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不曾预料到巩琳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巩琳本就跟她不对付,虽然之前表面上还算是能够过得去,但是现在越发变本加厉,光是对上视线的那刻,巩琳就满是敌意,她目光冷冷地扫过沈姒,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我在哪关你什么事?不要认为是我爸徒弟就有资格管东管西,你终究只是个外人。”
她咬着牙,重重地强调‘外人’这两个字。
沈姒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是我爸的女儿,他的遗产只能是我的,你想都别想!”巩琳眸光轻蔑,狠毒,眼神中透着冷意。
原本还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的沈姒,当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瞬间了然,她眸色渐沉,面无表情地朝站在一旁的江敏雪看去,几日不见,她精神显然比上次好转许多。
也对,像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被击垮。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如何,若是从前,也许沈姒还会纵容,毕竟这是老师唯一的女儿,但是自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之后,那丝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她平静地哦了声,既然巩琳摆明了没打算跟她客气,那么也不必虚伪作态,沈姒略过她,径直往前走。
当擦肩而过的时候。
巩琳低声说,“该是我的东西你别想抢走。”
沈姒眼神复杂地斜睨了她一眼,失望摇头。
还没等离开太远。
就听到身后的江敏雪正在向戴绝介绍巩琳的身份,当知道巩琳竟然是巩枫的女儿时,戴绝有些意外地看向江敏雪,江敏雪喉结攒动,故作镇定地说,“巩琳知道戴叔叔和老师之间的关系后,便说要跟你打声招呼。”
戴绝意味深长地挑眉,随即对上巩琳的视线时,又恢复一贯的儒雅模样,他笑着问道,“巩琳是吧?你是随你母亲姓还是?”
巩琳清楚旁人恐怕不知道她跟巩枫之间的关系,但是像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她连忙解释,“我妈也姓巩,不过当初我爸妈结婚的时候,我才改的姓,虽然我现在并不在我爸户口下面,但我是我爸法律上唯一的子嗣。”
就算是继女也是子女。
戴绝点头,“当然,巩老师确实只有你一个女儿。”
巩琳不属于擅于心计的,甚至算不上沉稳,见戴绝始终神情淡淡的,边连忙又说,“戴总,我从敏雪那里已经听说我爸之前留下遗嘱的事,现在遗嘱不是没找到吗,按照遗产法,我跟我妈是首选的继承者,爷爷奶奶也很疼我,对于这点他们不会反对的,我知道我爸之前是搞艺术的,我不懂那些,如果戴总有门路,完全可以把那些东西直接拿去,我只需要钱。”
她说得很直白,也从不避讳自身的贪婪。
见状,戴绝再次看向她的眼神中难免夹杂着几分轻蔑。
那边如何,沈姒尚且不知。
抵达餐厅,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趁着周梨招呼服务员点单的时候,她撑着下巴紧蹙着眉头朝窗外看去,见她忧心忡忡,夏荷劝慰道,“师姐,刚才巩琳姐说的话你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只要有遗嘱在,那无论是谁来闹,东西也都是你的。”
可问题就是没有遗嘱。
沈姒转过头来,她到现在还有些怀疑那份遗嘱是否真得存在,“你听老师说过他立了遗嘱?”
夏荷顿了下,摇头。
“既然你也不曾听说过,我也没见过,那么其他人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事?而且老师从来不是在意身外之物的人,从过去那么多年看来,老师也确实把巩琳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特意留下遗嘱?”
沈姒想不明白,这样彷佛在防着谁似的。
这种事沈姒都不知道,夏荷肯定就更不知道,她说,“遗嘱的事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好像是老师临终之前跟谁提起过,一传十十传百,估计大家也都是道听途说。”
“既然是道听途说,岂不是意味着这事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真的?当初老师意外身亡,不过翌日,国内就有人赶去收尸,虽然当时过去的时候,老师已经被火化,但当时送去火化场的时候也是有视频的,全程透明,遗物也被我全部带回国内,东西就那么多,我根本不曾见到所谓的遗嘱。”
夏荷似信非信地道,“说不定也许是师姐漏看了,遗嘱本就是几段文字,写在哪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