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后,被侍卫带着去了厅堂。
陆泠月刻意放慢脚步,留意着四周。
但却不曾看出任何异样。
奇怪,难道东宫太子今日并非是要对季思珩动手?
只比她快一步的季思珩回头看她,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便低声道:“不必将他想的如此复杂,此人不善工于心计。”
陆泠月愣了一刹才反应过来。
险些忘了,太子本就算不上是个聪明的。
否则上次也不会出现赏花宴没有花的情况了。
她当真是高估了此人!
“殿下既然知道,又何必要将我带来?”
陆泠月扪心自问只觉自己也不算笨,可这事她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季思珩笑而不语。
阔步跨入厅堂,迎面就看见了季宸琏和太子妃。
见季思珩带着陆泠月前来,那二人忙起身走来。
“九弟此去南方可还顺利?可曾受伤?”
季宸琏仔细打量着面前之人。
仿佛是真的担心他。
季思珩意有所指道:“此番前去算不得顺利,遇上了几只老鼠,虽说伤不了臣弟,但实在是令人恶心。不过臣弟也已经将那些老鼠都除掉了,这些日子想必阎王爷是有的忙了。”
此话一出季宸琏神色僵住。
直到身侧的太子妃扯了扯他的衣袖,季宸琏才恍然明白过来。
“九弟没事就好。”
侧过身,兄弟二人并肩前行。
“你去南方这些日子,为兄是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你有事。幸好你没事,而且还将南方的事情办的如此好,为兄也就放心了。”
跟在后面一起往里走的陆泠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的背影。
吃不好睡不好?
只怕是觉得季思珩活着,他才吃不好睡不好吧?
走在她身侧的太子妃也跟着附和:“九殿下办事,父皇最是放心。这次南方水灾一事,想必父皇也会奖赏九殿下。”
“那是自然。”
季宸琏脱口而出,想起另一事,又突然激动道:“对了,你应当还不知道尚书府徐家长子是父皇私生子的事情吧?”
“知道了。”季思珩淡淡道。
季宸琏叹气:“真是没想到,这徐公子竟然是皇子,到如今为兄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索性就唤他徐公子。”
“今日为兄还特意将他找来了,你二人也好见一面。”
说话间几个人各自落座。
陆泠月就坐在季思珩的身侧。
季宸琏与太子妃去到主位上坐下。
“不过他今日有事,说是要迟些再来,咱们倒也不必等他,先吃酒。”
言毕冲着门口的下人吩咐。
“上酒上菜。”
门外的下人匆匆去了厨房。
季宸琏直至此时才将目光挪到陆泠月的身上。
他只是要邀季思珩前来,怎么这安平县主也来了?
“安平县主数日前曾将九弟藏在太师府中,才让九弟避免许多麻烦。此事早就该多谢县主了,今日正好县主来了,本宫今日亲自敬你杯酒,算是多谢县主了。”
说话间已然倒了杯酒。
可陆泠月面前还是空空如也。
正巧丫鬟端来一杯茶。
眼见季宸琏端着一杯酒站起身,陆泠月也忙端起茶起身。
“这杯酒多谢安平县主出手相帮九弟,本宫敬你。”
陆泠月只能端着茶水道:“臣女不善饮酒,以茶代酒。”
二人相隔太远,见季宸琏抬起手里的酒杯,陆泠月也跟着抬起茶杯。
随即低头抿了一小口。
眼见季宸琏喝尽了一杯酒,他缓缓落座,陆泠月才坐下。
等酒肉端上桌,徐博炎才匆匆赶来。
落座后,看着对面的二人,又看看主位坐着的季宸琏和太子妃,莫名觉得刺眼。
只有他一人前来,陆娇娇需得养胎不曾赶来。
即便陆娇娇不曾养胎,也不便来此处。
毕竟她只是个妾室。
“今日是我来晚了,我先自罚三杯。”徐博炎强扯出笑,接连饮下三杯酒。
其他四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都不曾阻拦。
直到他第三杯酒喝完,季宸琏才开口:“徐……”
公子二字没能说出口,总觉当面还称呼他为徐公子,多有不妥。
可如今的情况,不称呼徐公子又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
就连他是皇兄还是皇弟都不知道。
这姓氏也不对,他如今该姓季才对!
如何称呼都不对。
“殿下唤我徐公子即可。”徐博炎显然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季宸琏尴尬的笑笑,“那就暂且称你徐公子,等册封礼过了再改。不过你如今也该娶正妻了,总不能册封礼上,没有正妻吧?”
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如今徐博炎最不愿听到的就是娶正妻的事情。
可太子既然问了,他自然是要回答。
思前想后,徐博炎才为难道:“如今府中妾室有了身孕,实在是不宜娶妻。否则万一气的妾室动了胎气,到时候皇嗣有损,父皇定会龙颜大怒。”
季宸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转而又突然看向了陆泠月。
“说起来安平县主和你那妾室还是姐妹呢,若是你能娶了安平县主做正妻,你那妾室想必是不会……”
“皇兄!”
已有许久不曾开口的季思珩幽幽唤了声。
低沉嗓音暗含警告。
“安平县主当初已经说了不嫁给徐公子,皇兄如今就莫要乱点鸳鸯谱。”
他选中的九王妃,怎么总有人想将他的九王妃推给徐博炎?
圣上如此,太子亦是如此!
迎上季思珩愠怒双眸,季宸琏却话锋一转,突然问:“九弟是要娶安平县主?”
此话一出厅堂内众人都静了下来。
就连太子妃也扯了扯他的衣袖。
像是在提醒他,又说错话了!
季宸琏却丝毫不觉得,“本宫只是好奇而已,这种事情九弟也无需藏着掖着。”
陆泠月紧紧地握着手,一言不发。
“臣弟是要娶她。”
意料之外的回答,就连陆泠月也惊了。
季思珩又道:“等永丰国一事过后,臣弟定会求父皇赐婚,到时候必然是要将她风光娶进门。”
这话他还是头一次当着陆泠月的面说。
等他望过来时,陆泠月竟先避开了他的目光,耳根莫名的发烫。
脑袋里只觉乱的厉害,自重生后都不曾如此乱过。
“九弟果然直率!”
季宸琏端起酒杯,“皇兄佩服。”
众人皆知当今九王嫉恶如仇,为人直率,战场上亦是一员猛将。
没料到在成亲一事上也是如此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