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言给林珩弄了一块地，新公司成立，林珩顾景言和周飞三人合伙。
过了十一，林珩忙的快疯了。一边是学业，一边是事业。学业追不上顾景言，事业也追不上。
顾景言的成绩太好了，次次考试满分。顾景言的满分是试卷只有这么多分，林珩想追他的脚步，就得往死里啃书。三十多岁的人，整天挑灯夜读。林珩有些精分，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十八岁？
顾景言好几次睡一觉醒来，林珩还没上床睡觉。隔壁书房的灯亮着，他在写试卷，第二天早上林珩一边洗漱一边背单词。
徐媛心疼林珩，给他盛了鸡汤，“学习重要，身体也很重要。”
“大清早这么补？”林珩把鸡汤喝完，揉了揉眉心，就一个字，困。
“中午你们不能回来吃饭，只能早上补。”徐媛给顾景言也盛了一碗汤，她原本就喜欢顾景言，只是从干儿子变成了儿媳妇这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小景昨天熬夜了么？”
“我十一点睡的。”
“你别跟林珩学，熬夜伤身体。考什么大学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体健康。”徐媛在学习上一直很看得开，林珩全校倒数第一，她去开家长会也是笑眯眯。从不以成绩论成败，对林珩宽容的很。“多吃点。”
林珩吃东西很快，吃完穿上外套拎了两个人的书包，“走了。”
顾景言把最后一口汤喝完，“阿姨我先走了。”
飞快跟上林珩的脚步，接过书包。
徐媛叹口气，转头对专心看报纸的林向峰说，“我不能跟着林珩进公司，太拖孩子后腿了。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怎么看。”
“你说。”林向峰把报纸放下，专心看着自家老婆。
“我们小区对面商场有很多门面房正在招租，我租下来开超市吧？”
“我们都没有经验，也太辛苦了，你的病刚好。”
“我闲不住。”徐媛说，“成本不高，小超市的话，几万块都能做起来。”
“你回头问问珩珩怎么样，我不了解这些。”
徐媛拍了林珩一下，说道，“什么都问儿子，儿子不忙么？他最近拼学习还要跟人合伙做生意，太辛苦了。”
林向峰把面前的小米粥喝完，起身，“我得去上班了。”
“儿子说让你别开车。”
“我知道了，我坐公交。”
徐媛是真的想做点生意，林珩的公司她插不上手，硬进去蹭个职位那太不要脸。她没什么学历，就是这几年走南闯北落了不少经验。
她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停不住了，林向峰去上班后，她就开始考察市场。一周后，她确定了方向，开内衣店。
商场一旦开起来客源稳定，内衣店成本小，利润大。
说干就干，徐媛联系货源加工厂还有设计师。
十一月，林珩的新公司成立，他要跟周飞去B市开会。请了两天假，回来徐媛就不见了，林珩吓出一身冷汗。
前世父母就是这个时间离开的，林珩连忙打电话给徐媛，是暂时无法接通，又打给林向峰。
“你在什么地方？我妈呢？怎么电话打不通？”
“我在公司，你妈去广州看货了，估计在飞机上电话没法接。”
林珩懵了几秒，“干什么玩意？”
“她想开店，去广州看货了。”
“一个人去的？”
“嗯。”
林珩深吸一口气，半晌说道，“爸，你真是心大。”
“你妈没你想象的那么弱，她很厉害的。”林向峰说，“她是女强人。”
服气了。
林珩这边事情太多，又不能脱身，他提心吊胆等了几天。徐媛喜气洋洋的飞回来了，迅速的把内衣店开了起来。
未来城市规划，这一片必然会成为市中心。
徐媛租的商场，未来发展非常好。林珩本来挺担心，在徐媛装修店的时候和顾景言过去看了眼，看完就放心了。
徐媛的眼光很好，选的位置也好，合作方靠谱，暂时没什么问题。
林珩默默给徐媛了一张十万的卡。
“用不了这么多。”晚上徐媛就把卡给塞了回来，“我手里的钱够了。”
“小景给的。”林珩说，“他怕你受累受委屈，做生意不容易。你收着吧，你不收他会难过。”
徐媛握着卡，跟顾景言相处这么久，虽然是因为林珩。但对那孩子家里了解一些后，对顾景言也生出怜爱。
天才的孩子，却有个不幸的家庭。他出来创业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累很委屈？他还没家人安慰。
“那……谢谢小景。”
“一家人。”林珩说，“他也是你的孩子。”
第二天早上顾景言下楼看到一大桌子丰盛的早餐，默了半晌，转头看林珩。林珩揉了揉顾景言的头发，说道，“这几天学习挺累的，妈妈心疼你。”
顾景言笑了下，眼角微红。
正巧被徐媛看见，徐媛又脑补了一堆。等顾景言走后，徐媛抹了下眼角，跟刚出房间的林向峰说，“我之前是不是给小景脸色看了？”
“就你刚发现那会儿，人家来你都不搭理。”
“真的啊？”
“小景到我们家都不敢抬头，我老怕他哭出来，太委屈了。”林向峰没心没肺，说着，“那孩子可能心里是觉得林珩重要，才忍着什么都不说。”
林珩拉上安全带，把保温杯打开递给顾景言，“这两天吃的太油腻了，齁死。”
顾景言也觉得腻，他早上照镜子发现额头上长痘，一天到晚被林家爸妈用大补的食材喂，他快被补流鼻血了。
顾景言喝着水，“早上阿姨怎么了？”
“没怎么。”林珩开车出去。
顾景言又看林珩，“一直欲言又止。”
“就是想关心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没做什么？”
“没有。”林珩打了把方向，车并入主道，“周启生的网上购物项目开启了，宣传铺天盖地。”
顾景言打开电脑放到膝盖上，联想又出了新款的超薄电脑。
诺基亚上了新款，可以登陆聊天软件。
“每一个商业传奇都是天时地利人和正好的选择，缺一不可。”顾景言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周启生不行。”
“不一定吧？”
“赌么？”顾景言敲下确定键把邮件发送出去，转头看林珩。
“不赌，我等着看笑话。”
顾景言笑了下，说道，“温饱问题刚解决，大众需求还没达到那个高度。他拉人投资的时候吹的越大，将来摔的越惨。长线投资，有的熬了。”
“赵暮跟老刘走的挺近。”
顾景言说，“希望赵暮不是第二个周启生。”
学校安排保送名额，老师第一次找的是顾景言，被拒绝了。
“我不需要保送。”
老师：“……”
生平第一次遇到不愿意保送的，牛逼！
十一月底，学校来找林珩谈话，林珩给了同一个答案，林珩对刘宇说，“我怎么着也不能比我家那位差太多吧。”
“万一考不上呢？”
林珩自信一笑，道，“不可能。”
不可能考不上。
前世的车祸没有来，到寒假的时候，林珩听到一个消息。董海退学了，全年纪倒数第一，跟他玩的那些人都开始学习了，只有他还在原地。最近一次测试考试，陈飞宇排在年级第一百名，陈飞宇那种废物都进前一百了。
距离让他害怕，他恐惧别人的优秀，不敢面对自己的失败，他选择了逃离。
对于这种没出息的人，林珩不愿意浪费一点注意力。
寒假放十六天，腊月二十四才结束学校的课程。C市下雪，林珩开车载着顾景言慢吞吞往家赶。“过年要回你爸妈那里么？”
顾景言摇头，他发了条短信，说道，“我回一趟B市，还有个合同要我签字。”
“我陪你去。”
顾景言转头看林珩，看着看着就笑了，“麻烦林总了。”
林珩揉了把顾景言的头发。“陪媳妇是我应该做的。”
顾景言靠在林珩的手上，笑眯了眼。
林珩的公司有周飞，他没有顾景言忙。两个人在家待了一天，就直飞B市。顾景言依旧住酒店，他不回顾家。
林珩开车送顾景言去公司开会，也不避讳其他人，就在顾景言的办公室等。
周飞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林珩正翘着腿吃切好的水果。
“周哥。”
“在B市？”
“嗯。”
“晚上出来喝酒？”
“什么地方？”
周飞报了个餐厅名，林珩说，“那晚上见了。”
顾景言开会到下午六点才结束，他大步往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训手下的人办事不利。推开门看到林珩，脸色才稍微好看些，说道，“把这个合同再改一遍，你可以放假了。”
那人拿着合同一溜烟跑了，顾景言整理衬衣领口走过去，“无聊了么？等了我这么久。”
林珩揽住顾景言的细腰，顾景言穿短呢修身外套，黑色的，清瘦高挑。
“我能等你一辈子，何况这短短半天。”
顾景言的脸红了下，俯身亲在林珩的嘴角，低声说，“回家了。”
“周飞请我们吃饭，过去？”
“嗯。”顾景言顺势跨坐在林珩的腿上，抬手揽住林珩的脖子，凑近又亲林珩。林珩忍无可忍，扣住顾景言的头来了一记深吻才结束。
周飞家是B市的，他跟那群公子哥们玩不到一块。他还算有抱负的二代，相当看不起那群混吃等死的二代。那群二代也同样看不上他，也是周飞就成孤家寡人了，得知林珩在B市后就来拉人了。
B市下暴雪，林珩和顾景言打车过去，天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临近年底，饭店也萧条。林珩和顾景言进门先撞上白琪琪，白琪琪学文科，高三后就没跟他们一班了。乍然看到林珩和顾景言，她顿住。
“琪琪。”父亲叫她，白琪琪掉头就走。
林珩和顾景言上楼，推开门看到一个人坐的周飞。周飞穿着鹅黄色的毛衣，休闲长裤，衬托的那娃娃脸越加嫩了。
“来了？”周飞看了眼顾景言，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是形影不离。”
林珩拉开椅子先让顾景言坐下，接过菜单，“小景过来开会。”
“怎么不把公司搬到C市呢？”
顾景言给林珩倒水，说道，“大学要考这边，没必要再搬回C市，到时候麻烦。”
“保送么？这么肯定？”
“不用保送，B大。”林珩一边点菜一边插话，“小景的成绩大学随便挑。”
周飞端起水喝了一口，再看顾景言和林珩。他们两个身上都没有小孩样，GAY的光明正大，从不避人。
周飞突然生出羡慕，活的这么坦然是不容易的事。
房门被敲响，周飞放下水回头就看到白建成，手指一敲桌面，“白总。”
白建成过来找周飞，一块地不是问题，现在他还面临着更大的危机。银行那边断了他的贷款，所有的合作项目都陷入了瘫痪。
“周总。”白建成跟周飞握手，转头看到顾景言和林珩。
他愣住，周飞介绍说，“JH的顾总，天骋副总林珩。”
这两个人太年轻了，白建成把他们和公司名字联系不到一块去。他跟林珩和顾景言握手，才转头道，“这是我的女儿，白琪琪，赶快过来跟小周叔叔问好。”
林珩没绷住笑出了声，别开头看窗外。白琪琪脸色煞白，她没想到会有一天，顾景言和林珩坐到她需要仰视的位置。
白建成带白琪琪来干什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带到酒桌上还有其他的目的么？就是为了巴结周飞。
但周飞性取向不稳定，显然没看上白琪琪。所以白建成就比较尴尬了，生拉硬拽话题，白琪琪突然站起来，“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
她冲出了房门，白建成没拦住，只对周飞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改天我请周总单独吃饭。”
“你客气了。”周飞对白建成也不感兴趣，说道，“你看我们这里也是私宴，不好招待你。”
白建成站起来，说道，“那我先过去了。”
他又跟林珩和顾景言招呼了一声才离开，门关上，林珩笑了一声，“他是来卖女儿的么？”
“他家要是个儿子的话，来卖我还能勉为其难的接受，反正睡也是白睡，女儿就算了，下不去嘴。”
顾景言轻飘飘道，“真蠢，求人求到对家头上。”
周飞还是第一次见顾景言开嘲讽，“如果白建成知道这事儿是你顾总干的，应该会很精彩。”
顾景言若无其事的拿起水杯跟周飞碰了下，顾景言是不喝酒的，他不是不能喝，就是不爱那个酒味。
“那周总你可能会多个姓白的老婆。”顾景言依旧是那冷淡模样。
啊呸！
“威胁我呢？”
顾景言说，“我只是在讲述事实。”
林珩忍着笑喝了一口水，没有插话。
“初六我家老爷子过寿，你们有时间就过来。”
“行，到时候我跟景言过去。”
晚饭期间，他们又聊了一些项目发展，聊到十点半才散场。外面雪已经积了很厚，白茫茫一片，在路灯下闪烁着光。林珩把顾景言的手放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往前面走，“走一会儿吧。”
“嗯。”
两人沿着寂静的马路往前走，路上的行人很少，忽然世界都静了下来，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冷么？”
“不冷。”
顾景言的戒指戴在右手上，林珩摸了下他的戒指，“你想报什么专业？”
“计算机。”顾景言转头看林珩，“你呢？”
“金融。”
“你的分数报清华没问题。”顾景言攥紧林珩的手指，“我们会读一所大学。”
“好。”
走了一段路，林珩忽然说，“我背你吧。”
顾景言四下看了看，红着脸，“好。”
林珩还真背，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响，雪落无声，深夜寂静。
顾景言很小心的亲了下林珩的耳朵。
“干什么？”林珩回头，嗓音里含着笑，“顾总骚扰坐骑了。”
“闭嘴。”
“顾总凶人，有没有人管了？”
顾景言把脸趴在林珩的脖子里，深吸气，感受到林珩的气息，“你管。”
“我管什么？”
“家属不管谁管？”顾景言说，“喂，家属。”
家属，很好。
过年顾景言是在林珩家，林向峰跟徐媛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林珩和顾景言没有出门的机会，于是他们就待在家打游戏。
顾景言的公司新研发的一款游戏，还没有公测，顾景言把游戏装好教林珩怎么玩。教着教着林珩就把顾景言拉腿上了，握着顾景言的手操作键盘，“对不对？”
林珩嗓音低沉，灼热呼吸落在顾景言的后颈。今年暖气温度有些高了，顾景言火烧火燎，“嗯。”
“PK么？打一局？”
“你先放开我。”
书房里摆了两张书桌，林珩和顾景言并排坐。
五分钟后，顾景言的屏幕暗了下去，抬头看林珩，“你是不是看过我做的程序？”
“没有。”
顾景言是这款游戏的创始人，竟然玩不过林珩。
“再来一把，我刚刚失误。”
这回更快，两分钟。林珩靠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长手搭在键盘上，“继续么？小顾总？”
顾景言也点了一支烟，撸起袖子，“继续。”
这个游戏还没公测，顾景言就想删了，林珩是BUG吧！
顾景言可以确认自己操作没有问题，人物技能也没放错。为了打林珩，他甚至用了跟林珩同样的角色，还是没打过。
顾景言扔了键盘，喝了一口水鼓着腮帮子看林珩。
“来，亲我下，我告诉你为什么。”
顾景言眯了眼，对峙一分钟，起身过来俯身亲在林珩的额头，“你是BUG。”
林珩捞过顾景言压在书桌上就亲了下去，亲完他用拇指擦过顾景言的下巴，“你为什么做游戏？”
“因为你爱——”玩。
林珩笑意更深，“别忘记了，谁带你进游戏圈？哥能输给你？”
顾景言磨牙，林珩听到楼下有声音，又亲了一口帮顾景言整理衣服，撸了把顾景言的脑袋，“爸妈回来了，下去找点吃的。”
两人下楼，林珩猝不及防看到了于珠，他停住脚步，目光逐渐阴沉。
“这是景言的妈妈？”徐媛看到林珩下楼，询问道。“在楼下遇到，她找景言。”
林珩的喉结滚动，注视着于珠，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楼上的顾景言才反应过来，直冲下楼走向于珠，直接拎住于珠往外面推。
“我是你妈，你干什么？”于珠的嗓门一下子扯了起来，怒道，“过年都不回去，就跟野男人混？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是变态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变态。”
她为什么要生顾景言？因为顾景言是顾长明的儿子，用儿子拿捏住男人。那个男人就会源源不断的把钱送过来，这是她的摇钱树。
可现在摇钱树长大了，却没有预料中给她钱，供养她一生、一辈子做她的工具。奴隶叛逆了，奴隶失控，让她恐慌。她成了笑话，嫁入豪门不成，儿子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以前顾景言不听话，她就打顾景言，打狠了，顾景言什么都听她的。现在她也想打顾景言，可打不过。她闹自杀骗顾景言回去，顾景言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还得自个去医院。过年了，往年顾家还会给她钱，现在顾家大太太知道她的存在，直接拿走了顾长明的经济权。她一毛钱没有，掉头找顾景言要。顾景言心硬如铁，一分不给，只让她去法院告。
源头都在林珩那个野男人身上，她查过了，林珩和顾景言在一起后，换了车换了房。顾景言不把钱给她，那就是全部拿来给这个野男人了。
“勾引你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全家都是骗子！”
林向峰张了张嘴，把年货放下，“亲家——”
“谁跟你是亲家？你们也不嫌丢人？”
“我们丢什么人？”徐媛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脾气好也只是因为别人敬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徐媛也不是善茬。孩子喜欢同性别的人，父母不乐意正常的，但是没见过这么上来就侮辱自己孩子的，“我儿子和他爱人在一起，天作之合，哪轮得到妖怪来反对？你有什么资格？不是生了孩子你就是个母亲。”
顾景言头疼欲裂，“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她该对不起你。”徐媛往门口一站，道，“你和珩珩上楼去，我一会儿叫你们下来吃饭。”
顾景言的喉结滚动，人还没动。
林向峰握了下顾景言的肩膀，说道，“我们跟你妈谈谈。”
顾景言被林珩推上楼，他猛地抓住林珩的手，“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任何人。”林珩说，“你已经很好了，我下去看看，别出去。”
林珩走到楼梯口听到徐媛说，“你有什么诉求，说来听听？”
跟三流霸道总裁文里甩女主五百万支票的婆婆似的，林珩停住脚步。
“两个男人在一起，你们觉得正常？”
“有什么不正常？这个世界上什么感情都有，不能因为这类感情少，就说他们不正常。不插足别人的感情，不当小三，不破坏别人的家庭，自由恋爱，平等的在一起，怎么都是正常的。”
于珠被气的说不出话，林家父母并没有跟她站在同一战壕，还被损了一顿。她就是小三，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那你们心可真大。”
“没你心大，指着自己儿子骂变态。”
于珠的脸都青了，“我不跟你废话，我现在就要顾景言跟我回去。”
“你的家在哪里？你给他家了么？你让他回去？回哪里去？”
于珠愣住，随即恼羞成怒，“你们家这么变态，那我就登报了，看看最后丢人的是谁？”
“那去吧，慢走不送。”徐媛喝了一口水，起身走过去拉开门，随即目光凶狠起来，“奉劝你一句，今天我看在你是景言生母的份上，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两个孩子都是我儿子，你伤到哪个，我都跟你没完。”
徐媛旁敲侧击了解过顾景言的家庭，顾景言是个很好的孩子，聪明上进。只是命不好，摊上这么个父母。她之前就想看顾景言的父母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今天看到了，果然不是东西。
吃完饭，徐媛跟顾景言单独在书房聊天。
“你想回去么？”徐媛说，“你要是想回去，我跟你妈妈道歉。”
顾景言摇头，抬头注视着徐媛，半晌才开口，“如果您介意的话，我马上搬出去。”
于珠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她只需要钱。顾景言死之前把全部财产捐出，于珠知道这个消息后就开始发疯，在顾景言死的当晚还恶狠狠的咒骂他。
顾景言抬手盖在脸上，叹口气，“我就是——”
他半晌才发出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有林珩，他在这里，我没地方可去。”
不管心理年龄多大，顾景言的实际年龄也就十八岁，这话当着林家父母的面说有些无耻，但顾景言现在什么都不怕，他什么都不在乎。
徐媛起身过来把顾景言抱进怀里，“阿姨没有赶你走，也没有介意，就是怕你委屈。出身没得选，那没办法，怎么能怪你呢？无论未来你和珩珩如何，这里都是你的家，你就是我们的孩子。”
顾景言第一次被女人抱，僵硬着不知所措。
徐媛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跟我说。讲道理，我还没输过。”
徐媛哪里是讲道理没输过，她是护短没输过。
大年初一早上，顾景言睁开眼就看到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压岁钱，不知道徐媛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顾景言第一次收到压岁钱，赤脚跑过去捡起红包，又钻进被窝里靠着林珩的肩膀拆开红包看到里面有一张以他名义存下的没密码的存折，金额是二十万。
“阿姨有钱了？”顾景言惊了下。
“她那个店比我想象的赚钱。”林珩也意外，徐媛这么快就有了二十万，连忙拆开自己的红包，啧了一声，满脸失望，“我是领养的吧？”
跟往年一样，一百块。
林珩转身来拿顾景言的红包，一向大方的顾景言这回特别小气，迅速把钱放回枕头下面，躺下去压着，“不能给你。”
林珩磨牙翻身压在顾景言身上，磨牙，“你对我都这么小气？嗯？”
“这是阿姨给我的，不能给你。”顾景言躲开林珩的吻。
“要不改个口，叫妈得了？”林珩说，“我看你像亲生的。”
顾景言有顾虑，拉过林珩接了个吻，才说，“要不我们搬出去住吧？”他不想再给徐媛添麻烦，徐媛是个很好的妈妈。
“好。”
“不问为什么？”
“即使住家里，也住不了多久，我们读大学就要搬出去了。过段时间让周飞帮我看看，在B市买套房，提前装修。”
“于珠很麻烦。”顾景言叹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我能理解。”林珩揉了揉顾景言的头发，“我懂你的无奈。”
那是永远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那是甩不掉的寄生虫。一生，都要面对他们无休止的吸血，很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后来林珩单独跟于珠见过一次，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进精神病院，永远供养，失去自由。二是，每个月给她一万，随便她做什么，别出现在顾景言面前。
当然，这个条件不是林珩好声好气跟她提。林珩是在精神病院见于珠，于珠被熬的披头散发，看到林珩破口大骂。
“顾景言知道他不会放过你，我是他妈。”
“我们同床共枕，他会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林珩穿着休闲外套，从容优雅，他又成熟了一些，高大身材让他格外有震慑力，“继续待着？还是签下协议？你选择。”
精神病院太恐怖了，在这里，没病的人也会被熬出病。没日没夜，隔壁那个狂躁症的都要砸墙，哐哐的，非常恐怖。
“林珩，你给我等着。”于珠咬牙切齿，“协议，我签协议。”
“忽然想起来，我今天还有事。”林珩站起来，收起文件，“算了，改天再来签吧。”
于珠：……
操！
林珩说走就走，真没回头，于珠哭天喊地嚎叫咒骂都没有用，这里比监狱还恐怖。
林珩第二次来，已经是一个月后，于珠没了精气神，也没精力谩骂了。
看到林珩就扑上来，“我签协议！我签！”
林珩把协议递过去，“签。”
于珠签完，林珩突然戾气横生，抓住她按到墙上，林珩这个人不笑的时候格外凶悍，“不要再把顾景言当筹码放到你的赌桌上，被我发现，我就弄死你。我不是顾景言，会对你仁慈。”
于珠真的被林珩吓到了，她整个人都在抖。几次接触，林珩都没说话。没想到这么突然的整她，狠的猝不及防。
“岳母。”林珩松开于珠，慢条斯理的整理袖子，缓缓道，“好自为之吧。”
高考当天是林向峰和徐妍送他们过去，林珩第一次参加高考，他上辈子的遗憾，没想到会有重生的机会，让他弥补。
考试的题目比想象的容易，林珩进了考场便没了压力，整整一年疯狂的做题补习，终于要结束了。
他和顾景言的考场离的有些远，林珩走出考场的时候已经看到门口等待的父母还有顾景言，顾景言这货竟然早早就出来了。
“紧张么？”徐媛紧张的不行，连忙递水给林珩，“题难不难？”
“还行。”
顾景言默默看林珩，斜跨着书包，把手揣进口袋。
“别紧张。”徐媛的手都在抖，她一直以为儿子是不可能熬到高考，毕竟学渣的很彻底，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
“我没紧张，你别抖啊。”林珩揽了下母亲，笑着看向顾景言，“考的怎么样？”
“马马虎虎。”
高考结束，整个高三就结束了。
林珩以为会轻松，他走到教室把书装进书包，坐在椅子上看班里那些人发疯，忽然很平静。他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世，能弥补所有的遗憾。
顾景言穿过满地的试卷走到林珩身边坐下，递给他一颗巧克力，两人并排靠在墙上吃巧克力，“感觉怎么样？”
略苦的巧克力在舌尖上溢开，林珩转头看顾景言，“想跟你接吻。”
顾景言抿着笑别开脸，身后黑板上写着高考倒计时0天，前面有人在扔书。窗外蝉鸣，阳光正好。清隽如玉的少年，蓝色领子的校服，这一切在这一天就结束了。
洁白如玉肌肤，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纤细的颈部线条，一直延伸到衣领里。
“顾景言。”
“嗯？”
林珩荡了下腿，把手搭在顾景言的肩膀上，“高三结束了。”
顾景言靠在林珩的手臂上，也把椅子往后靠在墙上，他又吃了一块巧克力，“嗯。”
“新的生活。”
顾景言现在还没有出国，父母都在。徐媛的内衣店火爆的很，马上就要开第二家分店了，徐媛很有经商头脑。
林珩没有扔书，他把试卷书包整理出来，塞进后备箱。
“毕业了。”
林珩回头看到刘宇，刘宇穿着白色的衬衣，戴着眼镜。他瘦下来清秀的多，不过仍是书呆子形象。
“是啊。”
刘宇拍了下林珩的肩膀，林珩似乎又长高了一些，高的格外瞩目，“今晚三年二班聚会，去么？”
吃了散伙饭，各奔东西。
“在什么地方？”
“时光KTV。”
林珩转头问顾景言，“你去么？”
“可以啊。”
“加我们两个。”
刘宇转身要走，林珩开口，“刘老师，很高兴能成为你的学生。”
刘宇回头注视林珩，片刻笑了起来，他把手插兜抬起下巴露出骄傲的表情，“知道我是个好老师了吧？”
“知道了，谢谢你。”
刘宇笑的特别不收敛，随即才渐渐把笑压下，认真道，“其实不论成绩如何，每个人都要对得起自己的青春，将来不会后悔。”
林珩把后备箱关上，抬起头看耀眼的阳光。
“学校是充满希望的地方。”
原本是三年二班的聚会，因为刘宇过来，当初二年八班的人全部聚了过来。很大的包厢坐的满满当当，桌子上放满了啤酒。
林珩和顾景言找的是靠边的位置，刚坐下就被白萌萌塞了一罐啤酒，林珩抬头笑道，“不怕我了？”
白萌萌戴着圆框眼睛，“你又不会揍我，我们毕业了。”
林珩跟白萌萌碰了下酒杯喝了一口，难得给顾景言也递了一罐酒，“毕业了。”
林珩跟人碰杯，过去恩怨随着毕业的各奔东南烟消云散。到陈飞宇的时候，他看了陈飞宇片刻，陈飞宇举着杯子的手有些紧，“林哥。”
林珩跟陈飞宇碰了下，一饮而尽。
离别是最咽的酒，嗨过之后，每个人都沉默。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林珩的印第安老斑鸠中，气氛又达到了高潮。
林珩这个麦霸，拿到话筒就成了他的专场。
麦霸还是喝多了的麦霸，更可怕。
顾景言默默按了下眉心，觉得林珩下一刻就要来一首舞娘这种跨时代的歌，还能跳个舞娘。林珩虽然有心要嗨过界，但KTV的点歌台功能有限，只能唱这个时代有个歌。
于是他把周杰伦的新专辑唱了一遍。
林珩酒量很好，但喝的真的有点多了。到十二点半，全部散场，顾景言扶着林珩，“回家了，别闹。”
林珩转头亲了顾景言一下，这里到处都是人，顾景言立刻挡住林珩的脸推开，压低声音，“外面呢，你收敛点吧。”
“林珩。”
顾景言回头看到白琪琪，蹙眉，“有事？”
“我叫林珩没叫你。”白琪琪抬起下巴挑衅。
顾景言的目光冷下去，“那你继续叫吧。”
林珩把手搭在顾景言的肩膀上，回头睥睨白琪琪，一副给爷滚远点的样子。
白琪琪瞬间眼圈通红，“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跟你道歉。”
林珩一想到这逼上辈子误导顾景言，导致他们分开那么久就觉得恶心。
“不接受，滚。”
白琪琪怔怔看着林珩，林珩说，“不想死就滚远点，别来碍眼。”
两人走到停车场，顾景言没喝酒，可以开车。
“林哥？”
操！顾景言要暴走了，一个两个，有完没完？
顾景言坐进车，抬眼看陈飞宇，“有话说有屁放。”
陈飞宇跟林珩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谢谢你。”
林珩嗤笑一声，收起腿拉上车门。那边一个女生跑过来，林珩眯眼，不会吧！这他妈都干什么？
然后那女生跑到顾景言面前，含羞带怯，“你好，我叫汪雪，从高二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你打球特别帅，我是三年一班的。”
顾景言愣了下，指指车里的人，“那是我男朋友。”
林珩在车里吼道，“操！不想活了是么？当老子是死的，敢找老子的男朋友告白！”
女孩傻住，林珩推开车门出来，“决斗么？”
顾景言一把把林珩推进去，朝她点了下头，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林珩还在骂骂咧咧，“是不是不长眼？老子脑门上写这么大个GAY你都看不到？他妈的还往上扑！”
“你就闭嘴吧。”顾景言受不了林珩喝完酒就叨逼叨，给他递了一瓶水，“安全带扣上，老实坐着。”
“亲一下。”
“别动。”顾景言来了些脾气，“坐回去。”
林珩眯了眼，坐回去没再说话。他们到家已经一点了，林向峰听到声响出来看了眼，“珩珩喝多了？”
“嗯。”顾景言扶着林珩往房间回，说道，“您早点睡吧。”
“他太爱喝酒了。”林向峰进厨房倒了两杯蜂蜜水，“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蜂蜜水放在餐厅，你一会儿下来喝。”
“谢谢叔叔。”
林向峰回房间了，顾景言把林珩推到床上，解开衬衣扣子。林珩就从后面抱了上来，亲着顾景言的脖子，“那个女生你认识？”
“不认识。”顾景言说，“还没锁门，你别亲。”
“他们不会进我们的房间。”林珩把顾景言压到床上亲喉结，解开了衬衣的第二粒扣子，手落下去解开了皮带。
“毕业快乐~小顾同学。”
顾景言的衣服被脱的乱七八糟，林珩又逮住他接吻，顾景言喘息着挣脱，刚要推林珩。林珩翻过他压在床上，分开了腿。
“别动。”
顾景言的脸埋在被子里，喘出一口气，“林哥？”
林珩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润滑和套，“嗯？”
“不想趴。”
顾景言的声音很低，软软的，林珩的心都快酥了。松开顾景言，说道，“不舒服？”
顾景言不说话，林珩也不再逼问。毕业季，他们做了一场非常疯狂的爱，完事后，林珩揽着顾景言的肩膀，“洗澡么？”
顾景言闭上眼，感受着激烈后的余韵，肌肉还在颤抖。他没说话，林珩转头亲他，说道，“我抱你去？”
顾景言怕林珩把自己摔死，这货真喝多了，于是就摇头拒绝。
然后两个人亲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林珩的公司渐渐起步，开始有了规模，林珩在家待了两天就去公司。正好顾景言要去S市参加个会议，他去S市，林珩索性不回家了。吃住都在公司，忙的飞起。
成绩是顾景言先查，然后打给林珩。
林珩愣了下，“你说多少？”
“七百三十九。”
林珩哧的笑出声，随即满脸都是笑容，“你呢？”
“七百四十五。”
稳了。
“几号回来？”林珩出办公室把一沓文件拍到助理的桌子上，说，“这些资料，周五我要，全部弄出来。”
往回走，“我去接你。”
“得回B市一趟，后天回去。”
“我等你。”
电话那头顿了下，顾景言说，“周启生的项目失败了。”
“这么刺激的么？”
“跟你说正经的。”顾景言说，“周启生这回跟头摔惨了，前世他好歹是成功人士，现在他屁都不是。”
“他会走极端？”
“有可能。”
“但失败是他自己的问题，能怎么极端？”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顾景言说，“具体不好说。”
“那见面再商量。”
第三天，顾景言的航班晚点七个小时，到C市是凌晨一点，林珩在机场等到凌晨一点，看到顾景言暴躁才压下去。他快步过去接过行李箱放上车，把保温杯递给顾景言，捏了捏顾景言的后颈，“累了吧？”
顾景言看林珩困出了双三层的眼皮，摸了摸林珩的眉心，“没找地方睡一觉？”
“你的航班信息不准，怕你到了，我接不到你。”林珩上车，“回家，我妈还给留了鸡汤，给你煮面吃。”
电话响了起来，林珩拿起来看到是个陌生号码，犹豫片刻才接通。
“你是林珩吧？”
有些熟悉的声音，但林珩没听出来是谁，“是我，你是？”
“我是赵暮。”赵暮急切道，“周启生把刘老师带走了，他一定会害刘老师，他想回去，求求你们帮帮我。”
顾景言问，“谁的电话。”
林珩眯了下眼，目光沉下去，“周启生把老刘带走了。”
顾景言是立刻打周启生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又打给刘宇，依旧是无法接通状态。林珩打了把方向，把车开出去。
“去什么地方？”
“去周启生家里找。”
“林珩。”顾景言忽然转头看林珩，说道，“如果周启生的猜测是正确的，你是因为刘宇而来，他如果出事你会怎么样？”
林珩一脚刹车，目光沉邃。
顾景言这么聪明，他们都想到了。这个世界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虚构？人真的能重生么？林珩是因为刘宇而死，才来到了这里，如果刘宇死了，林珩会怎么样？
顾景言会怎么样？他们会分开么？
林珩扣住顾景言的头吻落了下去，他的吻迅猛又激烈，很快就松开，“没事的，我们不会分开，永远不会。”
他们在人民路上捡到了赵暮，赵暮上车就紧紧攥着座位扶手，“他回不去，没有人能回去，刘老师没了就真的没了。”
林珩回头看赵暮，目光阴沉下去，“什么意思？”
赵暮狠狠揉了一把脸，只重复一句话，“回不去。”
“你也是回来的人？”
赵暮点头。
“你为刘老师回来？”
赵暮把脸埋在手心里，深吸气，放下手的时候眼圈通红，“是。”
林珩一直不想问这些事，时空逆转本来就是逆天行为，偷到一天算一天。
“周启生怎么回来的？”
“不知道。”赵暮说，“可能是意外，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跟着回来。”赵暮咬牙，说道，“他竟然没死。”
林珩看了眼赵暮，赵暮眼中的戾气很快就散了，垂着头不说话。
找吧。
顾景言很快就问道了周启生所在的地址，但并没有找到周启生，他没有回家。刘宇的住处是城中村的一个廉价出租屋，赵暮跟他住在一起，自然也没有刘宇的身影。
“去我们出事的那座桥。”林珩打了把方向，把手机递给顾景言，“打给周飞，问他能不能借警方的朋友。”
“好。”
凌晨，马路上车辆稀少，林珩直奔C市大桥。2001年，大桥在修建，上面没有灯，远远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怪兽。
车在桥头停下，林珩下车拿出手电筒照向桥中间。
“小景你别上来，我去找。”
赵暮先一步蹿上了桥，顾景言还是从身后跟上来拉住林珩的手，“我跟你一起吧，分开我心里不安。”
“那你抓着我。”
到桥中间，林珩还没看到人，他怀疑自己可能预判错了。打算往回走，忽然听到赵暮的声音。林珩抬起头，钢架桥上面刘宇是坐着，周启生站在他身边。
“你们都在这里，那很好。”周启生手里的匕首横在刘宇的脖子上，他的眼睛发红，“谁他妈能来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妈的有我什么事？”
“你杀了他你也回不去。”赵暮漆黑的眼盯着周启生，“你放开他。”
“反正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那我试试。”周启生往边缘处挪动，赵暮的情绪有些失控，大吼道，“他爱你，你才回来。他那么爱你，你用这种方式来对待他？”
“那么爱我，却不肯自杀来成全我？”
这是人说的话么？
“你简直就是疯子。”
林珩松开顾景言的手，跟他使眼色，绕开赵暮从后面上去。顾景言握着手机，又打了一遍报警电话。
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和他没有关系，只有林珩。他盯着林珩的一举一动，风很大，在耳边呼啸，顾景言生怕林珩掉下去。
刘宇闭上眼，笑出声，爱了这么多年，他到底爱的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回来？什么过去？
他是谁？
“他自杀你也回不去。”赵暮摇头，“你死心吧。”
周启生在那个世界什么都有，他有孩子有老婆，就因为刘宇的死，他才被带到这个鬼地方。事业失败，家庭混乱，他的生活一塌糊涂都是因为刘宇。
他突然回到这个地方，他就一直在查到底是什么原因？查到刘宇身边的人，一个个查下去，为什么会回来？肯定和刘宇有关系。
这个不声不响的人，却影响了他的整个人生。
只要刘宇死了，这一切都会结束。
远处警笛声响，越来越近，周启生看着手里的匕首还有这个已经没有了爱现在只会让他恐惧的男人。
这是源头。
“一切结束吧。”
突然手腕一疼，周启生抬起头看到飞到自己脖子上的脚，林珩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来。周启生瞪大眼，身子一歪跌下钢架。他不想死。惊恐之下猛地抓住就近的刘宇。刘宇被带了下去，林珩一把抓住刘宇，另一只手骤然发疼，他抓到了半截的钢钉上。周启生先掉落，林珩想再换位置已经迟了，拉着直直朝江水里摔去。
从钢架落到江水，有种摔到水泥地上的感受。
冰凉的水从四面八方涌上来，林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怔怔看着头顶的光。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有人靠近他，林珩回头随即就陷入了昏迷。
“醒了？林总？”
林珩睁开眼，刺目的白让他不适，又闭上眼。
“林总醒了，我去叫医生。”
谁在说话？
林珩随即剧烈的咳嗽，他的手却抬不起来。他再次睁开眼，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林珩眨眨眼。
“林总，你醒了？”
林珩眯了眼，他的秘书张诗然。什么意思？张诗然是他后来的秘书，现在他并没有遇到这个人。
林珩又闭上眼，医生鱼贯而入。
纷纷惊叹，医学奇迹，这都没死。
半个小时后，林珩听到个震惊的消息，他妈的，他回来了。
操！
他回来了！
二零一三年，C市中心医院。天骋的林总在C市大桥上停车，被卡车压的只剩下驾驶座，捞回一条狗命。林珩在昏睡三天后，醒来了。
真是奇迹。
林珩躺到第四天，问张诗然要手机，他拨了顾景言的号码。无法接通。十三年了，顾景言早换号码。
“你有顾景言的电话么？”
张诗然瞪大眼，怀疑林珩是被撞傻了。
“你说的是顾氏的顾景言？”
林珩点头。
张诗然倒吸一口气凉气，“林总，你这好比让我去找马云的私人电话。”
林珩不想跟张诗然说话了，气的肺疼。
“你找他干什么？人家不给我们注资的。”张诗然说，“要不我去顾氏预约下？就是不知道能排到那一年。”
“滚！”林珩忍无可忍。
张诗然闭嘴了五秒钟，又开口，“林总，我们跟顾氏那个顾景言不是死对头么？为什么要他的电话？”
林珩注视张诗然整整一分钟，“在我不想弄死你之前，请远离我的视线。”
林珩有个很恐怖的想法，如果顾景言没有回来，那他该怎么办？
林珩的伤并不重，在病床上躺了一周就可以出院了。张诗然把林珩的衣服送过来，说道，“陈总跑美国了。”
陈飞宇霍霍了公司一个亿，卷铺盖跑了。
秋天，林珩穿上黑色的衬衣慢条斯理的扣扣子。
张诗然盯着林珩看，林珩是他们公司所有女性员工工资外的福利。长相英俊堪比明星，身材好到爆，张诗然有幸在健身房见过一次林珩的腹肌，回去流鼻血了半天。
林珩看了眼张诗然，“你要在这里看我换裤子？”
张诗然转身直冲出门，她倒是想看，就是怕林珩把她弄死。
这位总裁可不是斯文人。
张诗然站在门口捂着鼻子回味刚刚的惊鸿一瞥，林总真破产了，去当模特肯定能大红。
“林珩住的是这间病房？”冷越嗓音落入耳朵，如同天籁。
张诗然回头看到熟悉的长相俊美的男人，男人身材高挑，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只不过美男满脸冰冷，有些不耐烦。
“嗯，你是？”
男人越过她过去推开了门，张诗然刚要去拦，猛然反应过来这是谁。
顾氏的顾景言，顾景言！妈的！前两天林珩还发癔症说要顾景言的号码，现在顾景言找上门了？
他们两个不是死对头么？
张诗然一拍脑门就去开门，入眼就看到两个啃在一起的脑袋。张诗然目瞪口呆，草泥马了！这俩人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们在干嘛？
林珩抬头，“从外面把门带上。”
张诗然麻木的关上门，林珩垂下头，手指擦过顾景言的下巴，“来，继续。”
顾景言的耳尖泛红，喉结滚动，看着林珩。
“看什么？”
顾景言笑了起来，“林总，你是怎么一眼认出来的？”
“猜猜看。”林珩的大手落下去，扣住顾景言的后脑勺，低头吻下去。缠绵令人窒息的吻结束，林珩才松开顾景言，拿起外套穿上，“哥现在又一贫如洗了。”
他们回来的时间太寸了，林珩刚刚经历了合伙人的背叛，失败的一塌糊涂。
“外面那个人是谁？”
“我的秘书，就是个二傻子，别搭理她。”林珩戴上腕表，他现在更具成熟男人的魅力，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男性的荷尔蒙。顾景言很迷他这样，特别带感。
顾景言碰到林珩的手，抿了抿嘴唇，“林哥？”
林珩拉开门，回头看他，就笑起来。剑眉上扬，迷人的眼微眯，“去我家再深入确认下，是不是完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