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僵持。
最慌乱的当属关琅静，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按照过去的经验，无非就是江敏雪单方面发疯。可她这次吃瘪了，吃瘪了，她就会去找江天……
想到这，关琅静心中对沈姒刚刚升起的那一丝丝愧疚荡然无存，不仅是荡然无存，她还恶狠狠的瞪了沈姒一眼，明明没有说一句话，可一字一句里，透出的都是控诉和指责。
沈姒看了她一眼，没反应，脖颈间钝痛，她下意识的又摸了摸。
霍叙顺势开口，“行了，都先处理下伤口。”
淡漠的语气，却透出让人不敢拒绝的命令感。
“不。”沈姒满不在乎地摇头，抬眼，定定的看着霍叙，“霍总，能请你先出去一下吗？我有点事要跟她们聊聊。”
还蛮意外。
主动提出谈话的并不是关琅静，而是沈姒。
霍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没有拒绝，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
江敏雪顿时泄了口气，她揉着肚子，面目狰狞地咬牙切齿就要大喊大叫，“你竟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我爸！”
“闭嘴！”沈姒不耐烦地拉着张脸，“我没时间在这里听你发疯。”
霍叙就在外面。
沈姒不想在她们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她开门见山，长话短说，“想让我帮你们隐瞒，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商人最奸诈。
跟霍叙呆在一块时间久了，沈姒拿捏起人来也像模像样。
她说，“把巩老师的遗物全还给我，我就把你有病的秘密瞒到死，直到带进棺材里。”
沈姒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告诉霍叙，江敏雪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先天性的疯子，但短暂思考后，她犹豫了。
就算说出来了，霍叙远离了又能如何？
这份痛苦不会持久。
最低级的复仇伤害只是片刻，没了霍叙，还有岑赴延，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江敏雪是个疯子，她照样能够活得坦然。
甚至说不定更自在，毕竟没有约束，没有禁锢，她可以肆意地发疯。
这不是沈姒想看到的。
她更贪心，也更恶毒。
她要江敏雪得意洋洋地站在最高处，欢天喜地地扬手欢呼时一脚踏空，她要江敏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些年的痛苦，沈姒都要一笔一笔地还回去。
她眼神沉甸甸，明明在妥协，却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狠意。
看着面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关琅静表情复杂，沈姒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沈姒，可以让他们随意拿捏。
她现在觉醒了，都开始知道谈条件。
被顺从太久的关琅静见她反抗，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些不适应，她黑着脸，不满地狠狠地瞪着沈姒，“我是你亲妈！”
“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早就说过，巩老师的那些东西对我根本就没用，只要你听话些，老实些，我早晚会还给你，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现在竟然还来威胁我！”
她失望也心痛。
确实，二十多年，就算养了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也该有感情。
她理直气壮地指责，好似错得真是沈姒。
沈姒笑了，笑得满脸嘲讽，“你也知道你是我亲妈？我还认为你早就忘了呢。是，你说过会还给我，五年前就这么说，三年前也这么说，就连现在还是这么说！”
“关琅静。”她直呼大名，面冷如霜，“一次又一次的食言，我还要怎么信你？！”
这些年来。
光为了巩老师的遗物，沈姒没少被关琅静威胁给江敏雪当枪手。
骤然之间，如同坠入冰窖，关琅静觉得有点冷，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姒那淡漠的双眼，“你怎么能这么喊我？你怎么敢？”
“我当然敢，”沈姒往前走了一步，将她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同冰冷的石头，“我被伤得这么深，我什么都没有，连失去都没资格失去，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我不怕死，也没多渴望活。”
“别想再逼我，逼得狠了，我不介意闹个鱼死网破，黄泉路上还能有人作伴，至少不会太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