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明年,也许还要很久。
岑赴延很清楚,他早已离不开沈姒,一个习惯用一年就足以养成,更不用说整整七年亲密无间的相处。
“沈姒绝对不会离开。”
他一直如此坚信。
可……
站在门边,面朝着满室明亮的沈姒缓缓转过身来,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说,“可我嫌你脏。”
心一旦受了伤,就永远无法回到过去。
回到家。
沈姒没有开灯,她靠着门板缓缓滑落,双手抱着膝盖,并没有哭,只是眼神麻木地看向远方,一片黑暗,没有一丝丝光亮。
一夜难眠。
翌日,沈姒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门铃按个不停,她烦躁地搓了把凌乱的长发,昨晚从霍叙那边顺来的钢笔就在枕边。
她赤着脚,板着小脸去开门。
门外的人有些陌生。
一身黑色西装,将近两米的身高,往那一站,像极了坦克。
原本还有些恼火的沈姒扫了眼他那呼之欲出的腱子肉,顿时老实本分许多,她轻咳了声,还算耐心地问,“有事吗?”
“霍总让你乖乖喝完,养好身体,然后……”西装男沉默了下,迟疑地往下接了句,“什么来日方长。”
霍叙一直都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身边的手下也如出一辙,哑巴演习惯了,突然要传达这么多话,难免有些记不住。
他说得莫名其妙,沈姒也听得糊里糊涂。
不过既然是霍叙让送来得,那应该不至于下毒害她。
沈姒伸手接过,和善地问,“还有事吗?”
西装男摇头,啪地原地立正给她敬了个礼,随即转身朝着楼梯口小跑着离开。
这可是十二楼。
指着电梯的沈姒连提醒都未曾说出口,对方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她无奈摇头,提着保温桶,扭身正要进屋,余光扫见隔壁的周梨正站在门口幽幽地看着她,眯着眼重复刚才西装男的话,“来日方长?好啊,沈小姐速度还蛮快!”
说这话时,周梨抱着双手冷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沈姒,“……”
短短几分钟,她实在经历了太多,早知道开门之前应该先看看黄历的。
她扶额,侧身让了个位置,“要不要过来?”
那当然要!
周梨踩着拖鞋,哒哒地就跑过来了,到门口的时候,无比自然地拿起鞋架子上的拖鞋往沈姒脚底下扔,“穿上。”
刀子嘴豆腐心。
沈姒不由自主地笑了下。
将保温桶拎到餐桌上放好,沈姒去拿碗筷,回来的时候,周梨已经把盖子拧开了,“这是什么?咦,还有张纸条。”
没等她将纸条展开。
沈姒三步并两步,秒速瞬移过来,劈手就把纸条夺了过去,匆匆看了两眼,面无表情地揉成一团往口袋里塞,“醒酒汤,喝不喝?”
送到嘴边的白食,岂有不吃的道理。
周梨斩钉截铁地点头,“喝!”
说是醒酒汤,但味道实属不错,用料也足,还蛮合沈姒的胃口,应该是陈妈的手艺,霍家佣人不少,光是厨师就有十几个。
而那些人当中,沈姒最喜欢的就是陈妈。
陈妈是广东人,做得一手好汤。
说句没出息的话,跟岑赴延分手之后,沈姒最舍不得的就是这一口。
正当她慢条斯理地享受时,已经率先喝完了的周梨抹了抹嘴,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表情严肃地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跟霍总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