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扶持一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上位,那他就无需再担心帝王的猜忌,即便是季思珩,在他手中也只有乖乖求饶的份儿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有这个孩子在,你才能够有价值。”戴公公的眼神更加温柔了一些。
这样的神情甚至让陆娇娇都感觉到了一点害怕,可有一点,却是牢牢盘旋在她的脑海之中的。
只要这个孩子在,她就还有希望!
“干爹放心,娇娇一定会好好的养着孩子,绝不会使他出事的。”陆娇娇捂着肚子,言之凿凿的答应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在陆泠月的小院之中,她抬眸望着天上一轮圆月,无端端的感觉到了一些冷清。
宫中只有传闻,说季思珩因触怒了陛下而被罚跪。
可究竟是何缘由,却没有说。
且到如今这个时刻,陛下仍然没有让季思珩起来的意思。
只怕这一夜都要跪着过了。
“你让人准备一些祛风寒的姜汤,咱们去王府里看看吧。”陆泠月到底是有些按捺不住的。
哪怕她没办法陪伴在季思珩的身边,心中有所挂念也是好的。
夜半三更,闺阁女子却要去王府。
此事若传出去,于陆泠月的名声必然有影响,也证明了陆泠月此刻已经做出了选择。
“小姐您真的想好了吗?这条路若一旦走上去,可就不能反悔了。”春桃看着陆泠月的表现,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季思珩生在荆棘丛之中,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周围无数人盯着,甚至恶意的放大,陆泠月选择与季思珩在一起。必定痛苦万分!
况且,皇室子弟此刻口头上说的再好听,往后只一心一意的对一人,可总会有姬妾成群的一日的。
“若真等到那时候我再后悔也来得及,我不会被动的由着他人指点,我应该过好自己的生活。”陆泠月笑了一声,她心里当然没有什么底儿,又能如何呢?
上辈子,她自以为有把握有底气的情情爱爱,还不是在他人的插足之下成为了一滩浑水吗?
感情本就不是十分能够靠得住的。
就算季思珩往后背弃了她,想起在永丰国携手并肩的这段时间,陆泠月也绝不会后悔的。
马车趁着夜色进入了王府,飞鸿等人并不敢休息,一听到动静就立刻围了过来。
在看到陆泠月时,一个个的迅速跪了下来,眼中一片恭敬之色。
“公主。”飞鸿先开口,他整个人看着比之前要更黑了一些,但也将南方的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到了春桃的身上。
“给我准备一间客房,若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来通知我。”陆泠月轻声开口揉了揉眉心。
她随着府中下人到了客房之中,辗转反侧仍旧是睡不着的。
只得坐在这里,苦熬到天明。
翌日一大早季思珩才被人送了回来。
他身体本来就没有养好,又发了高烧,人瞧着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没事,我并没有什么难受的,待会儿随便吃些药就好了,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季思珩说着不由咳了两声,又刻意的压制着。
那小心翼翼避开陆泠月的模样,看得她的心更软了一些:“我令人熬了些姜汤,你受了风寒就先休息休息,晚些再让宴神医过来看看你。”
陆泠月说着,便握着季思珩的手。
她只吩咐旁人去做,自己在这儿陪伴着季思珩。
而季思珩也抓着她的手,两人的手指渐渐变成十指紧扣的姿态,你拥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
等季思珩喝下姜汤,渐渐睡了过去,陆泠月一只手撑着脑袋,也跟着一起睡着了。
她昨天晚上本就没有好好休息,只因为一直挂念着季思珩才强撑着呢。
等宴神医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泠月和季思珩的脑袋几乎靠在了一起。
两人墨色的发丝在床榻上纠缠着,手指也未曾松开,彼此看着倒是有些甜蜜。
宴神医索性一人一只手主动替他们两人看了看,松了口气。
这细微的动静使得季思珩眯起了眼眸,他的神情略有些犀利,在看到宴神医的时候,才勉强收敛了一番。
“你不过是身体没养好,又方才入宫,受了罚,这才会高烧反复过两日便好了,这丫头也是忧虑的过重,跟在你身边才睡一会儿,注意休息就好。”
在确定了这二人健康以后,宴神医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他俩如今这身体素质也用不着吃药什么的,只需静心休养便可。
“烦您奔波,费功夫了。”季思珩笑了一声,声音却有些干哑。
“我给你倒些水,喝完之后接着睡吧,凡事总要想清楚一些,你如今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要顾虑的事情也该多了。”
宴神医看着季思珩的模样替他倒了一杯水,还不忘记叮嘱一句。
等到他喝足了水,宴神医便走了。
陆泠月大抵是熬的太狠了,这会儿仍旧没有醒来。
季思珩慢慢的加了一些力气,不舍得放开,的确,眼下他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若要护着陆泠月,那他的许多计划便要再做得细致一些,最好每一步都能在掌控之中,不出任何差错!
虽说他之前的计划里都是加入了陆泠月的,可自从定情之后,他就总觉得以前的计划差了许多。
陆泠月半个身体坐在脚踏上,不太舒服地活动着身体,眉头紧锁着,季思珩见状,索性轻手轻脚的下床将她抱了起来。
他另抽了条被子,裹着陆泠月,两人就这么靠在一起慢慢睡了过去。
待陆泠月在醒来时,天色泛起一片艳丽的红,而床上空荡荡的,唯有那熟悉的气息萦绕着她。
她是什么时候上床的?
陆泠月骤然反应过来,脸上便飞起一片不正常的红,她迅速坐起身确定自己身上的衣饰并没有任何改变,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唤来丫鬟给自己准备洗漱的东西,陆泠月往外面看了过去。
一大丛花树之下,一个舞剑的身影倒是格外的潇洒俊逸,片片花瓣随剑锋而落,别具美感。
“你醒了?”季思珩注意到那个望着自己的影子,利索的收剑,跳到了她的面前,脸上有点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