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城有个习俗。
二十五岁就是一道坎,象征着一个人正式迈入下一阶段,这个年龄很有意义,长命百岁中的四分之一,刚进入社会没多久,尚且稚嫩自由的年纪。
为了表示看重,一般需要举办宴会,就像是成.人礼似的,只不过二十五岁比起成.人要更隆重。
江敏雪的生日在上半年,大肆操办,布置得很豪华,基本上周边认识的人都来了,那天她像个公主,沈姒却连进江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她不是要攀比什么,也不曾期待。
可是这个电话来得太不合时宜,还剩下一个月,还剩下一个月就是她的生日。
沈博文再次沉默,良久后,他歉意地说,“阿姒,你弟弟他……”
够了!
一切都够了!
她不需要任何借口,是真是假她都不需要!
沈姒内心的愤怒委屈如潮水般涌来,她双眼通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咬着牙用力一拳砸在墙上,瞬间感受到手背传来剧烈的刺痛,彷佛连骨头都在震动。
然而这些肉体上的痛又怎么能比得上内心的痛。
她痛苦地闭上眼,声音尽量维持平和,“好,不能来也没事。”
“阿姒,你不要怨爸爸,你弟弟和你不一样……”
沈博文还想解释。
可此时此刻任何解释对沈姒而言都和火上添油毫无区别。
她忍无可忍地咆哮,“够了!我说够了你没听见吗?!我不想听你解释,我也没有弟弟!他和我不一样?是,他和我是不一样,我从小就是保姆带着,你跟关琅静就跟养条小猫小狗似的,只有想起来才会都逗两下,我连眼睛都没睁开的时候,你们可以一走就是半年,我上幼儿园,上小学,你们什么时候接过我送过我?!”
“他身体弱,可我呢?你觉得我就很健康吗?我差点死在医院的时候你们在哪?我高烧不退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
“我一遍一遍地洗脑,我告诉我自己,你们爱我,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你们也确实爱我,可你们的爱很廉价,就和爱路边野花,墙头野猫一样!”
沈姒哭了,哭得泪流满面。
她情绪失控地咆哮着,质问着,“你们就是偏心,为什么不敢承认?!说什么为了我,说什么只有我,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对于她的发泄,沈博文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沉默,“……”
一墙之隔的走廊。
邱翊低声地喊了句,“霍总?”
双手插着兜,面色平静看着那道厚重铁门的霍叙淡然地摆手示意他先行离开。
邱翊点头,转身就走。
待他离开后,霍叙没有推门进去,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边,犹如守门神。
总导演匆匆找过来,有些着急地问,“霍总,你有没有看到蓝湖选手在哪?媒体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却找不到她人。”
霍叙面色淡然,冷静地说,“采访取消。”
“啊?”瞬间,总导演还认为自己听错了,“采访取消?”
霍叙平静地点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无形的威严,他表情坚定,不带一丝波动,但就这么平静的表现,却让人下意识地主动遵从他的意见。
总导演迟疑后点头,“我去安排。”
半个小时后。
沈姒双眼红肿地推门出来,她像是早知道霍叙就在外面,出门后,紧抿着红唇低头站着。
霍叙侧身,声音低沉,“送你回去?”
他没有问沈姒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又哭什么闹什么。
沈姒怔愣了下,诧异地抬头,见他依旧表情平静,毫无探究的意思后,本来烦乱的心好似也跟着得到安抚,她死死地咬着唇,留下齿印后点头,“好。”
他们从后门离开。
却恰好碰到被记者围堵的江敏雪。
江敏雪戴着墨镜,正对着镜头委屈地哭诉。
见状,沈姒不禁皱眉。
在这时,Adam从另一边朝这边走来,他身后跟着关琅静,目不斜视地走到沈姒面前后,递出手机,主动说道,“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沈姒有些意外。
要知道,她以前想方设法接近Adam,却节节退败从未成功过,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问自己要联系方式,当即红着眼双手接过手机,郑重地将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并且表示,“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Adam没有就此回应,而是问道,“你知道枫葬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