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氏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失望之色。
“不管如何,你现在有着一身医术傍身,总归是好事。”张氏缓了缓语气,又道,“清姨娘,我听说你曾救过世子的命,可有此事?”
清棠点头承认,“确有此事。”
看样子张氏今天这是一场鸿门宴啊。
张氏面露惊讶,“世子的病症已经有许多御医束手无策,没想到竟被你治愈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世子体质极好,我只需按部就班地针灸、煎药,再配合服食汤剂调养身体就行了。”清棠简单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竟是小瞧了你。”张氏感慨万千。
清棠勾唇浅笑,“母亲谬赞了。”
张氏沉默良久才又继续道:“既然你能够帮助世子,以后把握好机会,多多提及阿慎,给阿慎也多争取一些机会。”
清棠眸光微闪,“我尽力而为。”
张氏满意地点点头,“如果可以,以后就多去世子跟前转悠转悠。”
“好。”清棠爽快地答应。
张氏满意地笑了笑,挥手打发了她。
清棠转身离开。
踏入院子,清棠这才松了口气,一旁的小兰凑了过来,“姐姐,你没事吧。”
清棠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叹一声。
“咱们明天去锦绣坊一趟,我要去取些东西。”
小兰忙点点头。
翌日,清棠带着小兰乘马车抵达锦绣坊。
李掌柜见到清棠立即迎上前,“姑娘来了?”
清棠嗯了一声,径直往楼上走去。
“李叔,以后如果有人打着我的名义来买东西,一律忽视就好。”清棠淡淡吩咐。
李掌柜怔住,随即连连点头,“是,小姐放心。”
清棠来到三楼,推开一间雅致的屋子。
屋内陈设简洁干净,窗棂上悬着水蓝色纱帘,窗台上种植着两盆兰花,散发阵阵幽香。
这是刘氏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清棠现在突然很想哭。
可刘氏远在边关,过不来,也不会知道自己当前的境遇。
叹了口气,清棠收好自己的东西,这才再次出门。
没成想一出门就见到了长公主。
“民女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斜了一眼清棠,“就是你欺负我女儿明德?”
清棠愣了片刻,随即摇头否认,“长公主误会了,民女与明德郡主并不熟悉。”
长公主冷哼一声,“少装模作样,明明就是你欺负她。”
清棠皱眉,“民女从未欺辱过任何人,更没有做过伤害明德郡主的事。”
长公主怒瞪她一眼,“你还狡辩。”
清棠蹙眉,“长公主若真相信明德郡主受委屈是因为民女,便请查清楚真相之后再找民女算账。”
说完,清棠绕开长公主准备离开。
长公主却突然伸手抓住她胳膊,“站住。”
清棠回眸看她,语气平静无波,“长公主还有什么事吗?”
“你……”长公主指着她,气得浑身颤抖,“你怎敢对本宫这般无礼!”
“那又如何呢?”清棠反问。
长公主气结,脸涨得通红。
她竟被一个乡野丫头给质疑了。
“你……”长公主咬牙切齿,“本宫要将你逐出京城!”
清棠微笑,“长公主,您贵为皇室宗亲,难道就是这般蛮横霸道、不讲理的?”
“你……”长公主气极败坏,扬起巴掌朝清棠脸上扇去。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传遍整座锦绣坊。
所有店铺里的伙计都停下手中动作看向这边。
众目睽睽之下挨了一记耳光,清棠脸颊火辣辣疼,她却依旧镇定地盯着长公主,“长公主,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实属恶行。”
“本宫教训你这个贱蹄子,谁能管得着!”长公主气急败坏。
清棠轻轻挑唇,“长公主,您贵为一国公主,言行举止需慎重。”
“慎重?你这个低等贱婢配让本宫慎重!”
长公主说着,扬起手就要朝她脸上落下,一只大手突兀而至,扣住了长公主的手腕。
“放肆。”长公主暴跳如雷,“是哪个狗奴才,敢拦本宫教训人!”
话音刚落,便听到身侧传来温润如玉的嗓音,“臣罗慎见过长公主殿下。”
“罗将军?”长公主错愕看他。
罗慎微笑颔首,“臣听闻长公主要处置臣的人,特意赶来。”
长公主神色变幻莫测。
罗慎乃是现在风头最盛的官员,深受圣宠,且他生性温和谦逊,从不仗势压人,更兼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因此,在许多人眼里,罗慎已经成了圣眷正浓的新秀。
这样的人,长公主万不敢得罪。
于是长公主硬生生忍下了满腹怒气,讪讪收回手,冲着罗慎笑了笑。
“原来是罗大人,幸会幸会。”
罗慎仍是微笑,“长公主,时辰不早,该启程了。”
“哦,好。”长公主尴尬应声,转身往外走去。
罗慎则跟着清棠离开锦绣坊,坐上马车后,罗慎轻声询问,“怎么回事?”
清棠沉默半晌,缓慢吐出四个字,“欺凌弱者。”
罗慎轻叹一声,“你啊。”
马车驶入街道,清棠掀起车帘看向外面。
街道上行人如织,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比起京城其他繁华地段,锦绣坊这条街显得安静祥和,似乎是百姓最爱聚集的地方。
马车一路行驶至侯府,罗慎亲自抱着清棠下来。
罗沂正打算出门,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心生嫉妒,“二哥可真是好运气,现在当了官,还娶了个美娇娘。”
罗慎抬眸看他,微微眯眸,“罗沂,你今日嘴欠的毛病又犯了?”
罗沂一噎,撇撇嘴,没敢再吭声。
“你若是闲得慌,去练练武吧。”罗慎淡淡提醒。
罗沂脸色微变,“二哥。”
罗慎懒得理他,吩咐侍卫将马匹牵过去,然后往正房走去。
刚进屋子,罗慎就被母亲张氏拉了过去,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说你这孩子,也太胡闹了!”
“你知不知道长公主是什么人物,居然敢招惹她,你想让罗家陪葬吗?!”
罗慎皱眉听着,“母亲,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很有能耐,可以摆平所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