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尘埃落定,万俟清才慢吞吞地从角落之中走了出来,虽然是策划了这些凶案的人,可他眼中却并无半分愧疚。
甚至坦荡的有些过分!
“我刚才不过是躲闪了一下,跟在你身边的小丫鬟呢?”
“看来,这次的事情倒要怪我了,若非是我将你们带出京城这群刺杀之人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万俟清笑着,还主动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眉眼中划过一丝忧虑,仿佛真为季思珩和陆泠月而担忧。
“这些刺杀总归是停不了的,如今有这些不入流的杀手,等咱们到了永丰国恐怕会更加棘手。”季思珩微微一笑。
大家都是被讨厌的对象,万俟清既然已经从永丰国离开了,那不知有多少人盼着他永远都别回来呢!
看着季思珩从容自得的表现,万俟清抿了抿唇,到底没有再说些什么,他的眼底却分明多了一抹幽凉。
“先去休息吧。”万俟灵瞪了一眼万俟清,才开口,领着大家朝着她所知晓的地方走了过去。
店老板看到他们一行人负伤而来,只流露出几许从容,一副见过诸多世事的模样。
“要上房,四间。”万俟灵将银子放下,这才迅速的拉着陆泠月上楼。
小二已提前将钥匙给他们准备好了。
进了房间之后,万俟灵就抬手把陆泠月的衣服扒开了些,看到那素白的身体上出现的刺目的痕迹,还有翻卷着的皮肉,她一时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最重要的是,陆泠月所受的伤。不是正常的血色,周围则有隐隐的暗紫色,看起来像是被人下了毒!
这样的伤口就连陆泠月也有些惊讶,她分明记得自己看到受伤的皮肉时是什么模样,虽有些狰狞,却并没有这些紫色!
“又中毒了?”陆泠月深吸一口气,已经能平静地接受这件事了。
这等不入流的小杀手,若要保证自己的任务完成度,那在刀口上涂些致命的毒药反而是最好用的。
看着陆泠月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万俟灵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怕啊,这毒都已经到我身上了,怕难道就能不去死了吗?”陆泠月平静的反问着。
她拉好了自己的衣裳,临死之前,人总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她稀里糊涂的睡死过去要好的多。
“这些紫色在渐渐的消退,可见是你之前所吃的药在发挥作用,你吃的那一丸……应该是父皇给我准备的药。”
万俟灵看着陆泠月正要出门,轻声开口。
她的药物,同兄长们所用的药物自然是有些不同的。
“什么意思?”陆泠月敏锐的觉察出着药物的珍惜,眼里到有了些许复杂。
无论她是否愿意承认,都欠了万俟灵不少的人情。
“我的药物,据说……能变成百毒不侵之人。”
万俟灵眨巴眨巴眼睛,便把这皇室的秘密说了出来。
“永丰国的每一位皇族都会有宫廷秘制的药物,这药物用的便是永丰国附近一些极其珍惜的药材制作而成。”
“我手中的药物,据说在炼制的时候不慎有一位童子落入其中,成为了药材之一,有百毒不侵之效。”
万俟灵说着双手合十,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她睁着一只眼睛,脱险俏皮的观摩着陆泠月的表现。
“人命入药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否则这天下哪里还有穷人?”陆泠月看着万俟灵言之凿凿的态度,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倒是聪明,那糊涂的药师在制药的时候,将我父皇珍藏的人参放了进去。”
“据说,那人参已经快千年了!”
千年人参的所有药效只集结在这一枚丹药上,所发挥的功效自然恐怖无比。
“你将我拉到房间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点?”陆泠月疑惑的看着万俟灵。
这千年人参入药的事情,万俟灵之前并没有提起过,而万俟清更是从未曾说过,后者不说,应当是不知道的。
但万俟灵分明清楚自己手中药物的可贵之处!
“当然不止这一点,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万俟灵看着陆泠月眼中闪过的点点疑惑与防范,毫不犹豫的开口:“我想明白了,我要做女帝。”
这突兀的言语,却带着铿锵之力让陆泠月顿时诧异地瞪大了眼眸,满脸惊诧地看着她。
一个女子,却敢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
虽说永丰国待女子的约束少一些,也一向是火辣而大胆的,但女帝却没有出现过!
“你觉得我做不到吗?”万俟灵看着陆泠月久久不能回神,眨了眨眼,理所当然的询问着。
如果,让二皇兄等人承担起皇位注定是厮杀一片,那为什么她不能够做这个皇帝呢?
明明她才是被父皇捧在掌心之中的女儿,放眼整个永丰国,哪怕是看看这天下间的公主,也没有哪个像她这样受宠了!
既然能做最得宠的公主,那就能做最威严的皇帝!
“我并非觉得你做不到,而是……以女子之身却有如此妄想,实在令人敬佩。”
陆泠月摇了摇头,说的话却有些勉强,她这般言语,就已经是将自己的意思言明了。
妄想,女子登基为帝,注定是妄想。
“你有不少的兄弟,若你想要登上那个至高之位,便要将他们全部都杀了,否则便总会有人反对你的。”
在确定了万俟灵并非虚言之后,陆泠月冷静下来,将现实简单的分析给她听。
“他们可以不死,皇权争执,谁说就必须踏上一条血淋淋的道路了呢?永丰国与你们这里还不一样呢。”
万俟灵的手握成了拳头,素白的小手,此刻却有着万钧的力量,轻易便能掌握一个国度的命运。
“与其浪费时间在我二皇兄的身上,倒不如你们与我合作,助我成为至高之人,对于永丰国那些蠢货而言,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就够了。”
看着她眉眼间迸射出的点点自信,陆泠月一时想笑,脸色也愈发复杂了些。
“你不愿意吗?”万俟灵看着陆泠月久久不言语,干脆的询问着。
她从未曾想过自己要摄政,并没有培养过自己的势力,只能够依附于季思珩和陆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