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极其宠爱万俟灵,可面对这些儿子们,他的心一向是差不多的,谁曾想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父皇一定要在人前露出这等假惺惺的面目吗?”
万俟清即便是被这么多人按在地上,眼中也带着一片不屈,他缓缓的抬眸,冷笑着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
如此犀利的言语,如同一根剑刺进了老皇帝的心中:“我自问对你们兄妹几人都不差的。”
“可皇室之中的人,若无法登顶至高之位,便只有死路一条!”
“明明你说过我才是最适合登基的人,为何又将这希望尽数掐灭了呢?”
说话间,万俟清的眼底还带着隐隐的绝望。
这样的态度,使得老皇帝更加心寒了些。
陆泠月和季思珩站在一旁,瞧着他那不屈的眼神,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对于这种疯子而言,如果明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走的是死路,难道就会乖乖地顺从着走进陷阱之中吗?
他若没什么动作才奇怪呢!
季思珩和陆泠月的视线碰撞的那一刹那,他们便有些心灵神会。
“立刻让人调查一番?”季思珩压着声音,轻声询问着。
这样的话,让陆泠月重重点了点头,景昂几人这几日都没有闲着。
哪怕只是露出些许线索,他们都会立即赶过去追查。
“只希望一切顺利。”陆泠月对于他们这样审判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在看着万俟清一番诡辩之后,摇了摇头,默默的退了出去。
两人一同来到花园之中,地上还有没有处理干净的尸体。
据说万俟清这段时间杀戮数百人!
“不如去监狱里?”陆泠月心念一动,立刻就换了个方向。
如今的万俟清已经认罪伏法,跟在他身旁的那些人也已经被关押进去。
他们必定知道一些与万俟清相关的情报!
瞧着陆泠月陡然风风火火的往那个方向走,季思珩立刻跟着一起过去了。
幽暗的囚牢之中,有不少人奄奄一息的靠在那里,身上明显是被用过刑的。
想想也是,万俟清身份尊贵这群监狱之中的狱卒不敢擅动,难道还不能对这些属下出气了?
“即便是他们有罪,也不该被你们这么肆意惩罚。”陆泠月见到这血淋淋的场面,忍不住紧锁眉头,话语中却带着淡淡的不快。
狱卒们听到这话,佝偻着身体做出请罪的模样,但眼神里却分明有着一抹不满。
他们毕竟是永丰国的人,同陆泠月等人可没有直接的关系!
“你们主子难道就没有留有什么手段吗?”看着他们身上血淋淋的陆泠月叹了一口气,隔着栏杆,直接询问。
这等直白的方式使得那群人一顿。
他们立即明白,布下的手段被人发现了些。
可陆泠月若真知道源头在哪儿,那就不会浪费时间来这里了。
“我们就算是死,也会带着整个皇城一起殉葬,姑娘放心好了!”
一个极其虚弱的男人奄奄一息的吐出这句话语,他脸上的笑,莫名的透出一抹狰狞之感。
绕是陆泠月看到这一幕,眼底都不由多了一丝不快,她拧着眉头,冷冷的盯着他们:“你们死了也就罢了,难道你们就未曾考虑过自己家中的人吗?”
“你们的妻儿老小是无辜的,原本是不可能被株连的。”
“放屁!”其中一人听到陆泠月的话,颇有些粗俗的反驳着。
他们如今只剩下自己的这条烂命了,怎么可能会不牵连到家中?
“别听他这个妖女在这儿妖言惑众,以我们所做的事,便是千刀万剐,也是活该的!”
“不错,她现在说这些就是想要活下来,可只要咱们死了,这皇城就不可能再有活口!”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又主动为身边的人加油打气。
他们此刻是明摆着要带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了,这样强烈的反抗的姿态,让陆泠月的眉头锁得更死了些。
那些狱卒小心地窥探着陆泠月的脸色,见她这样凝重,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顿时就有些急了,随手甩着鞭子,砸在了离自己最近的犯人的身上。
“贱货,你们胆子可真不小,竟然还妄想谋害我们!”
血淋淋的痕迹浮现在他们的身上,那男人痛苦的在地上直打滚,口中却发出了极其畅快的笑语。
“打吧,就算我们死了,你们也要在痛苦之中苟延残喘,大家一起死,不好吗?”
因为过于兴奋,男人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陆泠月看着他们一个个一副不可救药的模样,下意识的望向了季思珩。
“既然都不愿意开口,那就交给我吧。”
季思珩眯着眼眸,若这群人落到他的手里,他自有无数种乏的撬开这些人紧闭的嘴巴。
这群人又不是傻子,明知道自己活着必然遭受折磨,又岂会愿意苟延残喘?
“横竖都是死与其受不住那些刑罚,咱们吐露出那些秘密,倒不如现在就撞墙死了也干净!”
随着一人怒吼出声,他一头撞在了墙壁上,血花飞溅。
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看着他们这么默契的表现,陆泠月脸色愈发难看。
“大人,难道他们真的准备了什么后手要杀了我们吗?”狱卒看到他们这样的态度,眼中一时带着一抹恐惧。
“我也不清楚,不过是觉得二皇子不会轻易的放下此事,这些人死了,那便证明后手是确实存在的。”
陆泠月摇了摇头,干脆的说出这句话语,她思索片刻深吸一口气,迅速的走了出去。
既然这些人不清楚,那二皇子总还能提供一些线索的!
就是不知道万俟清是否愿意配合他们的行动了!
等到季思珩和陆泠月赶上大殿的时候,这场审讯已经几近尾声,老皇帝坐在上方,眼中一片痛心。
“立刻将二皇子诛杀!”
他厉声说出了这句话语结局已定,二皇子则是笑着坐在地上,他瞧着周围这些被自己算计过的大臣,还有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笑得极为嚣张。
“不必父皇赐死,儿臣早已清楚自己活不了了,但儿臣会在下面等着等待着再与父皇见面!”
他说着一下咬碎了藏在口中的毒药,黑紫色的血液顺着万俟清的唇角蜿蜒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