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与那何老板到底是何关系?看爹爹如此上心,那人倒不像是故人之子。”陆泠月这话在来的路上不知问了多少遍。
可他就是不说。
直至此时陆谦仍是双眸紧闭,坚定道:“就是故人之子。”
嘴还挺硬!
实在问不出来,陆泠月索性作罢。
赶到昭月楼门前,陆谦下了马车,陆泠月乘着马车先回去。
却又频频撩起帷帘,看向昭月楼门前。
但也没能看见何昭的身影。
回到太师府,宫里前来送赏赐之人都已然离开。
府中上下皆知陛下赏赐了不少好玩意儿。
就连陆老夫人也在她的小院,看着那些东西。
“这夜明珠可是难得的宝物,竟也赏了她一颗。”陆老夫人正要拿起夜明珠。
陆泠月见状及时出声,“奶奶若是喜爱,拿去就是。夜间放在床头,想来应当十分好看。”
闻言陆老夫人也不禁一怔。
“你要将这夜明珠给我?”
夜明珠可是稀罕物,她竟也舍得!
“是啊,奶奶若是喜欢,拿去就是。”
陆泠月笑的人畜无害,“只当是孙女孝敬奶奶的。”
出乎意料的大度,陆老夫人不免心生疑惑。可耐不住夜明珠实在是好玩意儿,她活到这把年纪了,也是头一次见。
“你既是有这份心,奶奶就勉为其难的收下。”陆老夫人冲着孙嬷嬷递个眼神。
孙嬷嬷忙上前收下夜明珠。
不远处的春桃看的又气又心疼。
这样的好东西,怎能给了旁人!
可陆泠月却满不在乎的看向其他赏赐,“旁的赏赐,奶奶若是有看上的,也一并拿去。”
陆老夫人笑呵呵道:“不必了,这是圣上赏赐给你的,你好生收着就是。”
说着便看向孙嬷嬷手中的夜明珠。
“你既是回来了,吩咐院中人将这些赏赐都收好,奶奶先回去歇着。”
陆泠月侧过身让出路,“奶奶慢走。”
装的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连陆老夫人也不禁频频看她。
简直像是见了鬼。
邪门了,今日她怎的如此大度?
甚至还这般乖巧!
但夜明珠到手,陆老夫人只想早早的带着孙嬷嬷离开。
直到出了小院,孙嬷嬷低声道:“大小姐今日是怎么了?竟如此大度。”
陆老夫人眼里全是夜明珠。
出了院子没几步就忙抬手接下,“不必管她。”
拿起夜明珠细细端详,温润中透着凉意的手感,更是令她爱不释手。
“这夜明珠就放在我床头,如此夜间也能看见了,倒也无需点烛火了。”
孙嬷嬷点头:“是。”
小院。
春桃见人走远,忙上前低声问:“小姐为何要将夜明珠给了老夫人?那夜明珠可是难得的宝物,听闻宫中妃嫔也未必能得一颗夜明珠呢!”
就是因为难得,才更显得宝贵。
老夫人定会仔细收着。
陆泠月回头看她,“宝物也只是个玩意儿,何必要如此看重?送了也无妨。”
言毕抬手一指。
“那珍珠和玛瑙,你和竹云一人两颗,来日出嫁也好留着做些首饰。这布匹也需得留出了四匹,等你二人出嫁陪送。”
春桃惊得瞪大双眸,“这怎么成?这可是圣上赏赐给小姐的。”
“既是赏赐给本小姐了,这些东西便是由本小姐做主赏给你们。”
陆泠月看向季思珩的屋子,“那位没在府中?”
跟在她身边久了,春桃自是明白她问的是谁,“没有,今日一早便走了。不过临走时,让奴婢给小姐带句话。说是今晚回来。”
陆泠月没再多问,提脚就要回屋子。
但途径那些赏赐时,眸光一暗,忽地驻足。
“抱两匹布,玛瑙和珍珠各取一对,去送给锦燕。”
“是。”
东西送去时,不多时锦燕便亲自前来谢恩。
到了陆泠月面前,屈膝就要跪下:“奴婢多谢大小姐赏赐。”
双膝还没跪,陆泠月就先一步抬手扶她。
“你过些日子就是我爹爹的妾室了,无需跪我。那些布匹你拿去做几身衣裳,还有那些珍珠玛瑙,且收着找人做些首饰。出嫁之日,也好戴着。”
锦燕是被卖到太师府的,说是出嫁,也不过就是在府中办场酒席罢了。
首饰也需得自己备才成。
直起身,锦燕仍旧是低着头,“大小姐的大恩大德,锦燕没齿难忘。往后大小姐若是有何事,尽管吩咐就是,锦燕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倒也无需你赴汤蹈火。”
陆泠月话锋一转,“只是这几日陆娇娇难免要拿你为她买过毒药一事威胁你,此事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做。”
“大小姐放心,奴婢定不会受她威胁。”
倒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抉择。
陆泠月冲春桃轻轻摆手。
春桃识趣的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二人时,陆泠月低声道:“你来府中时间久了,可曾听闻过何昭这个名字?”
“何昭?”锦燕水汪汪的眼眸在眼眶中转了一圈,缓慢摇头,“奴婢不曾听过。”
见她不似是在撒谎,陆泠月只好打消从她口中问出此人的念头。
“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事,我再命人找你。”
“是。”
尚书府。
陆娇娇得知徐博炎三年不可在朝为官时,顿时惊呼:“为何会是相公受罚?”
“奴婢也不知,只是听到厅堂内尚书府的人在争执此事。”秋莲怯怯抬眼望她,“姑爷正跟徐尚书吵呢,看样子是要闹大了。”
三年不能入仕,徐博炎如何能不闹?
陆娇娇赶忙提着衣裙往厅堂去。
远远地就听见厅堂内传来的怒吼声。
“此事分明是爹指使的孙大人,为何要推到儿子身上?三年不能入仕,爹可知这对儿子而言,是足以让儿子今后仕途尽毁的?”
一向在徐尚书面前不敢大声喊的徐博炎,这次也顾不得许多了。
三年不能在朝为官,这怎么能行?
就连徐夫人也替他委屈,“是啊老爷,如此一来,博炎这仕途可就全毁了。难道就不能再求求圣上?”
徐尚书冷着脸,“圣上开口,我怎么讨价还价?”
如今这地步,已然是轻罚了。
自知理亏,但徐尚书还是早早就找好了借口:“若不是你娶的那好姨娘,又怎会闹到这种地步?还不是她对风儿出手,又陷害给安平县主,害的我等得罪了安平县主!本想给县主一个教训,如今倒好,反倒是我等一个都没跑掉!”
“事到如今,都是你咎由自取、自找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