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知道陆泠月要做何事,但穆淮还是照她吩咐做。
驾着马车往城门外去。
夜深人静,陆泠月在心中仔细将此事捋捋。
“安平县主遇到何事了,可否告知何某?”穆淮终究还是又问一遍。
陆泠月摇头,“何老板还是不知道为好。”
说着抬眼看他。
“前两日何老板还说要回南境,怎么如今竟还在京城?”
穆淮心虚干笑两声,“遇到些事,改日再回去。”
若非是掌柜的特意去敲他的门,此时陆泠月所知道的,应当是他已经离京的消息。
马车行驶过半,猝然停下!
马夫庄田偏头低语:“公子,王公子在前面。”
闻言穆淮和陆泠月一同撩开两侧的小窗。
看到走过来的熟悉身影,穆淮问:“他也要出城?”
陆泠月嗯了声,“是。”
看来他是已经将此事安排妥当,才会特意前来。
“让他上马车。”穆淮吩咐。
随着季思珩上了马车,庄田才再次扬起马鞭。
“驾!”
马车内,三人面面相觑,却都不开口。
直到行至城门口,穆淮照旧用食盒装满银子的法子,带着二人一同出城。
出城后穆淮就问:“要去何处?”
“往南走一刻钟停下。”季思珩道。
眸光在二人脸上徘徊,穆淮更笃定是出大事了。
否则明日就要过寿辰的陆泠月,又怎么可能会深夜跑出城?
甚至还一脸严肃!
“不知二位究竟是要去做何事,若是方便,不如将何某也带上?”穆淮还不死心。
“不可。”
陆泠月拒绝的干脆利落,“今日一事,多谢何老板,改日我再登门致谢。”
穆淮只得又看向季思珩,冲他使个眼色。
他以为二人如今到底是知道些对方的秘密。
许多事,自是比跟陆泠月好说些。
却不料季思珩也言道:“陆小姐既是不准何老板去,何老板还是别去了。免得遇到危险,到时候我二人可未必能护得住你。”
“危险?”穆淮更是担忧。
大晚上的,又有危险,这怎么能行?
但陆泠月却道:“并无危险,他吓唬你的。”
季思珩眼底闪过狡黠,笑的得意。
或许能趁此机会,逼着穆淮露出马脚。
“有绑匪在,怎么可能会不危险?”季思珩故意道。
穆淮看着一左一右两个人争论,趁着马车内的烛火,更是亲眼看见陆泠月给季思珩接连眨了两下眼,显然是不愿让他多说。
季思珩甚至配合着改口道:“哦,不危险,方才是我说错了。”
欲盖弥彰!
怎么看都不对劲。
穆淮看着二人如此,只得沉声道:“二位今日所做之事,若不带上何某,何某就只好回京后,将二位离京一事说出来。”
“到时候万一有人前来阻拦二位的事,何某可拦不住!”
“何老板,亏我如此信你,你竟如此威胁我?”陆泠月说着又瞪了眼对面的季思珩。
好端端的为何要说绑匪!
这下好了,只怕是又要多带一人。
“何某也是好奇,去凑个热闹。”
看陆泠月的神色,穆淮便猜到她是答应了。
他又忙道:“安平县主放心,此番前去,定不会给二位添麻烦。何某也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兴许关键时候能出手帮到二位。”
陆泠月也不指望他能帮他们了。
只要不添乱就好!
“去三缘山。”她道。
闻言穆淮冲着马车外的庄田喊:“去三缘山。”
“是。”
陆泠月偏头看去。
忘了,还有个车夫呢。
说好的她一人前往,这下变成了四个!
倒不知山上的山匪若是见了,到时候可会对盈安郡主出手……
尚书府。
“你且放心吧,此事安排的万无一失,绝不可能出现纰漏。三缘山上那些人,也以为我是尚书府派去的,并不知道此事是你指使。”
沈玉这话却引的陆娇娇不满,一记冷眸看了过去。
“这话可就不对了,既是尚书府指使的,怎么又说起我了?往后也不准说此事是我指使的,我并不知道有过此事!懂吗?”
暗含威胁的话,听的沈玉连连点头。
陆娇娇这才满意的嗯了声,“倒也无需他们要了盈安郡主的性命,只要将人困到明日一早,让陆泠月那个贱人去山上,午时之前都赶不回去就行。”
眼下尚书府刚得罪了太师府,不能在此时再得罪镇远侯府了。
但吓唬吓唬倒是无妨。
只要让陆泠月没法参加寿宴,她就知足了。
“你就放心吧,此事我办的万无一失,三缘山上的那些人,是绝不会伤害郡主的。但陆泠月若是敢上山,也定会被拦下困住,等明日过了午时再把人放了。”沈玉邀功似的道。
若非是怕闹出人命,到时候太师府和镇远侯府势必会追究到底,陆娇娇倒是想趁此机会直接除掉陆泠月。
也省的此人日后与她作对。
只可惜,时机未到。
“行了,你先退下吧。日后再有事,我再吩咐你。”陆娇娇慢慢取下头上的首饰。
沈玉弯着腰就要退出去。
过了片刻,又猝不及防道:“对了,你与戴公公之间……”
“我二人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你只要管好你那张嘴即可,别的只当不知道。”陆娇娇没好气道。
这姘头定是想拿她和戴公公的事情威胁她!
从妆奁盒中找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转手递给他。
“这银票你收着,往后不准再提此事。”
可沈玉却迟迟没有接下。
他若是想在陆娇娇这图银子,又怎么可能会给她那么多的首饰?
那些首饰加一起又何止万两白银?
“这银子你收着用吧,我只是想同你说,戴公公没那么简单。你……你跟在他身侧,需得多加谨慎,否则他翻脸无情取你性命,也不过是一句话罢了。”沈玉看着陆娇娇的背影,心中不免酸涩。
他的亲生女儿,不能认就算了。
甚至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堕落。
还献身给一个公公!
他知道陆娇娇也是迫不得已,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会如此做。
可他仍旧觉得难以接受!
这些日子他都不曾来过,就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生怕一时忍不住,就说出实情。
“此事我心中有数,用不着你管。”陆娇娇不耐烦道:“行了,你该走了。”
小院外传来徐博炎吃醉酒后的喊声。
“喝!接着喝,我还不曾喝醉!”
“今夜不醉不归,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拦我!”
听声音是正在朝着小院来。
沈玉不敢再做停留,翻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