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公公抬手摁了摁太阳穴,“隐云阁的人不好请,单单是将那些人请过去,就需得至少五日。五日后,九王早就已经入京了。”
“况且,也未必能请得动隐云阁的人!”
“为何请不动?难道有银子赚,还不好?”季宸琏不解。
戴公公站起身,“难道隐云阁为了银子会让自家人互相残杀?”
说话间已然阔步走出去。
“东厂还有事,先行一步!”
不管季宸琏答不答应,他都动身离开了。
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季宸琏才又看向面前的侍卫。
“你带着人接着去找九王,这次多带上几瓶毒药。无论如何,都要除掉他。”
“可我等甚至不能近身,怎么下毒?”
侍卫也是实在没法子。
季宸琏不耐烦道:“那就在刀剑上抹上毒药,你若能取他性命,回来重重有赏!”
太子吩咐,即便没有赏赐,侍卫也只能听从。
“是。”
然而东厂和东宫的人终究是迟了一步。
彼时,南城外百余里。
季思珩骑马飞奔,身后四人紧紧跟随。
这一路出乎意料的顺,等到天色初亮,几人已经到了城门口。
随着城门打开,季思珩拿出腰牌。
守城侍卫即便是想阻拦,但看见腰牌上所写,也不敢拦他。
众人齐齐俯身跪地:“参见九王殿下!”
季思珩手中还握着腰牌,但抬眼就看见迎面几个骑马而来的侍卫。
一眼就看见带头之人身上还有伤。
浑身上下都带着疲惫。
对方在看见他的瞬间似乎也愣了。
“完了!全完了!”
昨夜太子殿下吩咐过后,他只回去歇息了三个时辰,便召集人匆匆要赶去南方。
结果才刚带人冲过来,竟然就碰见了九王!
几人又扽着缰绳往回走,丝毫不管季思珩看向几人的背影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嘲弄。
“你们四人先找客栈住下歇息,等天黑前去太师府找本王!”
季思珩低声吩咐。
身后四人齐声道:“是。”
旋即季思珩就骑马赶赴太师府。
然而却在赶去太师府的路上,远远的看见了戴公公。
戴公公正站在江云楼的门口,听见马蹄声也看了过来。在看见季思珩时丝毫不惊讶,反倒是超乎寻常的冷静。
季思珩扽紧缰绳。
他含笑道:“戴公公,别来无恙。”
戴公公负手而立,仰头看着马背上的季思珩。
“九王殿下赈灾有功,此次定然又要被圣上赏赐,恭喜恭喜。”
他笑的一脸伪善,眼底更是狠戾。
季思珩看着正在门口的戴公公,眸光缓缓挪动看向屋内。
侍卫只有零星几人。
东厂这些日子即便是损失惨重,也不至于只有这么几人吧?
除非是派去做别的事情了!
难道是……
他突然想到陆泠月!
“戴公公最好别是对安平县主出手了,否则本王绝不饶你。”
言毕当即骑马飞奔出去。
戴公公眼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低声道:“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昨晚上忽地想到若是实在没法子将用陆泠月给季思珩设个局。
但如今陆泠月的靠山太多,东厂实在不能轻易动她。
可如今被逼无奈,只能是强行将人带出来!
这个时辰,也不知袁公公可曾将人带走……
太师府。
袁公公带人冲进太师府时,天色尚早。
得知是东厂人来了,陆谦急忙起床冲出去。
但还是迟了一步,袁公公直接带人去了后院,直奔陆泠月的院子。
陆谦谄媚笑道:“袁公公,不知小女此次所犯何事?为何东厂突然就带人来了?”
即便清楚东厂在京城之中是只手遮天。
想要动谁,都能直接动手,无需多问。
可陆谦还是要问个清楚。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了,不能不明不白的被带走。
袁公公打着哈欠,漫不经心似的道:“安平县主冲撞了厂公,需得跟我等走一遭。”
小院内静谧。
陆泠月还在睡着,听见院内的动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安平县主,戴公公有请!”
这个时候突然要将她带去东宫,只怕是为了要借她威胁季思珩吧?
陆泠月赶忙起床走出去。
房门打开的瞬间,东厂的人一窝蜂的围上来。
看着四周的人,陆泠月故意问:“东厂这是做什么?本县主与东厂无冤无仇,何必要三番两次的前来动手?难道这次我也曾窝藏奸细了?”
“县主不曾窝藏奸细,只是戴公公说上次县主冲撞了他,有劳县主跟我等走一趟。”袁公公喊道。
四周的侍卫足有几十人。
看样子今天她不去还不行了!
“倘若本县主不去呢?”陆泠月问。
袁公公轻哼:“县主若是不愿意去,我等就只能将县主强行押过去了。”
无论如何也是要带走的。
陆谦从众多侍卫之间穿过,去到陆泠月面前。
他低声道:“你先去屋里躲着,此事交给爹爹。”
但东厂是冲着陆泠月来的,交给他能有何用?
陆泠月也不愿让他插手此事:“不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我自己解决。”
“这可是东厂,不是你能逞能的时候!”
陆谦低声警告。
但陆泠月仍是那句话:“此事我自己解决,爹爹不必插手。”
以前也没见他如此护着她,如今东厂的人来了,他又何必插手。
从陆谦身后站出来,陆泠月望着面前众人。
“东厂在京城只手遮天,今日即便是杀了我,太师府也不敢与东厂硬碰硬。不过既然是要出门,本县主也需得梳洗打扮一番,毕竟是女儿家,总要顾及些颜面。”
“袁公公,本县主所言没错吧?”
女儿家梳洗打扮这种事情,东厂自然拦不住。
但想到今日出门时戴公公还在叮嘱,定要早些将人带回去。
袁公公只好嘱咐:“安平县主快着些,否则厂公那边无法交差。”
快是绝不可能的!
就是要耗着他们才好。
“春桃,过来给本县主梳洗打扮。”陆泠月大喊。
旋即转身就进了屋子。
陆谦也紧跟进去,“你还真要跟他们离开啊?万一去了以后真没命了,怎么办?”
陆泠月坐在梳妆台前,甚至还在挑选发簪
反倒是陆谦急的直冒汗,“你倒是说话啊!”
陆泠月看了眼铜镜中的他,淡然道:“爹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不过今日需得拖着东厂。”
从出门就察觉到这院中没有景昂他们的气息。
那三人定然是去想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