传到了脑袋里。
“微臣,微臣听皇上怎么说,微臣就怎么做。”京兆尹用一只手掐着自己的大腿,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丢人。
“很好。”意外的是,月非翊竟然还满意地点了点头,“要是让本王知道了你似收贿赂的话,京兆尹的位子到时候也该换人了。”
不是,自己抓的那个人不是桓王府的人吗?一个姨娘罢了,听说是丫鬟出身,难道还会有别的人来捞她不成?
无数个问题在京兆尹的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着,以至于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月非翊的问题。
“怎么?本王看大人似乎很为难?”月非翊用指尖没有规律的敲击着,明明台下的那个人才是这京兆尹的主人才对,奈何那人从月非翊进来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已经怂了一大截。
“没有没有,微臣一定不会的,还请王爷放心。”
正如月非翊来的时候那般悄无声息,连他走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悄然,以至于京兆尹根本不知道月非翊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当自己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前的位子上已经空了。
而唯一能证明过月非翊来过的证据,恐怕就是京兆尹背后的这一身冷汗了。
彼时的丞相府里,徐丞相这段时间终于找回了众人对自己的敬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多亏了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桓王爷,一个嫁给了殷王爷。
不管是这两个人中的谁日后坐上了皇上的位置上,他都会是国丈大人。除此之外,他还会是皇太后的哥哥,这样的身份,哪怕是皇上都会忌惮他几分。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这几日他再找女人丞相夫人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个人老珠黄的老女人罢了,自己现在也不需要她母族的力量了,即便是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在徐丞相脑海中正因为这些美好的事情飘飘欲仙的时候,一只白鸽出现在了他书房的窗框上——这不是在他大女儿出嫁的时候自己送给她的百鸽吗?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在最危险的时候才能这么穿消息,可现在……
要知道,当初徐婷晚被关在水牢,性命堪忧的时候都没有用这白鸽来传信,莫非现在……
而事实上是上次不是徐婷晚不愿意那么做,而是即便在水牢里,她的周围也到处都是月非翊的人,整个地牢里别说是一只鸽子了,哪怕是她用地牢里的老鼠传信也得有纸和笔才行啊!
徐丞相的确是有想把丞相夫人给踹了的念头,但是自己的女儿还是要管的。当他打开纸条的时候,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字——京兆尹,青柠。
没有说具体的情况,但徐丞相在心里早就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比真正发生过的事情还要精彩上不少。
半个时辰之后,京兆尹府再次迎来了一个让京兆尹双腿发抖的大人物——徐丞相。因为只是为了处理自己女儿的事情,徐丞相并没有如平时那般高调。
“丞相大人,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啊?”京兆尹慌张地拿起了桌子上的扇子想要献殷勤,下一秒才意识到现在是春天。
丞相和王爷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存在,一个可以让他惹遭人嫌,另一个也会让身败名裂。总而言之,两个人都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招惹不起的存在。
“听说你们刚才抓了个叫青柠的?放了吧。”徐丞相坐在主位上,一张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一听这话,京兆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这,丞相大人,这个忙不是下官不想帮您……”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徐丞相就再次开口了。
“一千两。”只见徐丞相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瞬间击溃了京兆尹一半的心理防线。要知道一千两银子,若是不贪污不受贿的话,恐怕他一辈子都见不了这么多银子。
也是在同时,他突然明白了月非翊走之前嘱咐他的话——要是让本王知道了你似收贿赂的话,京兆尹的位子到时候也该换人了。”
那个姨娘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徐丞相出这么大的价钱来保他。
好在,在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京兆尹也学的精了,毕竟吃一堑长一智不是吗?
“这不是银子的事情,半个时辰前下官刚把奏折递给皇上,现在应该也在御书房的桌子上了。”虽然说这是京兆尹为了应付徐丞相找的借口,但确实也是事实。
“好,你好,很好。”
接连说了三个“好”字之后,徐丞相终于停了下来,连茶水都没有喝上半口就径直离开了,离开时候的那张脸还黑的吓人。
如果不是知道背后还有月非翊撑腰的话,京兆尹说不定就真的……
徐丞相走了之后,京兆尹就在第一时间把自己的侍卫叫了过来,“你去趟桓王府,告诉桓王爷……”
这么好的一个邀功的机会又怎么会错过呢?
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求自己这么一件事,徐丞相都没给办成,这样的心理落差对徐丞相的心里实在太大,以至于在会丞相府的路上突然改变了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