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导,你好,我是苏沫的经纪人。”
唐婉迅速的反应过来,很自然的就挡在苏沫的面前,伸过手去握住安子洋的手,她脸上露出笑容,礼节性恰到好处。
安子洋看向唐婉身后的苏沫:“不知道苏小姐有没有档期呢?”
唐婉回头看了苏沫一眼:“苏沫最近一直在研究安导的剧本。”她这个时候才把苏沫往前一推。
殊不知两人早前就已经打了照面。
“看得出。”
安子洋若有所悟,他越过唐婉,走向苏沫:“在正是确定以前,我还想问苏小姐几个问题。”
苏沫点头,对方的套路她始料未及,这个时候她只能按部就班的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对于剧中女主那种崩溃的情绪,你认为怎么才能够表现出来?”
开口就是关于剧本的专业化问题,苏沫略一思索。
而后抬头,定定地看着安子洋:“安静。”
“怎么说?”
安子洋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沫,眼神充满期待的等着她的回答。
“有时候崩溃不一定是歇斯底里,更多的时候,在外人看起来你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早已经兵荒马乱。”
苏沫声音微凉,浸透在暮秋的天气里,似乎也沾染了一分的萧瑟。
安子洋愣了一下,随即他大笑了起来,快步的走向苏沫,再次伸出手去:“苏小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他爽朗的大笑着,唐婉也是激动,拉着苏沫的手,就搭上去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安导!”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直到走出大厦,唐婉还在念叨:“沫沫,我们今天是不是踩了狗屎运了?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都会轮到我们?”
苏沫笑了一下,翻看着手里的合同和剧本,没有说话。
想不到那些娴熟的电影技法和情感都是出自这样年轻的一位导演之手,不得不说,安子洋对人生的感悟太深刻了。
就像这次的剧本,写的就是女主在压力之下,分裂出了第二人格,同时又得了幻想症,幻想出一个男主角和自己谈恋爱。
最后遇见真正男主,彻底的醒悟想开,从天台跳下。
难以把握的是女主前后的戏份变化,以及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格。
苏沫看着剧本,等回过神的时候,唐婉已经不在身边,她自己站在街道上,人来人往。
“沫沫,我有点事情,你先自己回去啊!”
脑海中后知后觉的回应出刚才唐婉离开的话,转过身去看,已经没有了唐婉的身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没有了代步工具,苏沫只好边走着,边想着剧本的内容。
冷不丁的没有看到,面前被人挡住了路。
“你不是在家吗?”
苏沫惊讶,她看着面前的人,脑中的思绪被打乱。
厉北爵笑了一下,牵起她的手:“不放心,来接你回家。”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会跑了。”
苏沫见怪不怪的嗔怪一句,但是却没有挣脱厉北爵的手,视线不自觉的瞟了一下周围:“快点走啦,一会儿被拍到就不好了。”
“怕什么,拍到就承认。”
厉北爵一点也不在意,他出众的外形站在人群中,即便是简单的家居装,也足以吸引女生的视线。
苏沫被他的坦诚惊了一下:“喂,要是公布了——”
“我爱你,让全世界都知道,不好吗?”
男人挑了一下眉毛,俊美的面容出尘绝逸,他眼角似乎弯了一下,在笑,午阳映起来的光照在他身上,掠过他颜色稍淡但是形状极为好看的唇。
苏沫想起那双唇贴在自己唇上的感觉,忍不住愣住了。
厉北爵伸出手点了她额头一下,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细心的帮苏沫围住,刚好盖住了苏沫的脸。
揉揉她的头,见苏沫怔毅不动的样子,以为她是在害怕会被人看到,便出口安慰道:“这样就看不到了,别担心。”
脖子上的围巾有男人身上那种淡淡的像是青竹一般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苏沫只觉得脖颈间一片的温暖。
再看看男人动作轻柔的把围巾一圈一圈的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怔住,只不过是在感动。
就算被曝出结婚的事情,苏沫现在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名不见传的新人,结婚最多会被骂一下嫁入豪门。
可是厉北爵不同,他是厉氏的长子,是厉家的人。
作为家族未来的接班人,公然的宣布婚讯,无疑是把自己的前途和自己家族完全割裂开来。
“厉——”
苏沫迟迟的开口,却说不出话来,厉北爵围巾绕在她脖子后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看她抬起眼睛的时候。
“我,值得……”
她眼睛里浮动着一层单薄的水雾,这使得她的眼睛看起来有种飘渺虚无的感觉。
“值得。”
男人似乎预料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直接打断了她,他温柔的摸着苏沫的脸颊。
从他粗粝的一生榨出所有的温暖,都系数的奉送给她,但是仍觉得不够,厉北爵以前没有谈过恋爱。
只有苏沫这一次。
有些人,见一眼,就知道一生。
苏沫扬起头,静静的注视着厉北爵,而男人也同样的低下头去,注视着她,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的情意。
路过的人,都不由得感慨于这一对情侣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只有不远处的一人,站在街道边,站了许久,他手里握着一摞纸张,看着不远处紧紧相望的两人。
他眼角中流淌出难以掩饰的悲伤。
风吹起地上枯索的落叶,打着璇儿就飞远了,落在了他的脚底下。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林衍之有些落寞的转身,踩着满地的枯叶,一步一步的往回走着。
抬头看了一眼阳光。
遮了一下,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刺眼。
似乎刺得眼睛都有些疼了。
黑色棒球帽盖住大部分的表情,口罩下的唇角却也不复往日的微笑,有的只是一种悲伤的弧度。
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