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躲在背地里偷听,多没意思啊?”陆泠月不知何时走到了陆娇娇的面前,眼眸中却裹着赤裸裸的嘲讽。
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陆娇娇像是被吓到了似的,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眼中是赤裸裸的警惕。
她勉强了片刻,才挤出了一个颇为难看的笑脸,为自己辩解着:“姐姐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若你害怕死在城中,那一直留在这里也无所谓,但在城外的百姓还未曾大好之前,宴神医是不会进城的,罪魁祸首理应想到崩盘的结果。”
陆泠月不在意陆娇娇这勉强的表情,冷淡的警告了一句。
陆娇娇的眼里满是不快。
她要是真的能够只管自己的生死就好了,今日,她可是带着命令过来的,若事情做不到尽善尽美,日后只会风波不断!
“姐姐就算是不考虑,我们也该想一想九王殿下吧?”
“他如今的情况恶化,若是再没有个信得过的医者从旁照顾,只怕……要不了多久,便要性命垂危了。”
陆娇娇终于拿出了自己如今所能用的杀手锏。
除了还在京城之中的季思珩以外,她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还能够用谁了。
“生死本就是人的定数,况且……妹妹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不如想想,有谁有这个本事惹出这样的风波?”
陆泠月看着陆娇娇颇为虔诚认真的模样,轻笑一声,干脆的把问题抛给了她,话语之中带着淡淡的认真。
这样的姿态,使得陆娇娇的心里猛然一惊,她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一个人的眉眼轮廓,可旋即,就迅速的摇了摇头,并不愿意相信。
“你是说……”
“可东厂如今的情况也并不好,我走之前已经听人说过,如今,里面的情况已经有些失控了!”
陆娇娇解释着,又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在陆泠月面前所暴露出的线索实在太多了些。
看着她露出的愚蠢的模样,陆泠月却只是冷冷一笑,黑眸之中裹挟着一抹冰凉:“这就不是由我说了算的了,妹妹心细如发,人也生的聪明机智,总能想明白吧?”
东厂那些人如今出事,八成是因为没有提前为自己筹措好后路。
便是整个东厂的人都死了,那也是他们活该!
“我……”陆娇娇说出这话,眼中却带着浓郁的紧张,她眼神滴溜溜的转,又左顾右盼了一番,才转身,离开了这里。
看着那道身影远去,陆泠月心里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她迅速的赶到了宴神医的身边,低声询问:“这些人还要多久才能够治好?”
“要不了太久了,如今治疗他们的药已经有了些眉目,我估计最多再有半个月,你想让我去城中吗?”
宴神医看着陆泠月眼中划过的忧虑,干脆的将她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并没有半分遮掩。
“不错,城内的情况也不好,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这些人都只是普通的百姓,他们不该受此波折。”
“而……我想,九王在城中应该也已经有些动作了。”
陆泠月笑了一声,韩相逸躲在暗处,筹谋盘算了许多事情。
她的眼底带着淡淡的幽芒,像是一只随时都有可能冲出去的猎豹一般,无端端给人一种极危险的感觉。
宴神医的目光一直都在陆泠月的身上,看着她露出这样的神色,在思索片刻以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把手中的事情交给其他信得过的大夫来负责,我此刻就收拾行囊,准备进城。”宴神医答应下来,就准备把自己身边的琐碎之物收拾一番,带着就走。
陆泠月却冲着她神秘的摇了摇头,她的目光追随着陆娇娇的马车。
那马车已经准备回去了。
“等到真正的贵人过来请您了,您再出面,唯有如此,那些人才不敢轻视您半分。”陆泠月说的颇为坦诚,话语中也带着一抹严肃。
以陆娇娇的身份来这里请宴神医,还并不够格。
这句话,让宴神医顿了顿。
陆娇娇回到王府无功而返,她的脸色显出一抹苍白,又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徐博炎。
“姐姐铁了心的不让那神医出现,我瞧着事情只怕是难了……”陆娇娇轻声开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落,似乎显出几分委屈。
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徐博炎心里原本生出的笑意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看着梨花带雨的美人,却没有了昔日对她的疼惜,只有浓浓的厌烦。
“事情没办好,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莫不是觉得……随便掉两滴眼泪,我就能原谅你?”徐博炎说着掐着陆娇娇的小脸,手上的力气也大了一些,带着刻意的警告。
陆娇娇则是面色惨白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若仔细抚摸,便能感受得到她腹部隆起的一点轮廓。
孩子在陆娇娇的肚子里呆着,情况并不好,时不时总要折腾一番,势必要闹得天翻地覆。
“罢了,本也没指望你能办成什么事情,此事倒是给了本王一个教训,她的性格又怎会轻易愿意妥协呢?”
徐博炎看着陆娇娇腹中的孩子终究是叹息一声,收了手中的力道,就快速的自己走了出去。
既然指望这个女人已经无法成功,那他唯有依靠自己了。
炎王府的马车再度摇摇晃晃的朝着城外赶去,徐博炎去拜访了陆泠月。
他看着此刻仍然没有半分狼狈的陆泠月,眼眸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主动抱拳行礼:“安平公主,不知城外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裹挟着点点疑惑的言语,让陆泠月冲着他挑了挑眉,理所当然的反问道:“王爷派来的人刚刚离开您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过来了,难道……是我有什么话没有说明白吗?”
“这里……可不欢迎任何包藏祸心之辈。”
“我不过是想要求宴神医同我一起进城,为城中的百姓诊治罢了,若城外的情况已经被控制住了,那你就当是做个人情又如何呢?”
“城内也有你在乎的家人亲朋,盈安郡主这些日子也不大出面,想必是身体不大好,你真的忍心吗?”
徐博炎叹息着,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字字句句写满了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