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棠坐在一旁陪了她半晌,直到午膳时分,才有丫鬟将饭菜送了过来。
用完午膳后,清棠去查看其他病人的状况。
与她同批患病或是隔离的共有一百多人,这么多人,光靠济世堂的药材肯定是不够的。
清棠当即决定,趁着这段时间,去外边的山上采集一些草药回来。
“清棠姑娘,我跟你一起去吧。”兰婆婆主动请缨道。
清棠摇了摇头,“你留在这里帮林大夫吧。”
毕竟兰婆婆年纪大了,清棠也不愿意让她冒险。
兰婆婆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答应下来。
清棠带着小兰离开了济世堂,来到了京城郊外的那座荒山上。
之前二人曾在这边采集过蕨菜,清棠还记得有一些地方生长着自己需要的草药。
这附近的山上,野兽众多,但是因为有官府管理的缘故,倒没有发生过什么猛兽伤人的事件。
清棠带着小兰顺利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药材,并将它们全部摘下来,装进篓筐里。
就在二人要往回走的时候,清棠却感觉身体忽然变得极度疲乏,小腹也是一阵一阵的抽痛。
清棠扶住旁边的树干,努力克制着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抬眸看向不远处的灌木丛,心里隐约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兰察觉到她的异常,紧张道:“清棠姑娘,你怎么了?”
清棠咬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我没事,咱们赶紧回去吧!”
小兰见她脸色惨白,额头冒汗,连忙扶着她,“清棠姑娘,你先歇会儿吧!”
清棠勉强笑了笑,“没事的,咱们回去。”
小兰拗不过清棠,搀着她慢吞吞的往回走。
可是清棠刚迈开步子,就感觉眼皮沉甸甸的,随即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清棠姑娘,您醒啦!”耳畔响起熟悉的呼唤。
清棠迷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兰婆婆温柔的面庞。
“兰婆婆……”
“您饿了吗?我马上给你准备吃的。”兰婆婆说着便急匆匆的走到门口,叫人去厨房准备吃食。
清棠挣扎着爬了起来,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我怎么在这里?”清棠疑惑道。
“这是济世堂啊。”小兰突然凑了过来,“姑娘你可吓死我了,说晕就晕,好在离得不远,我先把您背回来的,然后才去拿的草药。”
清棠恍惚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我昏迷了一天?”
小兰惊讶道:“咦,姑娘你还记得呀?我以为你都忘了呢。”
清棠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竟然昏睡了一天。
“姑娘,你的药已经煎好了,我喂您喝吧。”
清棠轻轻颔首,由小兰喂她喝下了药。
小兰收拾完东西,见清棠仍旧呆呆的盯着某个地方发愣,便好奇的凑过去问道:“姑娘,你在看什么呢?”
清棠指了指窗台。
小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瞧见窗台上摆放着一盆鲜艳欲滴的海棠花。
“这是今天送来的海棠吗?挺漂亮的呀!”
清棠微微眯起了双目,她总觉得这盆花哪里不对劲。
她正打算仔细观察这株海棠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林大夫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清棠姑娘,你醒了呀,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林大夫关切道。
清棠摇了摇头,“林大夫,您怎么亲自来了?”
林大夫笑道:“昨天小兰急匆匆把你背回来,说你晕了,我摸了你的脉象,这段时间你太疲惫了,身子亏空,可要好好补一补。”
说到这里,林大夫也有些愧疚。
这次的瘟疫,一直都是清棠忙前忙后。
甚至还亲自去采集草药,为的就是救助这些病重的病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的恩德。
“林大夫,我不累。”
“这次你真是太辛苦了,我本想亲自去看望你的,但奈何济世堂这边的人手不足,所以现在才抽出空来。”
清棠淡笑道:“只要能救更多人,我做什么都无怨无悔。”
林大夫听罢,深受触动,眼底浮现出浓浓的敬佩和感激。
“清棠姑娘,我已经替你开了几副中药,你按照我写的单子抓了药,每日服用,身体很快就会恢复健康的。”
“嗯,我知道了。”清棠点头。
她顿了顿,又道:“林大夫,我能借用您的笔墨纸砚用一下吗?”
林大夫闻言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当然可以。”
清棠借过笔墨,认真写下了一张单子,交给林大夫,“林大夫,这张单子上的药材都是疟疾最重要的治疗方法,希望能派得上用场。”
林大夫接过单子,神色有些古怪,“你确定要用这种办法?”
“林大夫,我相信您医术高超,肯定能研制出这种药方的。”清棠坚持道。
“你这丫头……好吧,既然你这般信任我,我就试一试。”
“谢谢您。”
“你不必客气,你也帮了我不少忙。”
“那个……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林大夫能否同意?”清棠犹豫了一瞬后问道。
“你且说来听听。”
清棠低垂着脑袋,“我想拜托您,在济世堂开设一家女学,教授妇科、产科、针灸、推拿之类的技艺。”
林大夫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你这丫头疯了吧?济世堂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怎么能教授妇科、产科之类的东西呢?再说,济世堂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医馆,若改行教授妇科、产科之类的东西,岂不成了庸医害人,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清棠皱眉道:“我知道济世堂是名门正派的典范,是救死扶伤的圣地,可是有很多女性对医学更有天赋,我想让济世堂传承医学精髓。况且,这并非全是坏处。
林大夫,您或许不知道,女子生孩子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若没有好的医学保障,她们的孩子根本无法降临于世。”
“这些我也听人提起过,可是……”林大夫依旧不同意。
“林大夫,济世堂是仁义的医馆,难道连女子怀孕生孩子也要避讳吗?如果济世堂因此而变成一家黑店的话,谁还敢将患者交到济世堂来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