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觉得好笑，也真得笑出声来，她眸光薄凉，没有继续去看窗外的热闹，转过身来面朝着发白的墙壁，嘴角的弧度渐渐落下，长而密的睫毛轻颤，嘲讽过后留下的是无尽的苦涩。
她缓缓闭上眼。
十一点二十五，他们需要提前五分钟进去。
柏律师过来催促，“阿姒，我们进去吧。”
沈姒睁开眼睛，眸色平静，她点头跟着起身，今天，她穿着一身黑，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长裙，甚至连高跟鞋都是黑色的，就像是要去出席谁的葬礼。
她表情平静落座于控方的席位。
开庭最后两分钟，总算是作够秀的关琅静姗姗来迟，她同样打扮得很华丽，洋装，卷发，还有脖子上那条帝王玉的项链，当看到那枚项链时，沈姒眸光闪了下。
她当然能够认得出来，那就是‘阿秀’，外公留下来的那枚珠宝。
“现在宣布开庭，原告及其诉讼代理人是否到庭？”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审判长拿起小锤子正式宣布开庭。
柏律师戳了下沈姒，示意她跟着起身。
沈姒双手撑着面前的桌子，缓缓站了起来，她平静地说，“原告已到庭。”
……
里面如何发展暂时不谈。
外面也热闹得惊人。
等待开庭结束的过程中，记者们自然没有闲着，有得在商量接下来要怎么才能更犀利地挖掘出热点来，也有的正蹲在路边刷手机，蹲路边刷手机的那个是之前率先跟关琅静共情的女性。
她托着下巴，刷了半天也没刷到一条感兴趣，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正打算退出软件，开盘游戏玩玩时，忽然蹦出来一条已经上千评论的新热搜。
条件反射，她下意识地点进去看了眼，越看眼睛瞪得越大，最后没忍住发出一声，“卧槽！”
这声惊呼顿时引起其他人注意。
相熟的人好奇地凑了过来，“怎么了这是？看到什么了？”
“我的天，我的天！”那个女生接连喊了好几声，才把手机递给同伴，“你快看这个，有人发了帖子，这事可能要逆转，我们得做两手准备。”
登上热搜的帖子也不是什么其它的内容，而是一段视频和两张照片，没有任何.文字也没有任何描述。
在视频中，沈姒穿着一袭白裙，神色黯淡地坐在法院的等候室，她身边那般热闹，却又显得那么孤独，好似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没过多久，她眼神变化，顿了下，抬头朝对面看去，眼中的破碎快要弥漫出来。
她起身，白色的裙摆飘动，双手紧攥又认命地松开，她往前走了几步，与穿着西装，明显能够看得出来上了年纪，却依旧风流倜傥的男人相拥。
不需要任何剧情。
有些人光是站在那里，就有数不清的故事，看客自会脑补。
有人猜测这是小三插足在等情人离婚，也有人猜测这是父女，各说纷纭的都有，但到底沈姒不算是个彻底的素人，她之前在雨夜中跟霍叙拥抱的那张氛围照现在还在网上流传着呢。
有人认出她的身份，也有人看出柏律师的职业。
他们好奇地问，“这是找了律师吗？要起诉谁啊？”
“她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