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重的抬手抱拳,行了一个礼,眼眸严肃。
而盈安郡主看着他的脸色,冷笑一声:“若我未曾记错的话,何老板同安平公主应当是关系极好的朋友,楼中有这样的流言蜚语,你却完全不为自己的好友辩白一句?”
“开门做生意,自然是人人都可来,若为这么点儿议论的言语,便与客人生气,岂不是自砸招牌?”
何老板先是一愣,才摇了摇头,开口反驳着。
他们做生意的,自然是希望有更多的客人。
“既然如此,那你方才又何必在下面为本郡主发声呢?”盈安郡主听着何老板的话语,更为犀利地质问了一句。
那泛着寒气的眼眸,像是能够看透他人的心思一般。
“郡主是昭月楼的贵客,您这些日子以来,在楼中购置了大量的物品,我们从没有眼睁睁看着贵客在此受欺负的道理。”
何老板眼皮子一跳,却一板一眼的回答着,他的理由找得很好,让人几乎无从辩白。
“好,那就请何老板一直按照这样的方式做生意吧,我不大懂得这些事情,就不多指手画脚了。”
盈安郡主深吸一口气吐出这句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她愈发清楚地明白了商人的冷漠。
对于这些商户而言,一切或许就都是以利益为导向的。
像何老板这样的人,更不会有怜悯之心!
或许,他与陆泠月和季思珩交好,为的就是他二人的身份地位呢!
想到这一点,盈安郡主甚至有点替陆泠月抱不平了!
偌大的京城除了他以外,竟然没有一个人为陆泠月开口说些什么。
明明,有许多人曾都受过陆泠月的恩惠。
想到这里,盈安郡主提着嘴裙摆慢慢的走下楼去。
她刚刚走出昭月楼,就看到有一种人鼻青脸肿的冲了过去。
他们像是费了很大的功夫逃出去似的,身上还有些意味不明的黄色,散发着淡淡的臭气。
盈安郡主捂着鼻子,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厌恶,视线下意识的错开了一些,可又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扭头多看了一眼。
“这些,不正是方才在楼中胡言乱语的人吗?”盈安郡主生怕自己看的不准确,拉着旁边的侍女追问了一句。
侍女听到这话,也忍着厌恶,看了过去愣了愣才重重点头:“不错,他们满口胡言,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何老板在二楼站着,唇角勾起几分笑意,看着盈安郡主露出了笑脸,才放松了一些。
“主子,以您的年纪,考虑一下婚嫁大事也并无不妥,以您的身份相配,镇北侯府的郡主也不差的。”
跟在何老板身边的一个侍卫突然低低的开口,话语之中带着一抹认真。
他们家主子也老大不小了,该早早的找个女子定下婚事了!
“自己去领罚。”何老板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对着身边之人冷漠的警告了一句。
盈安郡主听到了些许与动静,可等到的抬眸看时,那里只剩下了随风飘荡的纱幔,并不见他人踪影。
“咱们回府,将能够用得到的东西全部收拾一下送到那边去,如今咱们都不大却,可她一定是用得上的!”盈安郡主收回了那些心思,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着,迫不及待的就上了马车。
京城之中,也有新的病情浮现。
几乎是盈安郡主刚刚买完了食物之类的物资,米粮的价格就开始疯狂的席卷,染病的人,甚至还有宫廷内的工人,据说那病情传染性极强!
皇帝端坐于上守,看着折子上的各种讯息,黑眸里带着淡淡的暴虐。
“灾星之说,虽然是空穴来风,可势必有因。”戴公公跪在下面陈声开口,眼中有着淡淡的寒气。
既然有了机会,那他最好能够抓住并且一击必杀!
只要陆泠月死了,季思珩就势必会受到牵连,如此一来,许多事情就好做了!
想到这儿,戴公公的唇角缓缓的勾起。
东厂作为直属于皇帝的人,自然会将所有消息都查的清清楚楚。
“你觉得……灾星一说是真的?”皇帝眯起了眼眸,冷冷的看向了戴公公。
他虽然对陆泠月颇有些不满,可是只凭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无法在京城之中翻卷太大的波浪。
难不成……他堂堂真龙天子还压不住一个姑娘?
想到这里,皇帝的眼神就更冷了一些,戴公公感觉到了上方传来的压迫,眼珠子转了转,急迫道:“此事虽无法定义真假,可是……奴才听说,病症最先出现的地方,是九王所住的府邸附近。”
季思珩和陆泠月都曾在永丰国内停留许久,身上或许就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样的解释是必是能令皇帝满意的。
果不其然,刚刚还阴沉着脸,似乎随时都要杀人的皇帝此刻的表情有了几分改变。
“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呢?”黄皇帝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却不疾不徐的把机会抛到了戴公公的手中。
戴公公的心中一紧,思索片刻以后,才笑着道:“依奴才之见,此事最好的解决法子,便是把有可能引发病因之人关起来。”
陆泠月也好,季思珩也罢,将他们暂时压制住,那任凭他们有什么手段也施展不出来了!
而且,九王一旦被关入监狱之中,那他就能够拖延一些时间。
如果能够将当年钱太子相关的事情调查清楚,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那他就只能等!
等到陆娇娇腹中的孩子出生,这片天下势必又会有新的波澜!
“关起来?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难道……连九王也要被下狱吗?如今城外有那么多的灾民,等着安平公主呢。”
皇帝冷冷一笑,话语之中带着强大的压迫力。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九王实在是被安平公主所牵扯到,等过些日子,风头渐渐落下去,一切困境不就能迎刃而解了吗?”
戴公公巍然不惧的开口,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此刻,他表现的越坦荡,才更能显示自己毫无私心。
帝王本因为前太子之事已经对他有了些许猜忌,这个时节就更没有必要让皇帝心里不快!
“将九王府围困起来,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擅自进出,宫中御医也放出去,令他们为百姓诊治!”
皇帝权衡一番之后,作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