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骤然浑身一颤,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她嘲讽地冷笑,“我怎么可能像她?”
见她不愿承认,柏律师并不意外,他摇了摇头,背着手朝外走去。
等人离开。
沈姒重重地砸了一拳灶台,她烦躁地将额前长发朝后撸去,眼中有迷茫,也有说不尽的苦涩,明明她最恨的就是关琅静,那般冷漠无情的人,她怎么可能像她?
沈姒心情低沉地紧闭双眼,平复了许久才又睁开。
她整理好情绪,继续开始做姜苏茶,这是她外婆常做的汤水,味道辛辣,很少有人能够吃得惯,唯有关老爷子最喜欢。
不算多难,就是简单的汤汤水水,没过一会儿,就已经煮好了,辛辣的热气弥漫在整间厨房中,沈姒端了姜茶往外走。
客厅没有人,角落一楼书房的房门是敞开着的。
她犹豫片刻,推门进去,“柏律师。”
柏律师坐在书桌前,正在翻箱倒柜地找些什么,听见她的声音随意地挥了下手,随便指着面前的椅子对她说,“先坐。”
沈姒乖巧点头,先将茶水放到他面前的位置上,才在对面落座。
“找到了,”柏律师翻出厚厚一沓文件,拿在手中整理好后递给沈姒,“这是你外公留下来的资产清单,你看下吧。”
沈姒伸手接过来,粗略地翻了下。
关家算不上富裕,但也绝对算不上贫穷,关老爷子又是个会理财的,当初留下来的遗产不少,多是些收藏品。
只不过那些宝石和邮票沈姒都不曾见过。
她皱眉抬头,“这些东西是已经被卖了吗?”
柏律师双手交叉,杵在桌面上,他说,“就我所知,这里面的东西至少有一大半要不然被你母亲送了人,要不然就折了现,我给你这份清单,就是让你心里有个数,如果你想争,这些东西完全可以折算成对等的金额,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不是笔小钱。
粗略算起来至少也要上亿。
这种收藏品买的时候有价无市,想要出手却不容易,再加上关琅静自己也有谋算,比起售卖,她更乐意拿来去换一个人情。
说来讽刺,世人皆当关琅静攀上大腿,嫁入了豪门,实际上却没有人知道,江家就是个空架子,江天还算有能力,但相应的他野心也足够大,想要涉足得太多,手头的资金难免会不够用,而关琅静能够迅速在江家站稳脚,自然也有她的道理。
这些事,沈姒不是不知道,只是以前她不愿意去追究,但现在……
她抬眸,眼神坚定,“我可以起诉她是吗?”
见她还算识趣,柏律师欣慰一笑,他将仔细收好的遗嘱也拿了出来,递给沈姒,“当然,你绝对有那个权力,这是你外公临终之前亲自立下的遗嘱,你先看下,如果真的要争,那可就没有回头路,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从不打半途而废的仗。”
柏律师也是个性情中人,当年因为忘年交好友的离世,备受打击,饶是原本的事业如日中天也毅然决然地选择退居二线,后来没过几年,更是干脆彻底从律师那个行业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