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棠哦了声。
“你们歇息，我给你们留了晚饭。”李掌柜继续说道，带着二人往屋子里去。
“歇什么晌嘛，又不累。”陈秀说道。
李掌柜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来歇脚。
“快把东西放下休息。”他吩咐道。
二人将食盒放下，李掌柜端茶递水，清棠和陈秀吃喝起来。
“今天买的东西挺齐全。”陈秀说道，拿筷子拨弄碗里的肉。
“我们店里的伙计都勤奋，每次歇息了他们都会自己整理买的。”李掌柜笑道，顺势问道，“今天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吗？看起来兴致挺高的。”
清棠笑着点点头，又有些苦恼的皱眉。
“遇到了王夫人。”她说道。
“王夫人？就是王老板的夫人吗？”李掌柜问道。
“是啊。”清棠点点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王夫人要见我。”
她想了想，觉得这种事解释不通。
李掌柜笑了。
“这件事很简单。”他说道，“因为你长的像王夫人的女儿。”
清棠愣了下。
她的脸庞被夕阳染成金红，但此时却浮现茫然。
“我，像她的女儿？”她喃喃说道。
“对，她叫王婉玉，是京城名门望族的千金，年方九岁，生的极其美貌，与她母亲王夫人一模一样，是个美人。”李掌柜说道。
听到这儿，清棠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那之前王夫人和自己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也就有了源头。
清棠此刻对王夫人只剩下了同情。
自己的母亲是不是也在努力寻找自己呢？
回过神，清棠看向李掌柜，神情认真。
“掌柜的。”她喊了声。
“什么事？”李掌柜问道，“你想学算账吗？我倒可以教你。”
清棠忍不住笑起来。
“当然，掌柜的肯教是最好不过了，我正愁着这些日子学的东西忘记了呢。”清棠语气温和。
李掌柜哈哈大笑，拍了拍胸脯，一副豪爽大气的样子。
“不怕忘了，只要你学，能够吃透，我保证你不仅算术精湛，还会很厉害，连县令都惊艳，让人舍不得放手。”他笑道，神情带着几分骄傲，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学生。
清棠笑出声。
“那我可真荣幸。”她说道，“只可惜我笨嘴拙舌不懂讨巧。”
李掌柜哈哈笑，指着她摆手。
“别别别谦虚了。”
清棠抿嘴一笑。
“好了，我去教你。”李掌柜说道，一面招呼一旁帮忙的小伙计。
天空阴云密布，雨滴砸落在地上发出噼啪的响声，伴着风声呜咽。
屋内灯火通明。
“你确定？”
王夫人看着桌案前的妇人，神情凝重。
妇人点头。
“夫人，我打探清楚了，这丫头是个孤儿，自小被卖到了江南。”
王夫人点点头。
“是啊，孤儿，无牵挂，不知道亲人，那她就没有故土，她一定是在京中遇到了什么人，所以才决定要来京城找她的亲人。”王夫人缓缓说道，“或许，那个人就姓王…”
“不过，也有另一个可能。”妇人忽的打断她说道。
王夫人抬眼看她。
妇人压低声音。
“夫人，这丫头并非是从京中来的，说不定是她来找她亲戚呢。”她说道。
王夫人皱眉。
“我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太大。”
她说着又叹口气。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缘由了。”
妇人垂目。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王夫人说道，“至少她长的确实和我很像，她也确定是来找亲人的，那么她就是个合适的棋子，她能替我完成心愿。”
妇人抬起头看着王夫人，露出担忧的神情。
“夫人，万一这丫头….”她迟疑说道，“她是个傻的，万一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怎么办？”
“不会的。”王夫人摇头说道，“我看过这孩子的资料，她是个聪慧机敏的姑娘，如果不是遇上了难事，绝不可能来到京城。”
她看向窗外。
“我想她一定是遇到了困境，而且很危险很急迫，需要用钱用物，所以才会不辞辛苦来京。”
“既然如此，那就更加不会泄漏秘密。”
她已经做足了准备，甚至连这孩子的家世来历背景以及祖籍都查了。
“再说了，就算她真的泄露了，那也不是坏事，至少我知道这个消息后就知道怎么应付她了。”
王夫人语气笃定。
“那如果她不是个愚蠢的，反而很聪明呢？”妇人犹豫一刻问道。
这话说出来，屋子里陷入安静。
半晌，王夫人笑了。
“那她更加值得利用。”
“如此，她的价值也就更多。”
妇人轻轻吐口气。
“夫人说的对。”她说道。
清晨的街上行人稀少，马车在青石路上哒哒疾驰而过。
清棠坐在窗边看外边飞快退去的街景，神情微微恍惚。
马车进入一条巷子，停了下来。
看着前方的宅院，清棠站起身，将手里包袱整理好抱在怀里。
虽然她是来找人帮忙寻亲的，但还是要注意一下礼数，不让王夫人觉得她是来占便宜的。
她伸手敲门。
咚咚三声响过，紧闭的门吱呀一声拉开了，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带着几分防备和警惕。
“你找谁？”他沉声问道。
清棠犹豫了一下，“我找王夫人。”
听到她报上名号，男人似乎愣了下。
“请进吧。”
清棠谢过他，迈步走进去，穿过前厅来到花园里，见到正端坐在凉亭里的王夫人，她忙屈膝施礼。
“王夫人。”
清棠语气恭敬。
王夫人抬头看她一眼，神情平静。
“你想好了吗？确定让我帮你寻找你的亲人。”
清棠点头，看着王夫人的视线里浮现感激。
王夫人笑了。
“这件事不急。”王夫人温和的说着，示意清棠坐下。
“我只是先跟你谈谈。”
停顿片刻，王夫人缓缓开口，“你不要着急。”
清棠点点头，看向四周，发现这座宅院虽然不大却很雅致。
二人闲聊几句，王夫人让人给她送上茶水点心。
清棠坐立不安，看了看天色。
“时候不早了，王夫人，我就直接说正题了。”
王夫人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