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今日老夫六十大寿,十分感谢各位能够厚礼来访庆贺,才构成了今晚的美酒佳肴宴,请诸位贵宾好酒好菜,尽情畅饮!”
金碧辉煌的府邸,大红灯笼如热络红绸纵横屋檐,来往庆贺的宾客皆是朝中大臣,城内富商,守在门口收礼备单的小厮忙着接待,厚礼摞在旁边成了山。
这一派热闹非凡中,张尚书脸上叠满了笑意,携着夫人美妾,正在朝络绎不绝的宾客敬酒。
后花园最高的亭台上,静静地站着一个身影,一身黑衣,脸也被面罩蒙住,只露出一双监视着一切的眼睛。
“呵,没想到来的这么巧。”吴晨抱起肩靠在柱子上,眼神穿梭在席间,“真不愧是张尚书……”
竟然能让这么多权贵,甚至不乏皇亲国戚来为他贺寿。
但也难怪,这张尚书是两朝元老,虽然官位不是顶级,但也位高权重,在圣前十分有话语权,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党羽簇拥,更不会被他们家主子选中……
思量间,就见灯火不断地前厅,张尚书大概是有些醉意,于是推脱了前面敬酒的客人,一个人迈着步子来后院的池边醒醒酒。
环顾了圈发现张尚书身边无人,吴晨轻踩步子,身轻如燕的从亭台跃下。
张尚书半眯着眼吹着风,只觉得眼前一闪,耳边就多了个呼吸声,“张尚书。”
“你——”
还以为是歹人,张尚书瞪大眼睛,刚要喊,就认出了面罩外那双眼睛。
“你是杨王的人?”
“突然来临,实属冒失了。”吴晨迅速行了礼,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张尚书,言简意赅道,“不知尚书今日大寿,属实叨扰,我们王爷有密令想要传达。”
张尚书质疑的眯了眯眼睛,拆开了封信阅览起来。
没等看完,便了然的哈哈大笑,“你们王爷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又有什么信心,觉得我一定会答应和他一党?倘若这么轻易就能答应,那我尚书府的门槛岂不是都能被人给踏破了?”
“尚书是两朝元老,自然能够辨别得出,如今朝中的王爷中谁最有希望夺得江山,我们杨王……”
“老夫年事已高,能够被圣上庇佑,安享晚年,吃穿不愁,已是幸事,又有什么必要陪你们杨王血雨腥风?你们杨王没有能够让老夫冒险的资本。”
张尚书将手中的书信揉成团,冷冷的掷进了湖水里,“告诉你们杨王,老夫也不是好糊弄的,你们年轻人玩的过家家,老夫不屑!”
看着张尚书头也不回的背影,吴晨正欲上前追上,肩膀就被人给摁住。
“无妨。”
吴晨扭头,看到那张淡然清俊的脸,立刻半跪俯首,“主子,属下办事不利。”
“这头老倔驴,自然是没有那么能够轻易打动。”陆泽摩挲了下袖中的东西,微微一笑,“但这次,我有了能够让他妥协的资本。”
……
数个时辰后,酒足饭饱,众人散去,原本熙攘的盛况回归平静,府中一片安静,唯独书房还时不时传来吟诵的细微声音。
烛火下,张尚书正翻阅着古文看着,空气里却飘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香味,似茶香,缥缈清幽,却让原本有些困意的张尚书为之一震。
他急忙抬头搜寻室内,眼睛却看到了面前让他惊愕的画面,“杨王?你……你怎会有这东西?”
“张尚书今日六十大寿却为请小王前来,未免有些太不够意思。”陆泽将一枚翠绿的精致玉佩拎在指尖,笑了,“不知小王以这枚玉佩做寿礼,够不够意思?”
“这……”
张尚书的视线被那枚玉佩夺走,震撼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跌跌撞撞的撇了书想要走去拿玉佩,陆泽一转身,把玉佩重新塞回了袖子里,“不过,这聘礼也不是白拿的。”
“你想要的,无非就是让老夫顺从你,归为你的党羽。”张尚书看着陆泽,也恢复了些许理智,愤然道,“你这是威胁!”
“威胁不威胁,对于我来说不重要,但如今,推翻王位上的人,重新将江山把控在我的手中,这……才是最重要的。”
陆泽沉声道,“张尚书是两朝元老,早年经历过太多风风雨雨,现如今总算地位稳固,想要安度晚年,但你有没有想过,现如今的局势在这荒唐的掌权人手中,你又能有几年安稳日子?百姓又能有几年安稳日子?”
张尚书被说得不吭声,阴沉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泽重新将那块玉佩拿出来,握在手中,“小王知道,张尚书早年,也是受过许多苦难,踩着一个有一个的人才爬上了这朝廷前列,这块玉佩,小王也是百经辗转采纳在了手中,虽说只是块玉,但小王知道,对于张尚书来讲,却比一切奇珍异宝都要重要。”
张尚书紧紧地攥着拳,情绪有些失控。
他出生在大山里的贫苦人家,自幼苦读,却因为没有钱贿赂官员,屡屡落选。
而母亲跟父亲将辛劳积攒的银子全都捐了出去,才帮他弄了个小小的官员当,张尚书始终记在心中,后来高不成低不就,总算花钱买了块玉佩想送给老母当寿礼,可没过多久,老母就病逝。
那年恰逢朝廷动荡,张尚书没能回家尽孝,又遇见山洪爆发,等他回乡的时候,自己的家早就消失,就连送的玉佩也不见。
这么多年了,张尚书没能忘却这块玉佩,没能忘记子欲养而亲不待,却没想到,自己几十年的遗憾,竟被陆泽找了出来……
看着那块玉佩,张尚书最终还是顺从,缓缓的闭上了眼。
“老臣……拜见未来新王。”
……
短短一个时辰,时局就在潜移默化的发生着剧变。
吴晨乐得嘴巴都咧开了,“主子,您是真的厉害,短短半个时辰,就将张尚书这么难啃的骨头拿下了,还又成功的将王参谋归于麾下,真是旗开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