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明正大地转身，直视着沈姒。
那表情有些奇怪，眼神也复杂。
沈姒不明白他又想做什么，明明这个时候安分点，对谁都好，她理直气壮地看了回去，“我当然不懂，我学的是化学。”
在外人眼中，她跟珠宝这种奢侈品就没有一点关系，哪怕关琅静也不知道她这些年有一直坚持画画。
霍叙没想反驳，只是轻笑，意有所指地说，“藏拙不是坏事，但藏得太过只会得不偿失。”
这跟狼来了没什么区别。
当别人早已默认她没这个才能，哪怕后期她横空出世，一鸣惊人，旁人也只会怀疑她是不是造假作弊。
人都如此，比起奇迹更加相信潜意识形成的共识。
闻言，沈姒骤然沉默。
她自小就是孤零零长大的，这些所谓的常识，教诲，从没有人教过她，只有痛过苦过，她才懵懵懂懂地意识到这事不能做。
霍叙对她没有恶意。
沈姒无比清楚这点，但早已习惯躲藏于黑暗，又怎么可能做到立刻跑向光明。
她抬眸，不发一言地朝霍叙看去。
霍叙声线低沉，没有再看她，扭过头去故作无意地说，“我曾在赴延那里见过‘猫瞳’这件作品，比起蓝宝石，我倒觉得它更像坦桑石。”
“不知江小姐可清楚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什么坦桑石？
江敏雪表情微僵，满头雾水，下意识地朝关琅静看去。
关琅静会意，连忙说，“这两种宝石的差别其实并不大，多是以靛蓝色为主，只不过……”
没等她说完。
霍叙抬手打断，他嘴角上扬，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似笑非笑地道，“我常听闻江小姐在珠宝设计方面颇有造诣，想必这么简单的问题，江小姐不会不知道吧？”
听此，江敏雪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她确实不太清楚。
比起那些宝石，她更清楚各种首饰品牌，那些东西，她张嘴就来，可这个什么坦桑石，什么蓝宝石，她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一种东西还是两种东西。
她小脸有点白，下意识地又往沈姒那边瞄。
沈姒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江小姐？”霍叙喊她。
江敏雪咽了下口水，她结结巴巴，含糊其辞地说，“这种基础性的常识，我当然知道，蓝宝石和坦桑石两者之间……”她卡了下，迅速头脑风暴，“两者之间的颜色就不一样，哪怕看起来很像，但肯定有不同的地方，第二，两种的产地也不一样，坦桑石的产地是坦桑，蓝宝石的产地就是别的地方，第三，价格和知名度也不一样，蓝宝石更加常见，至于坦桑石，我就没怎么听过。”
毕竟在社会上摸滚打爬了这么多年，该有的反应能力还是有的。
她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出来一套百分百不会出错的回答。
这三点不同确实挑不出什么错来，但用到任何两样东西上都绝对适用，这么短的时间，她就能想出还算不错的回答，说实话，沈姒有点对她刮目相看。
也难怪，这些年拍过那么多广告，上过那么多电视也没露过馅。
霍叙挑眉，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微微点头，“江小姐果然不枉‘天才’之名，只是我还想知道‘猫瞳’这件作品的镶嵌技艺是什么？包镶？但看着又不太像。”
他说要办比赛，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