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刀尖到了胸口的位置,温迎的呼吸一滞,下意识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
头顶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温迎一愣。
已经走到门口的温曼曼也怔住了。
两个男人也仰起头。
看到直升机,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直了。
尤其是看到从绳梯里跳下来的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三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冒出一个问题。
——他们绑架的不是一个普通人吗?
这架势,和绑了总|统不逞多让了吧?
“蹲下!”
端着枪的男人一声威吓,三人瞬间吓得双腿发软,跌坐在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温迎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迎迎。”
温迎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时年!?”
“是我,”商时年拿起掉落在地的刀子,动作麻利地砍断绳子,“没事了……”
束缚消失的一瞬,温迎绷了许久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扑进商时年的怀里,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我还以为,我今天必死无疑了!”
商时年心瞬间揪成一团,目光沉沉地盯着已经被带走的三人。
“不会的,你一定会好好的。”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温迎的。
温迎放肆地哭了一会,将心底的委屈和恐惧都哭了出来之后,才想起,周围还有人。
她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商时年的胸口:“他们都走了吗?”
商时年:“走了。”
温迎这才敢偷偷抬起头,看到商时年那张脸,她又想哭。
“我背你下山,救护车在山脚下。”
“不用……”
商时年却不给温迎拒绝的机会,转身,轻轻松松将温迎背起,往山下而去。
路不好走,温迎的手环着商时年的脖子,没了之前的恐惧,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着商时年额头上沁出的汗水,她过意不去:“时年,你让我下来走吧。”
商时年只当没有听见。
其实,他也可以让其他人抬着温迎下山。
可他不想。
他就想这么紧紧地背着温迎,感受到她的存在,他那颗此刻还在慌乱跳动的心,才能安静下来。
知道温迎失踪的那一刻,商时年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素来是泰山崩于前,也可以面不改色的人,可在温迎的事情上,他根本就做不到一分的冷静。
温迎见他不说话,没办法,只好乖乖地趴在商时年的肩膀,感受着那宽阔的背脊带来的安全感。
两个人的躯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都能感受到彼此跳动的心。
此时此刻,他们的心跳竟然神奇的一致。
咚,咚,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到了山下。
看到商时年和温迎,林淮连忙带着医生迎了过去:“嫂子,医生在这,快上车检查吧!”
温迎一怔。
山脚下,不仅有救护车,还有警车,消防……而且,有好几个男人,他们的胸前,挂了不少勋章,好似是什么大人物。
“迎迎,”商时年挡住了温迎的视线,“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伤到哪。”
温迎微微偏头:“好。”
身子被商时年往救护车的方向带去,目光却还是看向那几个胸前有勋章的男人。
到了救护车旁,温迎终于忍不住:“时年,你有没有觉得,这阵仗有点大?”
这种阵仗,她只在电视上看过。
而且,一般都是大人物的待遇。
商时年:“还好吧,毕竟温曼曼骗了这么多钱,警方那边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也是应该的。”
温迎却觉得不像:“那也不可能出动那么多人马,你看那边那个,好像是部……嘶——”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股疼痛席卷而来。
商时年见温迎疼得皱了眉,忍不住对医生呵斥:“轻点。”
给温迎上药的是商时年的家庭医生,之前见过温迎,也知道温迎就是总裁夫人,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温迎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她的脸上被温曼曼用刀划破了皮,上药会疼,属于正常情况。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们,”温迎拉了一下商时年的衣角,“时年,快跟医生道歉。”
家庭医生吓得脸色都白了,好在她戴了口罩:“不用不用,夫……这位小姐,刚才的确是我手法不专业。”
让先生给她道歉,亏夫人想得出来。
然而,更让她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对不起。”
家庭医生:“……”
啊?
这还是她认识的商总吗?
她不会回去就被开除了吧?
上完药,温迎便被送到了医院。
医生给她做详细检查,商时年只能在门口等待结果。
林淮趁着这个空当,来向商时年汇报情况:“人已经移交到我们手里了,他们说了,只要留口气,剩下的随便我们处置。”
商时年沉默地盯着检查室的门口。
没说话,便是对这个处理结果还是满意的。
林淮鼓足勇气:“下面,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要先听哪个?”
商时年偏头看林淮。
林淮讪讪一笑:“好消息就是,已经找到了杀害方慧的凶手,就是照顾她的护士长。
据她本人交代,她也是受命于人的。
就在嫂子过去前,她接到一通电话,让她杀了方慧,要不然,就把她的孩子杀了。
她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没有理会。
直到对方又打来了第二通电话。
她在电话里听到了自己孩子的哭声,才知道,不是恶作剧。
为了孩子,她借着给方慧整理东西名义,刺激方慧,导致方慧自杀。
杀了人之后,她也很慌,想要离职,但是对方继续用孩子威胁她,不准离职。
她为了孩子,只能硬生生熬下去,可就在今天,对方将她的孩子放了回来……”
商时年的瞳孔狠狠一缩:“在迎迎被绑架之后?”
“是的。”
商时年的眸子眯了起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那坏消息呢?”
“覃宇……回来了。”
商时年偏头,拧起的眉头成了一座小山。
“还有更糟糕的……”林淮硬着头皮说道,“他在机场,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只知道,他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