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她的目标都是很明确的,只是想要与季思珩多一些接触。
季思珩却只是关切地看向了陆泠月,他压低声音,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陆泠月只笑着摇了摇头,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看到这一幕的万姑娘心中有着微微的失落,甚至还浮起一点诡异的嫉妒,但她很快就按捺住了心情,无论如何,陆泠月都是她的救命恩人!
等到陆泠月回到太师府中,春桃谨慎地将他检查了一番,确定没缺胳膊少腿,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突然就出去了,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吗?”春桃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一点哭泣,陆泠月见状指无奈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轻拍打着春桃的后背。
这分明哄人的姿态,让春桃顿了许久才慢慢恢复,竹云则在一旁眼底带着微微的羡慕。
“京城最近有什么新的动向吗?”陆泠月我就看向了竹云,询问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陆泠月想要无视都难。
听得此话,竹云连忙开口道:“奴婢托其他的姐妹打听过,二小姐这一胎……可能保不住了!”
如此的话语,如惊天巨雷,炸的陆泠月略有些惊诧。
她知道陆娇娇对着孩子的爱护程度,怎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呢?
“这几日,二小姐都派人来找您,让您将神医请过去,奴婢用了些借口,全都挡了回去。”
陆泠月仍然在思索着,在不知道尚书府之内发生了什么之前,她的种种猜测都不太能实现。
“莫说这些了,还是先让小姐洗漱收拾一番吧,她一路舟车劳顿,必然十分疲惫。”春桃对于那些事情虽然也关心,可是,她更在乎陆泠月的健康,只是轻声提醒了一句。
等到将身体彻底的没进水池之中,陆泠月大脑渐渐的放空,思绪也逐渐开阔。
陆娇娇舍不得放下这个孩子,放不下的只是他所代表的富贵荣华,对于徐博炎而言,这孩子,也是他在皇室扬眉吐气的工具。
陆娇娇才会如此紧张的请名医来替她看病。
可有些药一开始就伤了身子,哪怕如今找医术再好的大夫,也未必能够将身体调养回来。
或者……她明日亲自去一趟尚书府就能知道了。
想到这里,陆泠月眉眼之中带着淡淡的颜色辗转反侧许久以后才终于沉沉的睡过去。
可纵使在梦境之中,也有些不好,她已经很久没做过前世的梦魇了。
那个亲手将他从高位推下的人,竟是季思珩!
陆泠月深吸一口冷气,骤然坐起,瘦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眼中还带着些惊悚。
“小姐,你是做噩梦了吗?”春桃关切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
她立刻端来了一壶茶水,送到陆泠月的面前,略有些冰冷的茶,让陆泠月心中的那些情绪缓缓散去了一些,可是脸上却仍旧带着化不开的介怀。
如果……她决定勇敢一次走出那一步,会不会又要被囚困呢?
一想到季思珩要变成那个抛弃了她的人,陆泠月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点恐惧。
兴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她本来就应该很坦荡的去接受季思珩,可因为心中的种种顾虑,才一直扭捏着纠结着。
直到如今,仍旧将自己困于牢笼之中。
“如果我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或许还会害了你们,你会怪我吗?”陆泠月轻声询问,额头冷汗涔涔的,带着一点对自己的怀疑。
即便季思珩已经说过,会主动一些替她消除心中的嫌隙,可是有些裂痕,一开始就已经刺进了心中。
无论后人以多少方式去填补,总归会有痕迹留下。
春桃却愣了愣,她主动抓住了陆泠月的手:“小姐,难道……您觉得奴婢跟在您的身边,就是为了一辈子幸福吗?”
“若非如此,你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陆泠月叹息着,将此事说了出来。
上一世,她是个无能的人,护不住身边所有在意的人,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在她的面前,受尽折辱。
“当然是因为……小姐您足够好,无论您之后有什么结果,奴婢都愿意陪你一起面对。”春桃用力地抓住陆泠月的手,轻声诉说着此刻的心之所想。
这下反倒是换了陆泠月呆滞了,她垂着眼睑,思索许久之后,终于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来。又轻轻摇了摇头。
“倒是我有些着像了。”陆泠月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且不说如今他与季思珩面前所摆放着的重重阻碍,单单是如今的她,也绝不会被季思珩极其身后的势力所压制。
她只是需要积蓄更多的力量,无惧于接下来的风霜雪雨,季思珩,无论之后他的心归属于谁,她都不该那么在意。
如果季思珩敢伤害她,那她必定会让这个男人尝到十倍百倍的痛苦!
想到这里,陆泠月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些,鸡鸣声响起,陆泠月洗漱一番,立即让人备好了饭菜。
下朝回来的陆谦看着陆泠月一反常态的在前亭之中等着自己,心中有些诧异的同时,主动询问道:“你想做什么?”
“父亲果真眼光犀利。”陆泠月笑眯眯的,浑不在意的开口。
既然是要求人办事,总归要摆出一些态度,不是吗?
“并非是我眼光犀利,是你如今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我父女有什么事情也不必拐着弯儿了。”陆谦笑着摆了摆手,只是颇为干脆的吐出这句话。
他晚些还有俗事缠身,只怕没那么多时间陪着陆泠月打马虎眼。
“您好像还未曾去尚书府庆贺过此事,不如……同我一起去看看妹妹如何?”陆泠月笑吟吟的提了出来,也并不为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被戳破觉得尴尬。
“好好的,去尚书府做什么?”陆谦的脸色黑沉。
一想到自己脑袋上戴着的那顶绿油油的帽子,他就恨不得这辈子都没遇见过她们母女二人!
“好歹有那么久的父女情分,父亲去看了,才知道这孩子的情况如何,不是吗?”陆泠月只是把问题抛给了陆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