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采买的宫人,太监出了宫,若是往常被指派任务需要出宫时,他是会在宫外转上段时间的。
但现在怀中揣着的信封就如同烫手山芋,他急着想抛出去。
是以出宫后,他直奔将军府。
听到下人说门外来了个太监,付南度立马明白是齐妃派来的人,急忙让人把他带进来。
他阴沉着脸坐在主位,太监进来后急忙跪下身子将信封呈上。
看到里头的东西,付南度恶狠狠将信纸拍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小太监被吓得身子发抖,差些没忍住尿出来。
“她做这些前怎的都不知会我一声,直接自己想做就做了?”
付南度不能找齐妃当面发火,自然是有难为这个小太监。
太监被吓得一哆嗦,付南度可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身上气质与寻常人不同。
他只是个养在深宫中的太监,怎能承受住这种滔天怒意?
太监跪不稳,跌坐在地上:“奴才不知娘的想法,也不敢探听。”
他这话说的确实真实,齐妃是个阴阳不定的性子,前一秒觉得你能信得过,愿意将事情告诉你。
后一秒又觉得你是个靠不住的人,便要想方设法除去。
就算是齐妃想告诉太监,他都不敢竖起耳朵听,小德子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扪心自问,小德子确实找了合适的人选,他们也自始至终没供出齐妃。
但齐妃还是狠心将小德子杀死,得知这个消息时,让他们这些下人纷纷不寒而栗。
“她还有没有说别的?”付南度咬牙问道。
他最是厌恶这些无根之人,去了根之后,行事作风也都像极了女子,瞧还顶着男子的面孔,实在叫人恶心。
太监是个人精,自然能察觉出付将军不喜自己。
若是今日让他心中不爽快了,估计会直接将自己刺死在将军府。
按照娘娘和付将军的关系,只是杀个普通的小太监而已,她绝对不会动怒。
为了保全这条命,他跪在地上想着娘娘近日说的话。
他分析道:“娘娘近日心情不是很好,怕被人顺藤摸瓜摸到她那儿,这才出此下策!”
付南度气得咬紧牙关:“她是个蠢的不成?”
现在装作与他拉开关系,旁人当然会想着从前二人关系不错,这才会顺藤摸瓜。
若是真的不心虚,何苦要做这么多?
他的话叫太监不敢回答,他不过就是个来传信的,怎敢在背后议论主子?
付南度站起身,在原地来回踱步,看这模样就是焦躁极了。
太监觉得他越焦躁自己的性命就越是不保,忙劝慰道:“娘娘做的其实也没错,将军仔细想想,有些事是该放在背地做的。”
两人的关系由明转向暗,有些事做着会更加方便,这也是当初齐妃的想法。
付南度只觉齐妃的奴才如她一般愚蠢,他冷哼一声:“说的倒是好。”
现下文武百官都知道他跟齐妃的关系闹僵了,背后没了那颗可乘凉的大树,那些想拉拢齐妃之人自然会出手对付他。
齐妃突如其来的这招,确实是保全了她自己,却让付南度走进了死胡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主要的是他现在不可能明摆着同文武百官说,齐妃与本将军关系一如既往的好,她说的关系不和只是开玩笑。
这话若是传到皇上耳中,他这颗头恐怕次日就不保了。
付南度越想越觉得烦,看着低眉顺眼跪坐在原地的太监,没忍住,走上前用脚踢了他一下。
他踢太监的时候没收力,这一下立马将羸弱的小太监踢的撞在柱子上,头也开了瓢。
太监疼的呲牙咧嘴,但不敢发出声,今日好不容易得了齐妃娘娘的赏,没想真正的痛苦在这儿。
果然有得到就会有失去,他得到了娘娘的赏赐,失去了自己的康健。
太监乱想着,没看到付南度脸色越发差。
他没想到这太监竟如此瘦弱,只是一脚便直接被踢飞,这模样若是回去叫齐妃看着了恐怕要觉得他对安排有所不满。
虽说他心中肯定是不满的,但两人再怎么说也是盟友,即便不满也不该让人家看出来。
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齐妃可以立马抽身,他还深陷泥坡中,等着她来拉他一把。
“方才本将军心中不爽,一时没收好力,过会儿去账房取些银子看病,跟他们说是我要给你一百两,知道回去之后怎么说了没。”
付南度吩咐着太监,太监听到这话后眼睛都亮了,急忙跪着谢恩,他原本以为被打这事是他倒霉,活该。
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福气!
一百两,这可是不容易赚到的字数。
“奴才多谢王爷,王爷大可不必急躁,齐妃娘娘那一边是打算慢慢来的,绝不会抛下王爷不管。”太监又补充了句。
有了银子的诱惑,他自然是说的更多,付南度心中也有了底。
他与齐妃本就是一条船上绑着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仔细想想确实是他的反应有些过了,齐妃,又怎么可能放弃他?
毕竟他也有她想要的东西。
另外一边,陆泽和江宛宁也在研究齐妃为什么要跟付南度合作。
“这两人平日里的联系也不算密切,若不是我们顺藤摸瓜摸了过去,怕是还查不到他们两人的关系。”江宛宁若有所思道。
这两人隐藏的极深,即便前世她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更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会联手。
“之所以合作,除了许诺就是双方手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陆泽补充道。
“那,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江宛宁用手戳着脸颊,百思不得解。
付南度现在只是个将军而已,齐妃是宫中手握着大势力的娘娘,她怎么会挑个将军合作?
突然想到了不太健康的东西,江宛宁脸颊微微红了。
她倒是忘了,付南度有个健康的体魄,精壮的身体。
说不定……
她正乱想着,身边有个大手在她脸前挥了挥,江宛宁猛然回神,做贼心虚道:“我没想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