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伤到我，孟宴臣脱高跟鞋的动作很慢，眼睛垂下盯着我的脚踝，衬着身后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夜景，竟然让我有一丝被蛊到的旖旎感。
我连忙在心里默念了两遍长兄如父，脚尖踢了一下想晃开孟宴臣的手，孟宴臣看着没使劲，但圈着我脚踝的手却很牢固。
我干巴巴的笑：“没事的哥，就是崴了一下，我自己涂点药油就好了。”
孟宴臣没有理会我，拉开我办公桌最底的抽屉拿出医药箱，倒了一些药油在手上，手掌的热意带着药油在我的脚踝上缓缓摩挲。
孟宴臣仰头，金丝镜框后的眼睛晦暗不明的盯着我：“你好像在疏远我。”
我手指扣紧了红木办公桌，尴尬的干笑：“怎么可能呢哥，你是我的哥哥。”
我着重强调哥哥这两个字，孟宴臣的看着我的眼神却更晦暗了，忍着隐忍不住的情绪：“我也可以不是，你本家姓许，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心跳如鼓噪，动都不敢动。
孟宴臣怎么有种憋了十多年终于憋疯了的感觉。
在难捱的沉默里，孟宴臣深吸了一口气，又低下头，粗粝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替我揉脚踝，帮我穿上高跟鞋，再抽过纸巾慢条斯理的把手上多余的药油擦干净，双手合握着我的腰把我从办公桌上抱下来。
“沁沁，你……可以不用和蔺家合作，我也可以为你开道。”
孟宴臣没有松开手，手心的温度隔着单薄的衣服烫在我身上，和孟宴臣以往的温柔纵容不同，强势的让我有点害怕。
“哥要不我们先回家……”
我往后仰腰，想拉开和孟宴臣的距离，孟宴臣却俯下身来抵的更近：“沁沁，可以不逃避我吗。”
“我忍不住了。”
“我好不容易看着你离开宋焰，却每天和蔺家的人朝夕相对，我已经快疯了。如果他们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孟宴臣低下头和我对视，近的呼吸可闻。
我连呼吸都变得很紧张。
孟宴臣压抑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孟沁”终于想开了，却和其他男人越走越近，疏远他，也就孟宴臣能忍，换其他人可能确实早就憋疯了。
我能明白，但难以回应。
我往后仰着，手抓着红木桌的边缘，深呼吸缓缓开口：“如果我说我不是孟沁，你信吗哥？”
“你当然是。”孟宴臣竟然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眼里连惊讶都没有。
我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
我的反常表现的太明显了，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可以用我想通了来解释，但是孟宴臣从小到大和孟沁朝夕相处，一点都察觉不到是不可能的，但居然接受度这么高，只能说孟宴臣应该早就有了这个怀疑，并且自我说服了。
孟宴臣不会是想通了，想玩“就算换了芯，还是同一副身体”这一套霸总文学吧？
我心跳更快了。
真……刺激！
我手按在孟宴臣青筋浮起的手臂上，抵开一点距离：“你是个好人。”
不管怎么样，先发好人卡肯定不会出错，至少先让孟宴臣冷静下来，我真怕孟宴臣忽然霸总思维上头，做点什么霸总很喜欢在办公室干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措辞：“你知道我不是的，但是你喜欢的是小时候那个和你一起住在别墅里，互舔伤口的小孟沁，不是一直问你索取的孟沁，也不是我。”
“哥，我知道这些你自己都很清楚，你只是太压抑了需要一个宣泄口，但这个宣泄口不应该是我。”
“我很喜欢做生意，我不觉得辛苦和艰难，但你不是的，你想做的不是忙碌着工作，和我玩这种霸总感情把戏，你想当的是周游世界的昆虫学家。”
“你真的很好，你是自由的，我希望你自由且幸福，不被任何人的爱和期望绑架。”
在逐渐变暗的光影里，我认真的和孟宴臣对视，陷入冗长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