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房布置的很是简单素雅,跟他在四贝勒府的风格差不多。
因着在四贝勒府做过几个月侍卫,对胤禛也算有些了解。
胤禛其人,做事一向谨慎,从来不会在不安全的地方留下任何机密姓的东西。
这次他走的匆忙,说不定会留下什么东西没来得及处理。
谢乘风小心的翻找着,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在一本神雕话本中发现了几封密信。
一封是给康熙帝的,上面写了他们寻找沈氏后人的进程,还有搜查到的曹县令伙同杭州知府,官商勾结,危害乡里的证据,请求康熙帝治他们的罪。
其余几封分别是给四福晋、德妃、十四阿哥和钮祜禄氏。
给前面三人的信大同小异,都是报平安的平常信件,只给四福晋的信中提到一句要厚葬耿氏。
给钮祜禄氏的信倒是写得更有生气,用最朴素的语言将钮祜禄氏教训得狗血淋头,让她在宫中学点好,别天天趁他不在造他的谣,语言之丰富,情绪之激烈,让谢乘风叹为观止。
他一直以为胤禛是那种克己复礼,沉默寡言的人,没想到啊,沉默寡言也是分人的,对着钮祜禄氏这废话不是挺多的嘛!
一封信四页纸三页是废话,只在最后一页最后几句提了同意她之前的请求,只是不能在京城附近进行,并给她说了其他地方的一处庄园地址。
谢乘风眉心微促,什么事情要遮遮掩掩的远离京城进行呢?
将几封信原样放回去,也再没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天微微亮的时候,他听到了耿羽择给他发出的信号,赶到接头地点迅速跳出铺子,然后跟耿羽择一路避着人往浮生记而去。
到了浮生记,却发现一大早,浮生记竟然开门了。
谢乘风拉住耿羽择躲到墙后,轻声道:
“不太对劲,我们先观察看看。”
耿羽择忧心忡忡小声道:
“是不是赌坊那些人又找来了?”
谢乘风侧耳听着动静,缓缓摇头道:
“听起来不像。羽择,面上口罩先不要摘,我担心是那位的人回来了。”
耿羽择诧异道:
“何以见得?”
“直觉,我们不能以真面目进去,跟我来。”
谢乘风拉着耿羽择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浮生记内,沈子安此时正一脸激动地跟两个侍卫说话:
“太好了,两位大哥都没事儿。”
其中一个瘦高侍卫安慰道:
“是我等的不是,让沈公子受惊了。”
他们一进到铺子就发现了打砸的痕迹,不由有些愧疚,看来赌坊那帮人还是来找麻烦了。
沈子安摆摆手道:
“这本就是我自家的麻烦,你们主子可是出事了?现在安全了吗?”
“多谢沈公子关心,主子确实出了点事,现在已无大碍,对了,还有个好消息告诉沈公子。”瘦高侍卫道。
“那就好。”沈子安放下心来,随即苦笑一声:“我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啊!现在也只想着能跟妹妹过些安稳日子罢了。”
瘦高侍卫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令尊找到了,算不算个好消息?”
沈子安倏地抬起头,眼睛睁得滚圆,似是不敢相信他方才听到的,有些恍惚的颤声问道:
“你刚......说什么?”
瘦高侍卫含笑重复了一遍:
“令尊找到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忽地从沈子安眼中滚落,他似是全身无力般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太好了,太好了,阿爹找到了,找到了......哈哈,阿爹找到了......”
两个侍卫很理解他的心情,因此也没出声打扰,静静等待他情绪恢复。
忽地,沈子安抬头满脸焦色地问道:
“那我爹在哪儿,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他这一年多都去哪儿了?”
高个侍卫安慰道:
“沈公子且放心,沈先生受了点伤,但没有性命之忧,至于他去哪儿了,暂时不便告知,还是等沈先生回来,自己跟你说吧!”
“受伤了?怎么就受伤了呢?我能去照顾他吗?”沈子安殷切地看着两个侍卫。
高个侍卫道:
“恐有不便,沈公子且静心等待几日,等沈先生身体大好,就会跟主子一块回来。现在回来,城中还有曹县令一帮人盯着,恐不利于养伤。再者,我看外面还有人在盯着你,若是被人跟踪查到了主子的所在,怕是又有一番麻烦。”
“对对对,不能现在回来,可恶!都怪沈正心和曹县令叔侄,有他们在一日,这杭州城就别想安生!要不我还是遂了沈正心的意,带着妹妹直接跟你们走吧?”
沈子安见父亲回来,其他都已经不再重要,他也不想再待在这杭州城跟那些人周旋。
只要他们父子三人在一块儿,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高个侍卫安抚住他道:
“沈公子稍安勿躁,主子当初既是答应你会帮你解决掉沈正心的事情,就不会食言。等主子回来,就是那曹县令和他侄子的死期。”
说到最后,他语气深冷,杀气弥漫。
沈子安也被那冰冷的杀气激得冷静了一些,他忽地想起了谢乘风的话,这些人的身份不是他那么简单。
“如此,那就全赖艾老爷了。对了,两位大哥连夜操劳,可要休息一下?”
高个侍卫道:
“无碍,我们已经习惯了。只是沈公子看起来一夜未睡,可是有什么难事?”
沈子安叹气道:
“两位大哥也看到了,那些赌坊的人见你们都不在,便又欺上门来。”
“那沈公子无事吧?”瘦高侍卫声音略冷道。
沈子安恨恨道:
“挨了一顿揍,沈正心那个畜生竟然想拉走子怡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关键时刻,得亏有位故交上门做客,这才将他们打走。”
说到这里,他语调欢快了些:
“我那位大哥也是个侠义之人,听我说了事情经过后,因我担心你们出事,便趁夜去探了探陶然居,只是没想到,陶然居外面日夜都有人看着。第一晚,他没有冒险进去。昨夜跟另一位朋友一块儿出去了,准备再探一探。我不放心,便一直守着门。看时辰,他们也应该回来了。”
“哦?如此,那我们可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位英雄了。”瘦高侍卫跟另一个精壮侍卫对视一眼,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