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听到外面古怪的声音以及护士慌乱的神情心里叫苦不迭。
难道说是王成发又找了哪个神经病来给自己添堵？
刚刚制作了一张符箓，方晓可不想就这么用出去。
走到内科诊室门口，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已经走过拐角，她们簇拥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生。
那个女生一脸呆萌，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最里面哼哼唧唧的，说着毫无意义的话。
不过方晓马上注意到女生的一边脸有点肿，看着奇奇怪怪的。
“这面。”方晓招手，夜班护士连连使眼神，但方晓像没看见一样。
几个女同学带着患者走进诊室。
“怎么了这是？”
“医生，小华她睡着睡着忽然起来说胡话。”
方晓看着患者，患者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医院，而是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说笑着。
“平时都正常么？”方晓打开电脑，找到患者的号，一边询问病史一边开了个头部ct。
原来患者是附近大学大二的学生，她平时身体健康，没有家族遗传病，至少她同学并不知道。
也就是说忽然间有了精神类疾病。
“谁啊这是。”贾医生走过来瞥了一眼女学生，“小方，开个头部ct看眼。”
“开完了，贾哥。”方晓把单子递给女同学。
“最近失恋了？”贾医生问。
“没有啊，她一直母胎solo，没处过对象。”
“那是家里有什么大变故？”
“也没有，就忽然间的，下午我们还去看电影来着。”
“她的脸有点肿，是拔牙了么？”方晓问。
“嗯，一周前拔的立事牙。”患者的同学说道。
“那拔完牙后她每天吃什么药？拔牙之前也吃么？”
“不知道。”
几个女同学都说不知道。
等她们出去，贾医生打了个哈欠，“小方，你什么时候走？”
“贾哥，我等她们回来再说，你放心睡，要是有重症我叫你起来，要都是开药之类的，我就看了。”
贾医生相当满意，“谢了。”
他转身要去休息，忽然回头问，“患者精神不正常，你觉得是拔牙导致的？不至于吧。”
说着，贾医生神神秘秘的凑过来，“是笑气的事儿？前些年口腔科一个护士没少往出倒笑气。”
“不不不，不是笑气。”方晓连忙否定三连，“要是拔牙的话，可能会长期服用甲硝唑导致甲硝唑脑病。”
“甲硝唑脑病？那是啥？喝酒了？”贾医生问。
方晓也没鄙夷他，更没说教，只是笑了笑，“很少见，没事的。”
“哦，那我去睡了。”
甲硝唑主要治疗厌氧菌感染，在口腔科经常用。
其机理尚不明确，论文上说可能是血管源性和细胞毒性水肿导致的，或者是线粒体功能障碍导致的。
再有就是甲硝唑中间代谢产物结合神经细胞核酸以及修改小脑和前庭的γ-氨基丁酸受体是其可能机制。
医院治疗的话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停甲硝唑后观察病情变化，再用一点或许有用或许没用的营养脑神经的药物。
一般一周后症状会减轻，可也就是减轻而已。
倒是针灸可以尝试一下，方晓在心里面盘算着【方家神鬼针】，根据现代医学的原理寻找治疗甲硝唑脑病的办法。
过了会，几个学生回来。
头部ct未见异常。
“没什么大事，你们找人看看她平时吃的药里面有没有甲硝唑，要是有的话停掉别吃。”
方晓叮嘱道。
“医生，那她会不会变傻啊。”有同学关切的询问，忧心忡忡。
方晓犹豫了一下，“先留观吧，然后我看看情况。对了，明天要做个核磁共振。”
“啊！”几个同学异口同声的啊出来。
“怎么了？”
“核磁共振是不是很贵啊。”
学生们没钱，方晓说只有580，而且核磁共振是甲硝唑脑病的特异性检查。
但哪怕说破了大天她们也没钱，只说明天导员来再说。
方晓犹豫再三，却没和她们说针灸的事儿。医院里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话，这类事情最好别做。
要是偷偷的针灸，男患者还好，最差就是吊销医师证，换做是女患者，很可能要名声扫地，一辈子都没法当人。
“你们是来收我的么？”患者忽然惊悚的看着周围。
几个女同学都愣住，好像病情加重了。
而患者说完这句话后就好像忘了自己刚说了什么，开始低声唱诡异的歌，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一首老歌——红绣鞋。
午夜的医院，本来就阴气森森的，患者用低声线唱个红绣鞋，把几个送她来的女同学都吓坏了。
“去给辅导员打电话。”方晓叮嘱。
她们争先恐后的出去打电话，把方晓和患者留在屋子里。
方晓犹豫了一下，但眼看着患者病情加重，还是拿出一次性针灸针在百会穴、四神聪、神庭穴、内关穴上各扎了一针。
虽然手里没有复制符，但方晓依旧抓紧时间用【方家神鬼针】针灸治疗，看看效果如何。
几分钟后，方晓见患者不嘟囔了，眼神也渐渐地明亮，知道有效果，趁着同学们没回来马上把针拔掉。
刚收拾好，患者忽然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医生。”方晓平淡的回答道。
患者摸了摸身上，见自己穿着睡衣，一声大喊。
方晓一身冷汗马上冒出来，这要是小姑娘说点啥不应该说的，那就完蛋了。
他马上把外面的女生喊进来。
“忽然就好了，应该是睡懵了。”方晓敷衍道。
“啊？！”
好在大学生眼神里透着清澈的愚蠢，而且已经后半夜了，据说明天还有早八，她们见患者已经恢复，就欢欢喜喜的带着回寝室。
“记住，虽然好了，但一定不能吃甲硝唑！”方晓叮嘱。
“知道了医生。”
这个病有点意思，可惜的是没有复制下来，方晓有些遗憾，但也不能有机会都不治病，把患者仍在这儿不是。
看着学生们上了一辆网约车，方晓转身。
一个满脸血的人出现在方晓身后，“方医生~~~”