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处沈姒都不需要。
她就想图个开心,就像江敏雪算计她,无缘无故的就不想让她开心。
眼前两人的表情各异,可这次,掌握主导权的人成了她自个儿,她觉得畅快,舒服,很舒服。
沈姒双手插兜,嘴角带着笑,“大概你们越狼狈我就笑得越畅快吧。”
江敏雪那个人野心很大,她向往霍叙的成熟却又放不下岑赴延那毫不加以掩饰的热恋,她很贪心,比起两个当中选择一个,她更想全都要。
沈姒想离开的,接下来的发展她并不在乎,往前走了两步,手机铃声响起,是周梨打来的,她有些意外,“喂?怎么了?”
周梨好像喝醉了,晕晕乎乎地说,“阿姒,你能不能来接我?”
说到这儿时,她还打了个酒嗝,紧跟着电话那边又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是沈姒吧?你方不方便过来接?我不知道副班长现在住哪,要不然你给我发个地址?”
听起来像是之前的同学。
见是熟人,刚才整颗心都提起来的沈姒顿时松了口气,她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原来是几个同学偶然遇见,周梨一时兴奋,不小心喝大了。
闻言,沈姒无奈地笑。
她本打算去接人,刚要穿过会客厅,总得跟霍叙说一声,毕竟自己身上还穿着他母亲的衣服。
沈姒不过出去了十几分钟,再次进入宴会厅时,气氛莫名消沉了几分,霍老爷子黑着脸拄着拐杖正跟身边的管家说些什么,霍叙嘴角微微勾起,却没有一丝笑意,眼神平静地站在那。
他们那边实在有些不太对劲。
沈姒一时之间不敢靠近。
所幸,霍叙大约注意到她的视线,顿了下,侧眸跟江敏雪说了句什么,紧接着大步朝这边走来,沈姒立即转身往外走去,她站在梧桐的树冠下,清冷的月亮就挂在头上。
夜色浅淡像是一层薄薄的银。
沈姒转身,看向满眼疲倦地捏着鼻梁的霍叙,忽然意识到今天日子的特殊,本应该是伤心,独自怀念的时刻,此时却成了一场热闹的理由,怎么可能忍得住?
她沉默,有些笨拙地说,“节哀。”
这声节哀可实在来得太晚,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哪怕再深的伤也早已结了疤。
但霍叙还是顿住了,他声音干涩,“你在心疼我吗?”
这是父母去世之后,第一个有人主动对他说节哀,不是关注他的可怜,也没有关注他身后的霍家,而是纯粹地以看着霍叙的眼神对他说“节哀”。
这种感觉,无法描述也没法形容。
就像是一粒泡肿了的种子,在他胸口渐渐生根发芽,撑得他心口满满的,也涨涨的。
霍叙声音很哑,就像是久经磨炼的沙漠旅者。
他说,“好。”
沈姒有些懊恼,懊恼自己的多嘴和心软,她皱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就,就这样吧,我还要去接周梨,她喝醉了。”
她想走。
霍叙却直接抓住了她的手,“我让靳珂去接,你陪我去个地方行吗?”
去哪里?
沈姒想问的,但当抬头看见他那双眼睛时,莫名地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她愣愣地说,“好。”
霍叙开着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带着沈姒逃离霍家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轿车在高速上行驶了许久,出了市区,上了支架桥,直奔郊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转眼已经十一点。
九月初的天气丝毫算不上凉快,但夜晚的风很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