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好个什么劲儿。
沈姒抬眸,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霍叙眸底带笑,却又重复了遍,“不错。”
见他这样,沈姒忽然觉得没劲,年长者就是这样,猜不透,比如,她一直猜不透他为什么会对她感兴趣,又为什么甘之如饴和她做交易。
霍叙是商人,他们之间的买卖,明显没什么价值。
“我累了,我要回去了。”她轻声说道。
谁知,见她起身,霍叙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单手插兜,薄唇微启,未等开口,江天就说,“都已经这么晚了,还回去做什么,家里又不是没有房间。”
“阿姒,你跟你母亲许久没见,留下来住一晚好好说说话,霍叙也留下来吧,这边离霍氏不远,明天不是还要参加省里的会议嘛,正好我们俩一块出发。”
他开了口。
关琅静也连忙跟着迎合,“对对对,阿姒,你得留下来,过段时间就是你外婆的七十大寿,我们得商量商量要送她什么礼物是不是?”
能够从山沟沟里走到现在,想也知道,关琅静不会是个蠢货。
虽然她不清楚沈姒和霍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单单看两人之间的相处就知道他们关系不简单。
她得留下沈姒,问个清楚。
关琅静一再挽留,沈姒都坚定地要拒绝,直到坐在霍叙身旁的江天忽然喊,“沈姒。”
他声音并不大,不急不躁,平平静静的只是简单地喊她的名字,可沈姒却骤然挺直了腰背,她紧攥着双手,死死地咬住唇。
她忍不住战栗,彷佛又回到那段灰暗不见天日的日子。
她启唇,声音干涩还有哑,低着头说,“好的。”
霍叙骤然眉头紧蹙。
他审视地看向还在发抖的沈姒,眸色微沉。
她刚才实在有些反常,霍叙不放心,当江天再次挽留时,他索性点头答应。
他要留宿,自然得安排房间。
关琅静长了个心眼,特意让人把江敏雪隔壁的空房收拾了出来,一般来说,客房都在三楼,他又是外男,住得那般近并不合适。
但这本就是蓄意为之。
沈姒在江家的存在感一般,但到底还是有自己的房间,在二楼最靠里的那一间,她背着包,径直经过霍叙,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当她从身边路过时,霍叙声音压得很低,说了句,“第三次。”
他又开始数数了。
沈姒疑惑地扭头看他,霍叙挑眉,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得实在有些瘆人。
……
晚上九点半。
到了休息的时间。
霍叙还没洗漱,坐在窗边正在打电话,他身为上市公司的总裁,每日的工作自然不少,过来的时候,没想到会留下来过夜。
他什么都没带,只能电话通知下助理明天不必再去别墅接他。
助理邱翊尽责地问了句,“霍总,需要我送东西过去吗?”
霍叙有洁癖,而且症状不轻,如果平时不得不在外留宿,也会让生活助理贴身带一套洗漱用品。
没等他回答。
房门骤然被敲响,霍叙抬头看了眼已经指向四十五的时钟,眉头轻挑,起身过去开门,门外是江敏雪。
严格来说,是仅仅穿着一身蕾丝丝绸睡衣的江敏雪。
她头发半湿,垂在肩上,有几缕发丝落在胸前,调皮地顺着领口钻了进去,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笑靥如花地抬起头,娇滴滴地喊,“叙哥哥。”
喊完,又故作惊讶地捂住嘴,“不对,我应该喊霍总,不好意思,我实在不小心。”
她歉意又腼腆地低头笑了笑。
霍叙站在门口,静静地看她表演。
此时,从刚才起就安静的邱翊立即表示,“我懂了,霍总,你继续忙。”
话落,飞快地挂了电话。
霍叙淡淡地扫了眼刹那变黑的屏幕,他平静地将手机揣进口袋,面无表情地问,“江小姐有事找我?”
江敏雪表情微僵。
她自认为自己表现得已经足够明显,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她又穿成这样,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她想干嘛。
霍叙问得平静。
一时之间,江敏雪都有些不确定他是故意的还是真没看出来。
说实话,她活了二十多年,自幼只有人家追着她跑的经历,从来没有上赶着去勾引过别人,但想到刚才江天的叮嘱,江敏雪只能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选择硬上。
她挤出笑来,不经意地倾身靠近,上半身一个劲儿地往霍叙胳膊上碰,“霍总,我有话想跟你说,我们能进去吗?外面好冷。”
正是八月,三十几度的天,哪怕在外面不穿都觉得热得要死,实在不知道江敏雪是怎么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个冷字。
霍叙单手插兜,目不斜视地冷淡说,“冷就多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